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说:“十几年前你们村儿有个叫王大志的人死了,当时他儿子请了一些和尚道士回来为王大志超度你们还记得吧?”
小赵父母点点头,这王大志是村里的有钱人,零几个年的时候就已经是村子里的万元户。偏偏这个人生前信佛,生怕自己死后下地狱。
生前对自己儿子千叮万嘱,在自己死后一定要请和尚道士回来为自己做法事超度,否则还憋着一口气不肯死。
他儿子哪儿敢不从啊。
在王大志咽气后办完了后事,赶忙从外边儿请了几个和尚道士回来,但这些人不是在正规的寺庙请的,是乡下专门办白事的和尚道士。
这种叫住家道士,或者住家和尚。
他们会念经,但他们有老婆有家市,还吃肉呢。
王大志的儿子请他们,无非是为了省两钱儿。去正规的佛寺里请道士和尚什么的得花多少钱啊?
还是乡下的白事和尚便宜点儿。
这群人在王大志家念了三天三夜的经文,法事完成后王大志儿子为了表示感谢,请他们在家喝酒吃肉。
后来那群人酒足饭饱,喝醉了回家,谁知还没出村子,就掉在村子口那大池塘里淹死了。一行人的尸体打捞上来,齐刷刷的放成一排,当时村子里还有好多人去看呢。
小赵父母也去了,怎么会不记得。
一想起来又问老乞丐:“这和我们家二嫂有什么关系?”
老乞丐咋咋嘴:“还没关系呢?你想想那群人最后埋哪儿了?”
小赵父母这才想起,寻常跟白事的“和尚道士”们都有自己的家,这回来的这几个也不例外,但他们偏偏家里没人,父母都死完了,也没个兄弟姐妹什么的,家里穷取不到老婆,光棍儿一个。
他们死后无人收尸,后来村子里一合计,就把他们拉倒河边儿埋了。
老乞丐听的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河边儿,你们二嫂子有一年去河边儿洗衣服,尿急在边河边儿撒了泡尿,正好尿他们头上了。现在你二嫂子要死了,他们正找你二嫂子算账,报那一尿之仇呢。”
两人听的心惊胆战:“那...那还有其他人呢?”
“还有什么人?”
老乞丐一时没回过味儿他们说的是什么,又一下想起来了:“你说你二嫂子窗户前那些个人?刚才和尚道士的都已经说了,这也是你们二嫂之前老听到什么哀乐声音的原因。那两个纸人儿是勾魂使者,自不必说。至于那个小岁还有和你长的像的那个人,可有说头了。那个和你长的像的人,是你弟弟吧?”
老乞丐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小赵爸爸。
小赵爸爸连连点头,说:“我弟弟三个月前,因为得了肺气肿去世了。”
“那就对了。”
老乞丐说:“我说的就是你这弟弟,你知道他为什么死都死了还阴魂不散缠着你弟媳妇儿,难不成仅仅是因为你们二嫂子要死了?”
两人看老乞丐似乎知道很多内情的样子,赶忙问为什么。
老乞丐说:“这就要和你们刚才问的那个小岁说起了,你知道你们二嫂子和那个小岁是什么关系吗?”
小赵父母看老乞丐的表情暗昧不明的:“难不成?他们是那种关系?”
“你们想哪儿去了?”
老乞丐连连打住:“这个小岁呢,曾是你们二嫂子的追求者。那个在村子里见你们二弟弟不在,经常是各种献殷勤啊。难不成你们不知道?”
小赵父母这才想起,似乎二弟不在时,二弟媳妇儿去赶集时经常会拎回一些稀罕蔬菜水果什么的,有时候还有猪肉或者羊肉甚至一两条新鲜鲤鱼。
问她她只说是买的,还把这些东西分给大家伙儿吃。
但现在一细想起来,这二嫂子平时连贵一点儿的水果都舍不得买,寻常时候一个人在家,菜桌子上也是不见荤腥儿的,怎么会买那么贵的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呢?
老乞丐说:“那就是小岁送的,他一个人在福利院有吃有住的,平时还有补贴,哪儿花钱呢?他想亲近你们家二嫂子,不久拿这些东西献殷勤么?”
小赵父母一听:“那他们不会?”
“没有没有,”
老乞丐说:“你二嫂子还算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儿,虽然爱贪小便宜吧,但也没越界。这小岁呢倒越挫越勇,还是经常给你们二嫂子送东西,这不前些天,知道你们二嫂子出了事,还打算把箩筐卖了送些钱给她做补贴呢。”
小赵父母都十分惊讶:“小岁编箩筐是为了挣钱给二嫂?”
老乞丐点点头:“可惜呀,把命都给搭进去了。”
怎么回事呢?
