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个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云抒边吃饭,边把事情跟她们说了。
“什么?”苏里里一脸懵逼,“你和云长山没有血缘关系?霍司寒他有毒吧?随便一个猜测,随便验证一下就中了?亲子鉴定报告靠不靠谱?你跟云长山有没有亲自去做过亲子鉴定?”
“霍司寒让庄恒拿我的头发去做的,不会有假。”云抒想起那天庄恒傻乎乎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奶奶还有血液样本留在医院,所以能做亲子鉴定,他把云家的人都一一查验过了,我的确跟云家没有血缘关系。
下午的时候庄恒还跟我说了个八卦,说云长山应该是不放心,悄悄拿云诗柔的头发去重新做亲子鉴定了。”
“哈哈哈哈哈......”苏里里笑得停不下来,“他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吗?”
话音刚落,苏里里便感觉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止住笑,“对不起啊抒崽,我口不择言了,我没有说你妈妈是蛇的意思。”
云抒笑笑,“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再说了,我的确是我妈妈和别的男人生的,这是抹不掉的事实。”
“真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回来,你居然不是云长山的亲生女儿,”陶烨感慨道,“云抒,你一直都很渴望父爱,现在看来,冥冥之中,云长山没有给你想要的父爱,也算是正常的。”
“对啊,所以我在电话里才跟你说,我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嘛,虽然我不希望自己是个父不详的人,但是相比之下,我更不希望有云长山那样的父亲。”
“那云长山知道了一定很生气吧?”
“嗯,他气死了,要我还钱,上午还给我发了条信息,开了个天价,说是养育我二十年的费用。”
苏里里:“......”
陶烨:“......”
“他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云抒淡然的道,“正常,不能白养我二十年吧?而且把钱还给他也好,这样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按那个数字给他的,他想要多少给多少,当我傻?
我想好了,按照这二十年的物价,算上通货膨胀的比例,给他一笔合理的钱,不会让他吃亏,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他占太多便宜。”
“可是你哪来这么多钱啊?”苏里里问道,“霍司寒帮你出吗?”
“我不想手心向上跟霍司寒要钱,所以我会先把那张分红卡里的钱先还给云长山,剩下的我写张欠条分期给,这件事情你们别告诉霍司寒,他要是知道了,会觉得我跟他见外,会不高兴的。”
苏里里吃了一口菜,漫不经心的道,“抒崽,你们都是夫妻了,还分这么清楚干嘛?霍司寒又不是出不起这钱。”
“那不一样,我总觉得跟他开口要钱就会矮了一截,我不喜欢那样的感觉,所以等事情结束,我得尽快恢复工作赚钱才行。”
“真是搞不懂你,一边爱得要死要活的,一边又不肯花他的钱,这不是很矛盾吗?”苏里里吐槽道。
云抒认真解释,“我会花他的钱的,比如家里的开销,再比如出去购物什么的,总之我们婚后的花费,我都可以花他的钱,但是现在这笔钱,是我个人要跟我的原生家庭撇清关系的,我觉得我的过去霍司寒没有参与,所以我不能花他的钱去解决这件事,就是这么简单。”
“行吧,你原则性这么强,我也拿你没办法,回头我看看我还有多少存款,再去我爸妈那要一点,先给你周转。”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后少开口跟你家里要钱吧。”
“知道了抒崽,这不是想着帮你嘛。”
“心意我领了,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我自己应付得过来的。”
“......”
......
晚上十点多钟,霍司寒才回家。
云抒放下手里的书,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才回来啊?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临时又开了个会,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男人换了鞋,脱掉身上的西装。
云抒接过西装挂好,柔声道,“这西装穿了两天了,该送去洗了吧?我还从没见你同一套衣服连着穿两天的。”
“霍太太买的,我喜欢穿。”
云抒弯了弯唇角,“那我回头多给你买几身,你听话,不能再连着穿了,不然别人都该觉得你反常了。”
“好。”
“你肚子饿不饿?锅里有汤,我特意给你留的,热给你喝好不好?”
“我不饿,”霍司寒牵着她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严肃地看着她,“霍太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抒:“......”
“没有呀。”
“你还敢骗我?”男人微微蹙眉,“我是不是没告诉你,我一直在盯着云长山,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包括他跟谁联系过。
云长山的确是只老狐狸,他的手机安装了防窃听系统,我没法窃听他,但是他跟谁发了短信、发的什么内容,我都可以知道。”
云抒抿了抿唇角,“你看到我跟他发的短信了?”
“对。”霍司寒坦然承认,“霍太太,我们有钱的,你为什么不用我们的钱去还给云长山,还要跟他签一个分期协议,嗯?”
云抒垂下眼眸,闷闷的道,“那是你的钱......”
霍司寒:“......”
“云抒,你再说一遍。”男人沉声道。
云抒的手揪着衣角,“我说的是实话。”
霍司寒看着她娇美的侧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起身,走进了主卧。
云抒的心骤然一沉,胸口漫出钝钝的疼。
她想要追上去,可刚站起身,又不知道追上去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眼泪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自责,又觉得委屈。
自责的是她又惹霍司寒生气了,委屈的是她也不想这样,可是事情就是变得这么糟糕了。
她想奶奶,想妈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想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亲人......
......
云抒在客厅里调整好情绪,回到主卧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房间里亮着两盏暖色壁灯,霍司寒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云抒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去衣帽间拿了睡衣,再去浴室洗了个澡,半个多小时后,才在床上躺了下来。
女孩拿遥控器关了灯,主卧里陷入一片黑暗。
床很大,她跟霍司寒隔得有点远,两个人没像平时一样抱在一起,而是各睡各的。
云抒的心有点乱,根本没办法思考,索性不再去想,很快闭上了眼睛。
“云抒。”黑暗中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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