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婆婆一呛,二郎媳妇不进也得进了。
进去就见炕桌上放着好些个程婆子刚剪好的窗花,林水瑶怀里抱着小四宝,手上拿着红线,正在编东西。
“娘,我、我就是在屋里听你们聊得火热,过来瞅一眼。”
“瞅着啥了?”程婆子掀起眼皮子看她。
二郎媳妇面儿上更难堪。
见她半天答不上话,程婆子让坐下,“你乐意说,我还不乐意听了,你好歹拿人手短,也该帮着干点活儿。”
二郎媳妇心说那盒药膏我都还没摸热乎就让您给抢了,还拿人手短?
但对上婆婆犀利的眼神,二郎媳妇缩缩脖子,一句也不敢往回顶。
——
程三宝如今在私塾属于开蒙阶段,考试内容不会太复杂,一天就完事儿了。
考完试回到家才听说小婶婶白天去镇上回来,给家里人都买了东西。
他噘着小嘴,委屈巴巴地去了西屋,问林水瑶,“小婶婶,我今儿考试呢,可费脑子了,有礼物没?”
“当然有。”林水瑶冲他笑笑,跟着话锋一转,“不过得我带你去镇上,你自个儿选。”
程三宝一听,满脸兴奋,“合着就我一个人有特殊待遇?”
林水瑶点点头,说自己白天在镇上选来选去没选上合适的,不好随便买,怕他不喜欢,只能等他考完试放假一块儿去看。
“那我明儿就能去。”程三宝早就想去镇上玩了,奈何平时要上学,总也找不到机会。
“去了就得干活儿。”旁边林小乖适时泼来一盆冷水,“卖春联。”
程三宝拒绝,“我还是个娃娃!”
林小乖轻哼,“娃娃就能白拿大人的东西吗?你看看你小婶婶,十三岁的娃,为了赚几个钱,编红线编得手都磨起泡了,你再看看你小叔叔,十六岁的病娃,大晚上的不睡觉熬夜写对联,险些没猝死 ……”
又开始念经了。
程三宝直翻白眼,“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林小乖一副你本该如此的表情,“早说不就得了,这几个字儿又不烫嘴。”
——
程三宝出去后,程五郎将笔墨一收,又从林水瑶手中拿过没编完的红线,直接塞给林小乖。
林小乖一脸茫然,“怎么个意思?”
程五郎面无表情,“怕猝死,准备早睡,剩下的活儿,都归你了。”
“哎……”
林小乖都还没等说句话,人就已经被轰了出来,房门“嘭”一声重重关上。
林小乖站在冷风中,“不是……喂!死病秧子,天都没黑就嚷嚷着要睡觉,小心那什么人亡啊你!”
林水瑶坐在炕上,见程五郎动手上了门闩,回头又把油灯点上。
她一脸不解,“相公,小乖刚才说什么?”
俩人隔得远,林水瑶没看到程五郎的耳朵攀上了几分可疑的红。
等转过身,他一脸平静,“没什么,你累了一天,早些睡。”
“可是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做呢!”林水瑶不肯。
现在的时间对她而言可太珍贵了,时间就是银子!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程五郎已经从炕头柜里将她的被子拿了出来主动铺好。
完事儿了看向小媳妇儿,神情不容置喙,“睡觉。”
林水瑶咬咬唇,“你说了晚上要教我认字的。”
“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程五郎说完,大掌提溜着她瘦弱的小身板儿直接塞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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