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五郎点点头,“大概是昨天晚上受了凉。”
荀院长拧着眉,“出门在外,怎么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程五郎说,“以前在家,都是娘子照顾我。”
荀院长:“……”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儿?
之前毫无防备地踩过几次坑,荀院长这回学谨慎了。
程砚一向给人挖坑都是不动声色的,一步步把人往坑里带。
若是他没料错的话,这臭小子肚子里正憋着坏呢。
哼!我就偏不说话,看你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荀院长不出声,倒是程五郎神色从容地开了口,“荀老这些日子没少陪着汪太医去给太爷看诊,来回两头跑,您辛苦了。”
荀院长微笑,为防止踩坑,尽量的惜字如金,“不辛苦,老夫乐意。”
“可惜了……”程五郎轻叹一声,“太爷至今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荀院长话接的顺溜,“太爷恢复是早晚的事儿,汪太医医术精湛,总有法子的。”
“也对。”程五郎点点头,“毕竟是宫里的太医,哪是一般大夫比得了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既然有法子,那么还望汪太医能多费些心力尽快让太爷恢复,否则太爷老这么抱怨,学生怪不好意思的。”
荀院长一愣,“太爷抱怨啥了?”
程五郎不紧不慢道:“我们家院儿小,又不敢让他出去,他每天能活动的地儿就巴掌那么大,前两天还说闷得慌。”
话到这儿,程五郎认真又诚恳地看了荀院长一眼,“要不,荀老将他接到县里来自己照顾吧?您在县里的宅子宽敞,太爷应该不会再觉得闷了。”
“不不不!”荀院长深谙那位主儿的性子,他认准了只要林水瑶照顾,谁敢带他去别的地儿,到时龙颜大怒,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儿,荀院长问:“是不是你家娘子不方便照顾了?”
程五郎说:“我家娘子倒是有时间照顾,关键在于太爷不喜欢待在我们家。”
荀院长陷入沉思。
太爷的身份是瞒了的,他不能直接带回家去,太招摇。
可如果不带回去,那就只能安置在外头。
这么一来,还是需要人随身伺候。
琢磨了会儿,荀院长换上商量的口吻,“要不,老夫在书院外置办个宽敞点儿的宅子,到时把太爷连同你家娘子一块儿接来。以后你家娘子照顾太爷的同时,还能顺便照顾照顾你,你意下如何?”
程五郎唇角微扬,“如此甚好。”
……
程五郎走后,荀院长越想越不对劲儿。
程砚他是真的关心太爷吗?!
不!
程砚绕了半天,就是为了从他这里坑个不花一文钱还宽敞舒适的免费住处,然后把林水瑶接来照顾他!
没想到啊!千防万防,到头来又是毫无防备地一脚踩进了巨坑!
后知后觉的荀院长黑着老脸,气得揪断了一根胡须,随后又捧着胡须直心疼。
一面心疼一面骂程五郎,说他抓周的时候准是抓了个坑,叫什么程砚,直接叫程坑得了。
小厮站在外头,听着他家一向博学儒雅的院长大人在屋里骂骂咧咧,忙跑了进来,“院长,您怎么坐地上了?”
“地上凉快,老夫乐意!老夫喜欢!”荀院长气哼哼地扶着桌子站起来,心头那股子郁气还是没能散去。
又坑又奸还厚颜无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简直气煞他也!
小厮实在看不下去,“这不是您亲自给请来的么?”
听到这话,荀院长脸更黑了,当初他看中的是程砚的潜能,哪曾想过这厮是个白皮黑馅儿的,面儿上不显山不露水,一张口却处处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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