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曹走出县衙,指着树上吊着的尸体,说道:“这都是什么!你告诉我!”
易衡打了个哈欠,说道:“里曹大人,您是耳背吗?刚才下官就在公堂上说了,这都是些暴徒!”
里曹眉毛一挑,说道:“你有什么理由,说明这些是暴徒,而不是良民!”
易衡掏了下耳朵,漫不经心的说道:“到底你是县长,还是我是县长,到底我在现场,还是你在现场,这些不是暴徒是什么!你说这是良民,倒是拿出证据啊!”
里曹气得发抖,说道:“就算是暴徒,也不能全部都吊死吧!这样的手段过于残忍,你让县城里的老百姓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拍手叫好啊!难道说要把我们吊上去,你才满意啊!”人群中传出了一声怒喝。
“大胆,谁刚才大放厥词!给我站出来!”里曹大怒,指着人群骂道。
“里曹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围观群众,念叨几句,你就勃然大怒,到底是官,还是匪啊。”易衡讥讽的说道。
里曹才不管那么多,开始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易衡丝毫不慌,说道:“就凭这,想要定我的罪,怕是有些困难。”
里曹合上册子,说道:“有人举报你鱼肉乡里,一来就强占豪宅,可有此事!”
易衡呸了一声,说道:“强占豪宅?好大的帽子啊!哎呦,黄以默你过来啊,别躲,对对对,你过来。”
黄以默整理下服饰,分开人群走到了两人面前施礼,易衡说道:“黄以默,黄公士,来来来,当着里曹的面,说一说这宅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拿着刀,逼着你签字画押,强行把地契和房契,改成了我的名字。”
此时易衡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没来由就让黄以默紧张了起来,一时间想要说得话语,卡在了嗓子眼。
“黄公士,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有本官给你撑腰做主!”里曹望着黄以默,就等他一口咬定,易衡强买强卖。
“黄以默,你倒是说啊!”易衡眼神逐渐冰冷起来,语气充满了肃杀之意。
“并没有此事,这是小人赠与给县长老爷,没有所谓的强买强卖。”话到嘴边,又吞咽了下去,关键时刻黄以默还是怂了,没有强行诬告易衡。
这样的结果让里曹非常意外,没想到关键证人放弃了指控,易衡都看不下去了,说道:“黄老爷,此话当真?可不要到了之后在反悔,当场说清楚好一些。”
“易衡!你在威胁黄公士嘛!”里曹说道。
“呵呵,里曹大人你这脑子是被门夹了吧,这也算威胁!”易衡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里曹瞠目结舌,没想到易衡说出这样的话。
“刚才里曹大人,还说易某不仁不义还不忠呐,我可说过里曹大人无礼之类的说词?大家半斤八两,彼此彼此!”易衡拱了拱手说道。
里曹现在见识到了易衡的口舌之利,深吸一口气,说道:“剿匪捐资一事,你又作何解释?总不能说没有这件事情吧!”
易衡故作惊讶的说道:“为何不承认?的确有这件事情啊!”
“大胆!你难道不知道,除了夏税和秋粮,以及国君下诏的特别税赋,其他的税赋都需要报备嘛!你可曾报备过!”里曹心想总算逮着你了!
“里曹大人,你到底懂不懂律法!我这剿匪捐资,全凭自愿!根本就不是全民征收,为何要报备郡守大人?就跟我开设社仓一样,难道每一笔捐粮,都的报备给郡守?我不嫌累,郡守大人还嫌累呐!”易衡不屑的说道。
里曹顿时一慌,说道:“可是你剿匪的行动,也没有报备给都尉大人啊!”
“我都还没有出城剿匪,我报备什么?”易衡反问道。
“里曹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继续。”易衡抱着手看着里曹。
里曹急得出汗,说道:“还有人举报你,滥用毒刑,虐待犯人,屈打成招!”
