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夫人伤心不已,恨不得将暮芸撕成两半。
她气势汹汹地去暮芸院子里,问:
“我这脸上为何会出疹子?你给的方子根本就不对!”
暮芸冷笑一声,说道:
“我给你方子的时候就跟你说了,这方子我只说一遍,你自己记错了,却还怪我?我这方子如果是按照我原来的配比,根本是不会伤皮肤一丝一毫的。就算是有人的脸上受一点点不干净的东西,便会起痘痘,用我这个方子也绝对不会起反应。至于你嘛……”
暮芸看着季夫人没说话。
季夫人却非常着急,说道:
“不管如何,你若是将我这疹子都消去了,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暮芸心中暗道,你这说的还真是大话,我若是让你去杀人,你也要做吗?
季夫人见暮芸不信,连忙示意身后的丫鬟将东西呈上。
那一盒盒的金银首饰,玉石饰品一类,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最开始季夫人送自己的那点东西,的确像是打发叫花子。
季夫人见暮芸将目光放在那些东西上,说道:
“你若是能够将我脸上的疹子都消去,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这也算是大手笔了,暮芸便示意身后的丫鬟准备笔墨,将那完整的方子递给了季夫人。
季夫人冷声说道:
“若是这次方子还是不对,我就要老爷将你赶出府去。”
暮芸挥手赶她离开,说道:
“我这方子对事不对,你只要用上一用便知晓了,不必跟我在这里废话。”
季夫人只觉得暮芸这张嘴实在恶毒,就算是得了便宜也不松口,实在让人厌恶。
她也不愿在暮芸院子里多待,便转身离去了。
季夫人回到院子之后,才发觉自己真是亏大了,为了那一个方子,她给出的东西太多了。
也是因为她急着要将脸上的红疹子都消掉,才这般欠缺考虑。
心腹丫鬟娟儿见到季夫人这般颓丧,便说道:
“夫人,你莫要忧愁,娟儿来帮你想办法。”娟儿一边跪坐在季夫人的腿边,帮她捏着腿,一边说道,“这几日,我去镇子上打听了有关暮芸的消息了。这暮芸在镇子上的名声可好了,不管是男女老少,都在说她的好话,像是她是个多善良的人一般。可是暮芸她,若是真的善良,怎么会每次都反用计谋,来让夫人受害呢?如此说来暮芸呀,只不过是个伪善的人罢了。”
听娟儿气鼓鼓地说完,季夫人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点头说道:
“她这人就是会装。在人面前装的多好,私下里,还不是有一堆的坏心眼。”
“之前我们给她下药,用武力逼她就范,都没办法让她吃亏。那么,既然我们无法拿捏她,就找别人去!”
季夫人听到这话,连忙捂住她的嘴,说道:
“你莫不是要请人谋害?”
娟儿将季夫人的手扯下,嗔了她一眼,说道:
“什么请外人来谋害?请外人来谋害,岂不是要落下一大堆的证据?夫人,您不是嫉妒她与她的夫君之间非常亲密吗?我们就找别人来勾引暮芸,让暮芸守不住她的贞操。这样一来,既可以让暮芸和她夫君之间产生间隙;另一方面,也能够狠狠地败坏暮芸的名声,给夫人好好地出气!”
娟儿恶狠狠地说完,季夫人思考了一阵,抿着嘴唇,说道:
“好!就是这样!要让她从云端跌下之后,再也爬不起来!”
娟儿见季夫人答应了自己的计谋,便吩咐下人跟她一起去准备。
在之前的时候,季夫人在季府里,的确能够一手遮天。府里的人都不敢与季夫人发生冲突,因为她们都知道季老爷是个不管事儿的,所有事情都揽在了季夫人头上。若是她们冲撞了季夫人,那苦果都要她们自己吃掉,于是她们便都隐忍不发。
但从暮芸来了之后,事情就变得不同了。
她们看得出,暮芸这个人和蔼可亲,轻易是不会动怒的。她也不如季夫人那般把架子端得太高,平日里也能够跟她们打成一片。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季府里就分成了两拨势力:
一波势力是以季夫人为首,而另一波势力则隐在暗处,以暮芸为先。
于是,当娟儿找人吩咐下去晚上要做的事情时,她们便察觉到了不对。
娟儿办事也是有能力的,她吩咐下去时,并不说具体的用途,只是点了几人,让她们夜间的时候在哪哪接应。但可惜的是,每次季夫人要收拾人时,都是这样的套路。所以,她们很快便也知道今天夜里府里定然有姑娘要遭殃。
最近最触动季夫人的人,便是暮芸!
