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大雨再没有出现过,就像是一场专门为这件事出现的磅礴大雨,毕竟是炎热的夏季,即便大雨也不会让温度降低,而这一天,是举行丧礼的日子。
安雨浠一大早就起来,把自己整理得一丝不苟,准备送女儿最后一程。
看着镜子里一身黑色的自己,她为自己别上白花,只等着时间一到就出发,来的人都是陆轩辰和安雨浠的好朋友,还有江家的人,其余的都被陆家一一拒绝了。
只是,当安雨浠在公墓的门口,看见早在那等着的楚铭晖时,多少有点意外,自己什么都没有告诉他,他还是来了。
没有多说什么,楚铭晖跟着人群,一起上去。
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下葬,安雨浠的心如睡一般平静,痛过了,就没什么感觉了,不是无情,而是麻木了。
这么热的天气,安雨浠站在太阳底下,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看着墓碑上可爱的照片,安雨浠仿佛还感觉得到,孩子就在自己身边,她还没有走远,或许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
“雨浠,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太难过了。”楚铭晖将自己带来的花放在墓碑前,孩子很可爱,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没有谁愿意看到今天这一幕。
“谢谢你,铭晖。”安雨浠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在楚铭晖看来,那比看着她哭,还让他难受。
他知道,安雨浠一直都很坚强,不会轻易向困难低头的,就算是这样的事情,也是一样,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陆轩辰在陪着她,那是她最爱的人,有他在,自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仪式结束,大家都准备散场离开,公墓这样的地方,没人会愿意一直待在这里。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音伴随着男人的沉重的脚步声,勾住了大家的视线。
安雨浠和陆轩辰同时转身,便看见顺着小路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邵哲和安心然。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可安雨浠一眼就看出来了。
安心然戴着墨镜,烈焰红唇,即便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也能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浓妆艳抹的一张脸,鲜艳的红唇,这些在她看来都是嘲讽。
安心然怎么知道今天的事?她怎么会来这里?
安雨浠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安心然那张脸,看着她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安雨浠告诉自己,要忍耐,可她怎么也忘不了她说的那些话,只有得到之后再失去,才会痛不欲生。
她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喧嚣不停,那个声音告诉她,孩子的死就是因为安心然,一定和她有关系,不会有错的。
邵哲走在前面,安雨浠没有拦着他,可就在安心然要过去的时候,却被安雨浠一手给挡住了。
大家一愣,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雨浠,今天是孩子下葬的日子,我只是来看看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这么多人,安雨浠唯独拦着自己,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可大家都知道,安雨浠为什么要拦着安心然不让她靠近,这孩子之所以会这样,安心然有最大的嫌疑,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欢迎她来。
“呵,看看孩子?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了,好让你找一下成就感,是吗?”安雨浠冷笑了一声,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的鬼话了,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改过,永远都不可能!
“你这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能有什么成就感。”安心然觉得奇怪,她死了女儿关自己什么事?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赖在她的头上吧?自己又不是冤大头,这个锅她不背。
“不是想让我得到后,再失去,让我也试试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滋味吗?你不就是想看我痛苦伤心的样子吗?看清楚了?我只是奇怪,你还敢来看我的孩子,你也不怕她,晚上去找你?”
安雨浠这么一说,安心然觉得浑身一冷,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双眼睛就在暗处看着自己似的。
“安雨浠,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我是这孩子的小姨,我来看看有什么不行的?你别自己死了女儿,就把什么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这事压根就和我没关系,不就是死了个女儿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还不是一样。”
安心然的话让众人脸色一变,她一口一个死了女儿,安雨浠本来就难过,现在她还这么刺激她,是故意来搞事的吗?
夏子怡有些忍不住了,想要上前骂人,被苏曼给拉住,这个时候不要在这个地方吵起来。
安心然说的话像一根根毒针,刺进安雨浠的心里。
可她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什么痛,安心然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一件事,既然她做出这样的事,那就别怪自己了。
安雨浠看着安心然,突然冷笑了一声,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厉声说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记了,你这样的女人是没有心的,有怎么会有感觉呢?”
“你……你想干什么?”安心然突然觉得,这样的安雨浠让她有些害怕,她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可怕的样子,看着她对自己笑,她竟然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我想干什么?你可是我的好妹妹,你说我还能干什么?这里可这么多人,我不是你,有那么大的胆子,胡作非为。”
“我什么时候胡作非为了?”
“你什么时候没有过,怎么,不承认吗?你死过孩子,当然不会心痛,虎毒不食子,你却恶毒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就是为了陷害我,你说,你这样的女人,还怎么会有感觉?”
安心然脸色一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安雨浠,这是她心里的痛,安雨浠明知道自己因为这件事难过,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你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你还记得你当初又说过什么,可是你后来又做过些什么?啊!”安雨浠质问着安心然,一把拽着她到了墓碑面前。
“我甚至忘了,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都不会觉得愧疚,心虚的,没有心的人,怎么会有感觉呢?”安雨浠说着,一把甩开了安心然的手。
安心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还好被邵哲扶着。
“雨浠,这件事真的不是心然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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