原来这小岁一直骚扰小赵二婶子,一直给她送东送西的。小岁想和她好的这个心思,她虽然没同意但也没拒绝,经常收人各种好处。
这事儿,小赵的二叔生前并不知道。
但小赵二叔死后回魂,想回去看看自己老婆,却看到小赵二婶子在路上跟一个人拉拉扯扯的,那个人还送了自己老婆一箩筐吃的,有吃的有用的。
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村子里的小岁吗?
十年前就搬到镇上的福利院去了,怎么还和自己老婆有来往呢?
小赵二叔心下疑惑,鬼魂儿就跟着小岁飘回了福利院,正好听到小岁打算编箩筐去卖,帮自己老婆渡过难关。
小赵二叔心中不忿,心想我老婆你帮什么忙?
就在小岁四点半起床赶山路前去大顺农场时,在路上将小岁给杀了,还把尸体扛回来丢在小岁福利院的衣柜里,心想这回看你还怎么骚扰我老婆。
小赵父母听了都不信,都说这乞丐天方夜谭。
小赵爸爸还认为老乞丐可能是来骗钱的,拿了棍子将老乞丐赶走了,之后没两天小赵二婶子就一命呜呼见了阎王。
二婶子死前,还老说听到小赵二叔在外面喊她的名字。还说自己哪一天死了,就是忍不住跟那个声音去了。
她这一死,原本事情也完了。
至于老乞丐说的话,大家都没放在心上,二婶子下葬后大家依旧各过的各的。但有一天,小赵母亲起床上厕所时,听到外边儿有人在喊自己名字。
而且这个声音还很熟悉,就是小赵二婶子。
小赵母亲吓了一跳,之后就生病了。
生病后的小赵娘也和二婶子一样,开始胡说八道,她倒没说什么道士和尚的,只说看见小赵二婶子。
二婶子说生前和大嫂感情最好,要带她走,下去黄泉路上相陪。
小赵母亲自然一百个不愿意,谁知这病却一天比一天严重,她也天天看到死去的二婶子说要拉人下去陪葬,还说小赵二叔叔在下边儿另找了个小老婆,天天不待见自己。以前这一家人对她好,她不仅要小赵母亲,还要小赵一家和三叔一家都下去陪她。
这还了得。
小赵一听,不理父亲反对,坚决要去外边儿请阴阳先生。他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这是封建迷信,你母亲的病就是她自己想二婶子的事想太多了才生的。
两人越吵越凶,这件事终于传到了他三叔的耳朵里。
他三叔是县里相关部门儿的一把手,按理来说不应该信这些,但他听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还有那个老乞丐说的话时,决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请阴阳先生回来看看。
但他们又怕被骗,这小赵三叔多番打听终于打听到阴阳先生其实也有“公立部门儿”的,也就是南北两派的玄门。
就叫小赵去玄门中递档案,没想到人这么快就来了。
小赵说完还夸道:“你们玄门中人办事就是有效率,真不愧是公立部门儿啊。看你们这么快来知道你们一定是宅心仁厚,心怀万民....”
“行啦行啦!”
孟冬赶忙打住他:“别耍嘴皮子啦,还是说正事儿吧。”
谢林也点点头,若有所思:“照你刚才这么说,是你二叔先死了,变成鬼害了你三婶,现在你三婶儿也死了,要害你们一家还有你三叔一家?”
小赵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事儿,说出去谁信呐?”
“别急,”
谢林从后边儿拍了拍小赵的肩膀:“我们这不是来了么?玄门中人的专长就是调理阴阳,还怕没人信你么?”
小赵点点头:“也是。”
“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谢林想了想说:“这自古以来只有厉鬼才能害人,你二叔二婶不都是正常死的亡的么?还有鬼喊人,也是因为含冤而死心中含有怨气什么的,他们难不成都是含怨死的么?”
“没有啊!”
小赵一听说:“我二叔是得肺气肿救治无效死的,二婶虽然死前有很多癔症,但死后医生来检查过了,说是自然死亡。这和怨气沾不上边儿吧。”
谢林一听:“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们家风水出了问题。”
“啊!”
小赵一听:“不会吧,我们家的风水以前都是请老风水师看过的,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这个老风水师还是你们玄门中的人,姓孟,叫什么,喔!对了,孟夫子!”
谢林和孟冬对视一眼,这不孟冬爷爷么?
既然是孟冬爷爷点的穴,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刚才说了人死后变成厉鬼喊人害人,无非两种原因,一种是生前有怨,一种就是风水上出了漏子。
小赵已经说了他二叔二婶都是自然死亡,那问题一定在风水上。
不在老坟,就在新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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