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斗往桌上一趴,冲他呲了呲牙,“是小爷扔的,小爷我手抖,扔偏了,怎么着?你有事儿?”
陈路握着毛笔的手攥紧,脸色越发难看。
朱八斗哼哼两声,朝外头瞄了瞄,见周夫子还没来,他索性站起身,直接走到程五郎旁边,手肘搭在他肩膀上,凑近了问:“小五郎,城东那个蹴鞠赛,你到底还下不下注,哥儿几个就差你了。”
程五郎写字的动作没停,语气淡淡,“你们几个一人借我点儿钱,我就下。”
“多少?”朱八斗问。
“一人二十两。”
“二十两?那没问题啊!”朱八斗豪迈地拍拍胸脯,“今年那两个队,一个队连输四年,另一队蝉联四年的魁首,买魁首一赔一,买连输的那个队一赔九。”
程五郎问:“你们买的什么?”
“我们买的一赔十。”
程五郎诧异地看着他。
朱八斗挑眉道:“哥们儿可是有内幕消息的,魁首队领头的那位前些日子腿受伤,为了比赛他隐瞒伤情,就那状态,能好好打完一场比赛不被抬着下来就算不错了,还拿魁首?想什么呢?我们原本是打算买一赔九的,后来有个大傻子开了一赔十的赌注,我们就去买了。
哎,小五郎,我可跟你说啊,一赔十现在除了我们,还有人在买,你再不跟上,万一他降赔率,你可就亏大发了。”
程五郎点点头,“下学后把银子给我,我马上去。”
“得嘞!”怕周夫子来个突然袭击,朱八斗很快回了座位。
先前二人的对话,被陈路一字不漏听到了。
朱八斗回去后,他小声问程五郎,“你们刚才说的蹴鞠赛,是城东一年一度的那个蹴鞠赛吗?”
程五郎嗯了声,“怎么,陈兄有兴趣?”
陈路抿了抿唇。
前几天在程砚的队服上动手脚,那三人一人给了他二十两,六十两银子,他还没动过,本想着存去钱庄的,但刚刚听他们提起蹴鞠赛,而且还有内幕消息。
一赔十啊!
陈路心潮澎湃。
缓了缓情绪,他问程五郎,“程砚兄能不能带带我?”
程五郎眉梢微挑,“你们好学生也会赌博?”
陈路讪笑,“有钱赚的事儿,谁不想往上凑?”
程五郎沉吟片刻,道:“城东草场外有很多赌坊都在开赌,陈路兄自己去买即可,跟着我们,赔了我们可负不起责任。”
有内幕消息怎么可能赔?
陈路只要想到一赔十的赔率,就怎么都淡定不下来。
“程砚兄,看在我为你传授经验的份儿上,就带带我呗!”陈路道:“我手上有几十两银子,我还能再借点儿,到时候赢了钱,请你们吃饭。”
程五郎一脸为难,“这……”
“输了我也不怨你们。”陈路忙道。
朱八斗可是县令公子,他说的内幕消息,十成十是真的,反正跟着他们买就对了。
况且,他迫切地需要钱。
想到这儿,陈路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就跟着你们买。”
下学后,陈路果然跟清河四子的其他三子借了钱。
那三人不解,问他借钱做什么,他没敢说自己拿去赌,只说有急用,没过几天就能还。
他要下注二百两,手上只有六十两,还得再借一百四十两。
那三人虽然家境还行,但之前才刚一人给过他二十两,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直接说没钱。
陈路没法子,只能去找别的同窗,东拼西凑了一百四十两。
——
出了书院,陈路直奔书院后巷,程砚几人说好了在那儿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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