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离转过身,想了许久才道:“多派几个人在江府门口守着,大小姐一回来立马来禀报!”
“是。”
待人离开,江鹤离烦躁的把书桌上的东西尽数拂了下去。
他心中不安。
今日的事,到底是个意外,还是有心为之?
江卿卿到底知不知道他和柔儿的事?
她这个女儿,前后变化太大了,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察觉。
他实在不敢把心放在肚子里。
在书房待了一会儿,江鹤离实在待不下去了,他的心被煎熬着,索性直接去了清语苑等着。
江卿卿直到日落时辰才回了江府。
一只脚刚刚踏进去清语轩,王奶娘小跑着过来了,脸上几分着急。
“小姐,老爷来了,都等了您好几个时辰了,看老爷的脸色,很难看,不知是何重要事,小姐赶快进去吧。”
江卿卿嗤笑一声,让爹等她几个时辰,还真是稀奇事。
他来,无非一件事而已。
入了内院,远远便见坐在大厅里的人,“爹,您来了?”
“听说你带轻言出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江鹤离看着她,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却失败了。
如今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学会了隐藏心思,就连他自诩可以察言观色,在她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
江卿卿坐了下去,“对,轻言在府中闷闷不乐,我便送她出去住几日。”
送出去了?
所以她压根不是去秦王府,而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轻言送走了?
江鹤离忽的起身,隐忍已久的怒意迸发出来,手背上青筋暴起,眉头紧锁,
“轻言好歹也是江府二小姐,如何能去外面吃苦?”
“爹放心,拂冬会照顾好她,况且今日卿卿陪了她一整日,她很喜欢那个地方。”江卿卿浅笑着。
“你把轻言送去了何处?”
江卿卿眼珠转了一圈,“爹,这个女儿可不能告诉您,万一被有心人听了起,要去害轻言岂不是我的罪过?”
有心人?
江鹤离吹胡子瞪眼。
什么意思?
这个逆女在暗指自己吗?
轻言和拂冬那个贱丫鬟果然还是看见了吗?
江鹤离此时的心情已然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极度的焦虑夹杂着恨意,让他感觉,头顶上悬了一把利剑一般。
他想掐死江卿卿,怎么办?
江鹤离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攥着椅背的手咔咔直响,
“卿卿,江府能有什么人害轻言?你就这样把人送走,不仅仅你二叔不知,就连我也不知,成何体统?”
“爹,二婶把轻言托福给我,自然便是要我自己拿主意,这一点,二叔也是知道的,二叔都不在意,爹您怎么这么担心?”
江卿卿状若无意道。
此时他心中已经抓狂了吧?
这才是开始。
径直倒了一杯茶,轻轻摇晃着,“爹来寻我,莫不是就是为了这件小事?”
小……小事?
江鹤离差点骂娘,这是小事吗?
只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没太表现出来,
“自然不是……你婚期将至,好生准备准备,切莫再要惹是生非,另外,轻言始终是江府二小姐,你成婚那日,她应该回来。”
事到如今,他还能怎么办?
若是因这件事动怒,反而此地无银。
江卿卿乖巧的应下,
“自然,爹放心吧,轻言喜欢热闹,到时候自然会回来的。”
江鹤离凝了她一眼,起身大步出了院子。
回了文墨堂,江鹤离气的一把抓起大厅里的椅子,狠狠朝地上砸去。
椅子摔瘸了腿,无力的躺着。
“老爷,这是怎么了?”忠叔连忙过来。
江鹤离一张脸气的铁青,浑身发抖,就差怒发冲冠了,“带几个人,给我寻,一定要把轻言寻回来!”
逆女!
竟把江轻言藏了起来!
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她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还真以为他找不到了?
今天,他要亲自去找!
“老爷,有一件事……”
“有什么事比找人更重要。”江鹤离咆哮道。
忠叔颤颤巍巍的递上信,却是皇后送来的。
江鹤离这才接过去,是后日皇后要回府的事,此时他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喜悦,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管了,他必须要先去找江轻言和那个死丫头。
江鹤离几乎带上了江府所有可以用的人,几乎把整个人京城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江轻言和拂冬的半个影子。
“老爷,莫不是不在京城?”忠叔疑道。
任何可以的地方他们都去过了,可就是没有。
“出城。”江鹤离紧紧攥着手,今日就算是不眠不休,他都要把人给找回来。
否则,他的头顶上的利剑就会永远悬挂着,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整整大半晚上过去了,江鹤离的人把城外山头都要翻过来了,依旧没半点影子。
江轻言和拂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时辰没过去一刻,他脸上的寒霜便更多一分。
“老爷,还是没找到。”
忠叔带着人齐刷刷的跪着。
“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要你们何用?你们平日里都是干什么吃的?”江鹤离忍不住的咆哮道。
他根本不敢想象,要是那件事传了出去,他的功名,他这些年所图谋的一切,还能不能保住。
一想到这里,便气的咬牙切齿!
孽障!
忠叔小心翼翼的抬头,“老爷,会不会,大小姐把二小姐放在秦王府了?”
秦王府?
他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江卿卿是去过秦王府的。
莫不是她真的把江轻言放在秦王府了?
她和秦王之间,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秦王知道些什么?
如今,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前去问上一问了。
“走,回城。”
忠叔脸色一白,“老爷,如今已是半夜,城门在就关了,我们只能等明天早上才能回去。”
江鹤离猛的看向忠叔,似乎那城门是他故意叫人关上的一般。
该死!
他堂堂江府家长,如今竟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江鹤离手紧了又紧,最后也只能忍耐了。
第二日清晨。
江鹤离一早便入城,迫不及待的去了秦王府。
只是秦王不是那么好见的,江鹤离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慕容迟出来。
起身,行礼道:“参见秦王殿下。”
“江大人不用客气,坐吧。”慕容迟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神色带了几分疲倦,坐在主位上,手撑着脑袋,假寐着。
江鹤离心中有些不安,“王爷,臣是来接回轻言的,卿卿实在不像话,怎么能让轻言待在秦王府,这不合规矩。”
慕容迟眸子忽的睁开,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江大人弄错了吧?本王何曾见过你家二小姐,如何上这儿讨人来了?”
“可是昨日卿卿分明……”
“江大人,昨日江小姐的确来了秦王府,不过只是稍作停留,并未入府,我们也是随王爷回来才听侍卫说的,至于您家二小姐,又怎么会在秦王府呢?”禹千解释。
奇怪,江大人怎么会跑来王府要人。
王府想收容所吗?
什么人都进的来。
江鹤离见两人神色根本不似作假,莫不是昨日那个逆女根本没打算来秦王府?
只是一个幌子?
目的就是,成功引开他派去人的视线,好送江轻言离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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