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人直接跌在男人怀里。
她手忙脚乱的起身,生怕压着他伤口。
“冷秦你干什么,是不是还嫌折腾的不够,要是不小心压到伤口破裂又要重新缝合,我就叫医生不给你麻醉!”
她有点生气了。
虽说自己如今呆在医院也是碍于他的威胁,可许愿打从心底不想看见他再受伤啊。
已经很严重了好不好?
冷秦看着她咋咋呼呼的模样,素白的手粗鲁的将他衣服扯开,仔仔细细查看情况,“还好没有裂开”
她抬起头,正要训话。
下一刻,唇蓦地被封缄。
冷秦心念一动哪还能忍得住。
这个女人能看出他所有的情绪变化,即便脸上没有表情,可她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她能看懂他所有肢体语言。而也是这个女人,一言一行都影响着他。
想吻她已经想了好久好久,只是她在生气,不肯原谅他,无论如何也不好强硬下手。
许愿约莫仍估计着他此刻的情况不敢胡乱挣扎,便只能任由他越吻越深,直到忽然间
“你们在做什么?”
病房门被人推开,医生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几乎缠在一起的两人。
许愿蓦地睁开眼,大惊失色之下直接退开。
身侧传来男人一道“闷哼”声,冷秦捂着胸口处,作痛苦状。
医生张张唇到嘴边的话生生吞咽回去,这里是十分民主的地方,病人有权利做他想做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规规矩矩帮冷秦检查了一遍,旋即推了推眼镜,“之前是我没有尽到提醒的义务,在住院期间尤其是伤口恢复的这一周,病人尽量不要下床,更不能做剧烈运动明白?”
许愿脸都红了,她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一侧,冷秦还认认真真看着医生,“我舌头并没有受伤。”
医生,“”
许愿,“!!”
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好吧如果你非常想的话,但前提是不能压迫伤口且身体上要控制好。”
冷秦点点头,格外受教的模样,“知道,我会注意的。”
医生这才放下心叮嘱他几个注意事项之后,便戴上听诊器走了。
而病房里,许愿却几乎气急败坏的盯着他,脸颊整个气呼呼的鼓起来。
男人摊开手,“我只是在征询医生的意见”
没人想跟你接吻不用征询好吗!
许愿看着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知道自己跟他说不通,再说下去也只是自己生闷气而已。
她只咬紧唇,郑重警告,“总之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许随便吻我。”
“那不是吻。”
冷秦忽然开口,声音很低很沉。
而许愿直接忽略了这句话,她不想再继续跟这个男人讨论接吻的问题,视线转动时,不由自主的被旁边一个小盒子吸引住。
冷秦也发现了她的目光。
想了想直接将盒子递过去,“要不要打开看看。”
他那样随意,仿佛盒子里的东西无足轻重。
可许愿记得这是冷冥特意去找来的,能让他从延城带到这里甚至一直放在住宿的酒店里,一定不简单。
她立刻摇头,“没兴趣,你自己收着吧。”
转过身,许愿似乎还看见了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不解。
难不成那里头真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冷秦并未多解释,他没有再看球赛,而是安静躺在床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偶尔目光朝一侧看去,许愿还坐在椅子上打游戏。
“很晚了,睡觉吧。”
许愿“哦”了一声那你睡吧,我打完这局就好。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好像喝了不少水,睡前要不要解决生理问题?”
回应他的是冷秦面无表情的一个勾手,示意她靠近。
“将枕头拿下来。”
他一直靠在床边,这会才终于能安心躺下,身体却缓缓往一侧挪,直到整张病床被挪腾出一半,这才拍了拍床。
“上来。”
许愿不解,还盯着手机,“干嘛?”