“实话实话,里曹大人你把我逗乐了!”易衡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看着里曹。
“少跟我装傻充愣,到了县狱处,一探就知!”里曹甩袖,前往了县狱处。
“行行行,我就陪你去县狱处。”易衡冷笑数声跟在了身后。
来到县狱处,就看见外面绑着的犯人,里曹大怒,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有什么问题吗?牢房不够用,我绑在外面有问题?我不绑着的话,罪犯且不是都跑了!”易衡说道。
“简直就是流氓土匪行径!这有当官的样子吗?罪犯在没有定罪之前,岂能如此虐待!还不速速松绑!”里曹大声吼道。
“不可能!要松绑也可以,那就得劳烦里曹大人,把这些罪犯送到郡守大人所在的郡府云梦府。”易衡说道。
“凭什么我送!”里曹不干了,押送罪犯可不是顺手之劳,甚至可以说是吃力不太好的苦差事。
“你要松绑的话,那这些罪犯就归你管辖啊!你也没有审判的权利,自然是要移交郡守大人那里,让郡守审判了。”易衡平静的说道。
“我凭什么没有审判的权利?笑话!吾乃督邮麾下里曹,纠举所领县乡违法之事,兼管宣达教令、讼狱捕亡,你说我没有资格!”里曹顿时怒了。
“那你把文书给我,我马上去叫吴敏,吴典狱,现场把手续给办了。”易衡伸手说道。
里曹顿时语塞,他是来调查易衡所做作为,并不是派来审理参与暴乱的罪犯,自然没有携带文书令信。
“你看你,找你要延尉大人的文书也没有,交接罪犯的督邮文书也没有,你就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了,好好的调查取证,少管闲事。”易衡不屑的说道。
里曹青筋暴露,再次掏出小册子开始记录起来,易衡招来了吴敏,说道:“吴典狱,这位是督邮所派的里曹大人,此次前来主要是调查筱风县暴徒纵火伤人一事,你可要好生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切莫有所隐瞒,实话实话就行。”
吴敏唱喏,说道:“不知道里曹大人,需要询问什么事情?”
里曹合上册子,问道:“可有虐待犯人的事情发生?”
吴敏连忙说道:“大人,虐待这事从何谈起?下官不至于在罪犯的身上撒气,你要说饿没饿着犯人,我讲实话真饿着了,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啊,犯人实在是太多了,不饿着他们,小人怕他们越狱!”
里曹说道:“打开大门,我要进去看看。”
吴敏连忙让狱卒打开锁具,示意里曹大人跟着他来,一来到狱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里曹差点呕吐,捂着鼻子说道:“你这的环境也太差了!”
吴敏低声说道:“里曹大人,人太多了!而且这是监狱,不是客栈,环境有些恶劣实属正常。”
里曹强忍恶心,看着牢房的犯人,敲击了下栅栏,说道:“吾乃掌管讼狱捕亡的里曹,我且问你们,可有虐待之事?”
一听是里曹来了,牢房里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哭喊着,直言何止是虐待,简直就是人间炼狱,控诉着遭受的非人待遇,不少人开始展示自己的伤口,直言易衡就是个恶魔!
里曹频频点头,也不多言语,示意可以退出去了,出了监狱后,里曹猛吸数口气,拍了拍全身上下,像是要驱赶身上的恶臭。
随后掏出册子,又开始书写起来,并且开口说道:“虐待罪犯,证据确凿,易衡你可要辩解?”
易衡呸了一声,说道:“什么叫做虐待?我就奇怪了,我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说我虐待了,吴典狱你说是吧。”
吴敏连忙说道:“里曹大人啊,只能听信罪犯的一面之词,这里面的人都是些丧心命狂之人,纵火、抢劫、杀人!无恶不作!这些人撒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里曹合上册子,冷眼说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里曹大人,还需要查看点什么吗?”易衡问道。
“当然,我要看账簿,任何要下乡询问乡民。”里曹冷冰冰的说道。
“欢迎,里曹大人要查所有的账簿是吗?我马上叫人安排,乡里随便去,但是我就不全程陪同了,本官还要处理公务,我就怕崔炎县丞跟随里曹大人了。”易衡笑嘻嘻的说道。
“易县长,别高兴的太早!”里曹咬着牙说道。
易衡丝毫不惧,给他安的罪名非常牵强,可以说是站不住脚,按照风国律法,纵火、抢劫都是重罪,如遇反抗,可当即斩杀,至于虐待犯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一个糊涂账,风国律法也并没有详细的界定,何为非法用刑,非法虐待,甚至对于某些犯罪,律法是默认从重从严处理,想要靠这个告倒易衡,难度非常的大,郡守跟他再有矛盾,这个时候也得支持他,毕竟这是属于管辖处置权问题,要是延尉以此为借口,拿下易衡的话,就是给其他罪犯树立榜样,非常不便于管理。
而且延尉也不傻,以这条罪名定罪,褫夺他的官职和爵位,怕是前程堪忧,除非有国君的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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