见大红蟒身形摇晃，褚月涵知道是药起了作用，手中点香的速度越发的加快了，内力飞出熏香时动作幅度也越发的大，散出来的香味也越发的浓郁。
“你……”
“你让我来这里，闻人达似乎早就料到了，所以究竟是因为你想要赎罪？还是说这不过是闻人达给你安排下达的任务？”
褚月涵在脑海中想了无数的可能，比如就是冷嫣儿单纯的看她不顺眼，所以想要借机杀了她。或者说是有人看她不顺眼，然后冷嫣儿听命来把她解决掉……
可是最后能够有解释，也能够说得通的，也只有赎罪和考验这两种比较成立。
褚月涵对魔教的过去，尤其是闻馨和冷嫣儿之间的种种并不了解。可是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她也看出冷嫣儿的纯善一面。
面对闻馨，尤其是刚刚进来之时她所说的那句“在这里，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安适的资格”这让褚月涵听出了忏悔。
向谁的忏悔？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闻馨。
而这个我们指的是谁？闻人达和冷嫣儿？还是说，整个魔教？
“没错，这是忏悔，也是考验。”
等冷嫣儿的人形彻底的显现，褚月涵只觉得眼前有些发晕。
其实她的身体还并未恢复，刚刚一通躲避，已经消耗了她的大半体力，若是冷嫣儿此刻想要对褚月涵痛下杀手，完全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闻馨的死，与你和闻人达有关？”
这是褚月涵的猜测，通过种种迹象表明，这种猜想很成立。
“我从小就被下了毒，一旦到了某个时候，毒性发作，谁也抵挡不住。那天，我没想过要伤害闻馨的，可是，她竟然告诉我和闻人达，她爱上了华山的那个穷小子！她甚至要脱离拜月宫，追随那个穷小子去华山！她走了，那我算什么？我从小中毒，吃过的这些苦头，都算什么？”
忆及痛苦的过去，没有人可以从悲痛中幸免。冷嫣儿此刻就已经深陷回忆的泥潭，无法自拔。
“所以，你就把她杀了？”
“当然不是，我帮她逃离了拜月宫。”
冷嫣儿说着，脸色暗淡了下去，原本因为痛苦和挣扎红了的眼眶，渐渐的平静下来。
“所以，是闻人达杀了她？”
既然不是冷嫣儿动的手，那就只有可能是闻人达了吧？作为教主，他应该不能接受背叛，尤其还是自己的妹妹。
“是那个穷小子杀了她。”
情绪一变再变的冷嫣儿，让褚月涵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这其中，与他们的愧疚有什么关系？难道说，还是他们帮着那华山的穷小子，对闻馨下的手？
冷嫣儿依旧的抵抗让褚月涵有些应对吃力，她身体本就空弱，几个回合下来，褚月涵有些败下阵来。
“你输了。”
一阵红色的烟雾过后，冷嫣儿的人形渐渐清晰。
褚月涵看着冷嫣儿那愈发红艳的头发，心里跟着一沉。如果这是魔教的禁忌邪术，依照之前她看过的例子，冷嫣儿每使用一次这功夫，只怕陷入的就会越发深。
若是等满头秀发全都变成了纯粹的红色，只怕冷嫣儿也该走火入魔了。
“和魔教的邪术相比，我的银针自然是不堪一击。”
褚月涵侧躺在地上，双手撑着地，抬头看着冷嫣儿。
因为过度的体力消耗，让她现在整个人都很是疲惫无力可是此刻她却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否则，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会杀你的，闻人达只是让我来试探你的底。只是，他似乎忘记你才刚生完孩子，月子都还没出。”
冷嫣儿说着，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煞白，让褚月涵看出了她此刻的痛苦。
“你是想要复活闻馨？”
有传闻说，华山的内门弟子都会悬魂术，可以将人的魂魄从本体迁移，让人一直呈现出假死的状态。
冷嫣儿说杀死闻馨的并不是魔教中人，而是那华山的穷小子。褚月涵看过闻馨的状态，虽然已经“死”了有三年，可是皮肤依旧细嫩光滑，竟是连一点尸斑都不曾有。
这水晶棺虽然是时间的神物，可是其至多也只能延缓尸体的腐化速度，而绝非是永久的将尸体完好的保存。
所以，这问题的本身，还是在闻馨的死因上。
“你……当真是瞒不住你。”
几个呼吸间，已经恢复了正常，冷嫣儿褪去了一身红艳的纹路，重新回到了那优雅的冷美人，被褚月涵又一下子说中心事，她颇为无奈。
“我只能告诉你，这华山的悬魂术，我也只是在书中见过，据记载，其化解方法很是残忍。你当真要救闻馨？”
褚月涵第一次觉得其实博览群书也并不是太好，知道了这么多传奇事件，可是其解决方法要么是模棱两可，含糊不清，叫人不知所云。要么就是残忍至极，再或者，就是直接无解。
华山的悬魂术……褚月涵想着，一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箜篌之声。
“是教主。”
听到动静，褚月涵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一般，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他是何时在这里的？”
这从入口到这里，褚月涵只见到了她身后的这一条路，而这路又因为刚刚她和冷嫣儿的打斗被封住了，闻人达怎么做到如此无声无息的进入其中的？
这下该褚月涵觉得奇怪了。
冷嫣儿对此不以为然，但还是开口为少见多怪、一惊一乍的褚月涵解惑道：“教主的书房直通这里。”
冷嫣儿看了看陷入到自己的音乐中的闻人达，似乎并没有要上去打扰的意思。只是站在一旁，远远的注视着。
褚月涵站在一旁，并未多言，静默的思索着，若是真的要破解这悬魂术，只怕……
“你说的残忍，是指什么？需要活人献祭？教主尝试过，但是失败了。”冷嫣儿说着，眼中是稍有的失落情绪，让褚月涵一时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看来冷嫣儿所说的，闻人达为了闻馨试过许多方法是真的。献祭，自然是需要的，但是这献祭者不能是一般人。
“闻馨已经接受过一次献祭了，依照她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再接受一次献祭。”
褚月涵缓缓站起身，靠着身上仅存的一点力气走到闻馨的身边，当着闻人达的面，将手里的银针扎进了闻馨的手指尖。
“闻馨如果状态良好，这手指此刻应该是一片鲜红，而且渗出鲜血，可是如今，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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