几个关心暮芸的丫鬟便商量着,推举一人前去暮芸那里报信。
暮芸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非常感激那个丫鬟,同时悄悄地去瞧娟儿都准备了些什么。
也是老天相助,暮芸找到娟儿的时候,娟儿正在跟自己的心腹说这话。
“哼,今天晚上,定要让她在老爷面前狠狠的丢脸!一个妇道人家若是在屋中与别人苟合,岂不是要让整个季府都跟她一起丢脸?老爷若是亲眼看见了,一定会将她赶出府去!这样季夫人的地位就无法动摇,你我也能够得到不少的好处。”
另一人连连点头,称赞娟儿智勇双全。
暮芸恶心不已,却还是坚持听着。
她们之后并没有说相关的事情,都是些阿谀奉承的话。
暮芸便从最开始那几句,猜测出她们晚间应该是要将她与另外一个男人搞到一处,而后诬陷她与这个男人早有奸情,再让她被季涵抓到,从而赶出季府去。只是不知她们详细是要如何去做?
她想着,若是等她们来,她再出手,定然是晚了,不若自己首先出手。
等晚间将近吃饭的时候,暮芸便将娟儿叫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看着娟儿说道:
“这几日我在府中也看清了形势。在这季府里,最大的还是季夫人。我之前的季夫人多有得罪,日后若是想在季府里好好呆下去,还是要仰仗你的。请你定要在季夫人面前多美言几句,莫要让她将我的那些小失误,一直记在心里。”
娟儿一听暮芸开口便是这么低微的解释,她心中原本的疑惑渐渐变成了高傲。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暮芸,说道:
“你有心认错就好了。但是你若想让夫人不计较,还是自己亲自跟夫人去说,我在中间像个什么话呀?”
她虽然这样说着,可是那眼神却透露出几分别的意思来。
暮芸心中冷笑道,如果跟你说没用,你又何必执着地还站在这里?
她面上却更加讨好,从之前季夫人上次给的那些金银首饰之中,选出几样来塞到娟儿的手中,然后拉着她的手就往屋中走。
鹃儿本想挣脱,可是没想到暮芸的手这般有力,她丝毫无法撼动。
一开始,暮芸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她与林锦言时常去山上,又跟着他东奔西走;她每日来往镇上,除了查账,还要搬运东西,时间一长,她的体力便上去了。跟娟儿这种一般只在季夫人身边服侍,捶捶腿揉揉肩的女人相比,她自然是力大无穷。
娟儿被她强硬的拖到屋中之后,原本的不耐却变成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只见暮芸屋中的桌上,摆着一大桌的酒菜。那架势仿佛是早早就准备好,是要讨好自己一番的。
她心中窃喜,面上却端着架子,没有走到桌边,像是看不起那一桌饭菜一样。
暮芸则一边鄙夷着她,一边说道:
“这桌上的菜,都是镇上珍味馆那里买来的。真味馆在镇子上算是名列第一的大酒楼,其中的饭菜也很是可口。你先尝尝,顺不顺你的意?”
暮芸说着,就亲自引她上座,又双手托着筷子,举到娟儿的跟前。
娟儿虽然心中受宠若惊,可面上却还是一番高傲的样子。她将筷子接过,然后尝了几口。
她虽然是跟在季夫人身边的,可吃的东西都是主子们剩下的。像是这种刚端出锅的菜品,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她们才能够见到。她心中激动,一连吃了好几口,也根本不理会自己之前所表演的高岭之姿。
暮芸暗笑。
她在一旁倒了酒,将酒杯斟满,递给娟儿。
娟儿也侍奉过季夫人吃饭,一闻着酒的味道,就知道这酒定然不便宜。她吃菜正觉得渴,便也没有顾虑,将酒一口饮下。
暮芸现在的身体虽然不善于喝酒,但是暮芸在穿越之前不仅会喝酒,而且还会劝酒。在一般的饭局上,她的一杯酒能够转过整个桌子,而往往被她劝酒的人,在她还没喝下两杯时,就会大醉淋漓。她此番将这种手段用在一个住在深宅大院里的丫鬟身上,那丫鬟根本就无招架之力,被劝得的双目通红。
即便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却还是下意识地将酒杯端在嘴边。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娟儿就已经不省人事,而暮芸则是双颊微红。
虽然她不知道娟儿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可若是自己呆在这个屋里,定然不会安全。至于娟儿她自己,既然她是主谋者,那么帮她犯案的人应当也都知道娟儿,看她在屋中,定然也知道计谋失败了,不会再继续下去。
暮芸这么想着,就出了屋子。
她想去后院,随便走走醒醒酒,等过了她们想要耍手段的时间再回来。
可暮芸却不知道,这娟儿很重视所谓证据,所以她在谋划整个计谋的时候,并没有将自己算在其中。她的命令都是分层分布下去,而下面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最终下令的人到底是谁,于是今天夜里计划还是照常进行。
那被邀请过来的男人,见屋子里的女子正醉在桌边,就以为这女子便是自己要玷污的姑娘,于是二话不说就将娟儿拉到了床上。
此时天还未黑。
天边已泛红,那霞光颜色艳丽非常,与暮芸穿越之前,经常所见的昏黄颜色大有不同。
她正在这边上着晚霞,却听见自己院落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她皱眉想到:难道那群人不识得娟儿而不成?
暮芸连忙往回赶去。
等她到了院中之时,季夫人正脸色难看地揪着娟儿的头发,扇打她的耳光。娟儿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迭声说着自己不认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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