“在床上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我现在这副身体还能办了你不成。”
他说的直白。
许愿轻哼了哼,好不容易打完这局游戏,便径直去角落里将陪护床搬出来,“我睡这里就好。”
“老子没有让女人睡地上的习惯。”
他大概是有点生气了,许愿想。
说话一直硬邦邦的,连声音都那样阴沉。
许愿盯着他冰冷的脸良久,斟酌着用词,“我不是一般的女人,嗯我的意思是,正常的女人柔柔弱弱确实不应该睡这个床。但我们外出执行任务时更艰苦的条件都有,习惯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之前在那边一直是你照顾我,现下你受了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撇开你的威胁不说,我也会还你这份情。”
冷秦掀开眸静静凝着她,薄唇上泛着一丝笑,清冷。
她不提这个还好,既是提起就又让冷秦脸色沉了几分,“谁让你还那份情?当初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在你看来就是需要还的人情?”
也不能这么说。
许愿皱着眉思考,可她好像无论怎么都跟这男人说不通。
男人轻嗤了一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冷冷道,“真要还人情你以为在上面睡一晚就能还清?两年前的事你统统忘了就能当没发生过?”
他又说到你两年前。
可许愿是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每次她表明自己的确忘记的时候,男人都会用那样阴沉而可怕的目光盯着她。
许愿其实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队长的行为,存在档案里的资料,一件件一桩桩都表明她在那段时间的确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跟冷秦在一起。
至于发生了什么,她当真没有印象。
许愿莫名的心虚。
男人太过理直气壮,仿佛那段消失的记忆里他吃了大亏一样。
许愿脸上倒没有太多情绪表露出来,她垂了垂眸,细细密密的睫落在眼睑上,覆了厚厚一层影,好像格外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都说我忘啦,既然是不存在的记忆也没办法还不是?再说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记得那些,做了什么怎么做,还不是由着你说。”
冷秦微抿了抿唇,半晌没说话。
许愿也不知是否错觉,好像在他眼底看见了一丝失落?
她不确定。
“总之,上来睡,如果你不想彻夜跟我僵持的话。”
冷秦直接做了决定,即便许愿不太乐意,甚至她顾忌也许半夜医生会过来查房,发现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到时候又该说不清的。
可男人坚持,黑眸睁开就这么直直凝着她,好像她不上去睡他也陪着一夜不眠一样。
许愿的手落在被子一角,仔细看着那张小小的病床。
好在是单人病房,病床比一般的稍大一些,一米五左右。
“我睡觉好动,会碰到你的伤口。”
冷秦轻“嗯”了一声,“习惯了。”
什么叫习惯了?
这下轮到许愿一头雾水,虽然两人在延城也同床共枕了有一段时间,但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像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许愿怀着忐忑不安,却还是乖乖爬了上去。
她掀开被子一角侧身靠着床边,整个人都格外紧张。
两人之间还隔着很宽的距离,但许愿仍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气息。
不知为何许愿莫名有些紧张,明知道他现在的伤势,更知道此刻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即便睡在一张床上也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
可莫名的脸颊发红。
“躺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冷秦沉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许愿想了想仍背对着她轻声解释,“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你是病人我会尽量不碰到你。还有这已经是我的底线,无论如何你不要再要挟我了。”
她不是真的被他要挟,只是太容易心软。
队长常说她性子软,执行任务的时候人也杀过,手上沾的血也不算少,可对身边熟悉的人却半点脾气没有。
冷秦大概是早就熟悉了她的性子,知道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能牢牢的制住她。
许愿一时有些闷,她咬紧唇,声音轻轻的开口。
“虽然两年前的事情我都忘了,但你说的一部分我相信。只是相信又怎么样呢,不存在的记忆就是不存在,哪怕所有人都告诉我那是我做过的事,但对我而言是没有记忆的啊。所以,我对这件事很抱歉。”
抱歉她没有记住他们曾经历的。
抱歉他曾说过的风雨和血火甚至于所有的浓情蜜意,她都不记得。
但许愿更清楚。
“抱歉也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你对我做的所有事,我们一码归一码。”
她静静躺在那,身后是男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好半晌许愿也没有等到回应,直到某一刻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睡觉。”
冷秦只很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而她刚刚说了那么多他却好像压根没听见似的。
许愿小手捏紧被子,半晌之后才“哦”了一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