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祁觉得这个人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吃到和自己母亲做出来的饭味道相差微乎其微的饭。
这么一想老天爷对她也不算太差。
待她喝完最后一口汤,觉得整个人身上暖洋洋的,擦了擦嘴,悄悄地打了一个嗝。
苏寒祁走到镜子前补了一下口脂,侧过头去,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我走了啊。”
“郡主。”
还没出门,回头听见柳未叫了她一声。
“怎么了?”
她回身,袖子上的荷边轻纱随之一摆动。
“属下陪你一同去吧。”
柳未思肘了一会,才开口道。
苏寒祁摇摇头:“不必了。此次去指不定碰上什么人。你的身份,还是好好等我回来,放心吧,凌香在呢。”
柳未毕竟之前在宋准身前呆过,无论是不是宋槐的人,依照现在宋槐和宋准的关系,若是碰上了都是火光照火光的场面,想想柳未还是留下的好。
听苏寒祁这么说,柳未也不好再说。
其实他只是怕苏寒祁遇到一些麻烦,毕竟在华清宴上她表现得太耀眼。
可苏寒祁的考虑,他也无可奈何。
“走吧凌香,轿子应该来了。”
凌香跟上去,整理了一下苏寒祁肩上素白色的薄绒披风,关上院子的门。
苏寒祁和凌香没有从苏府的正门走,走离他们院子最近的偏门,出去的时候轿子果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轿子里头放了包糕点。
苏寒祁提起来笑笑,心里暖暖的,此人真是有心了。
她撩开帘子问车夫:“师傅,请问要付多少银子?”
车夫道:“不用了姑娘,有人给过小的了。”
“喔,好的。一会您到前面第三个路口右转停就行了。”
“好嘞!”
苏寒祁头缩回到车厢里:“柳未有没有问你报销银子的事?”
凌香疑惑:“没有呀,他什么都没说。”
苏寒祁把汤婆子翻了个个,桃眼沉下来,这男人未免也太会讨姑娘欢心了。
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那车依照他的吩咐停在了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两人在这里下车,这个地方再往左走一点就是一个偏门。
从这个偏门进去,就是离安庆宫最近的地方。
偌大的宫殿被红墙绿瓦镶嵌着,连草木都修葺的冠冕堂皇,看着奢靡华贵,其实这是最为糜烂fu败的地方。
望着这熟悉的地方,她走在走过的石砖上,这皇宫她称得上比苏府都要熟悉。
凌香掺着苏寒祁,她选了一条最偏僻而能最快到达安庆宫的路,从她身边路过几个身着素粉色衣服的姑娘,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看起来是刚被宋崇仁赐了花。
如此好的年纪,居然就要嫁给宋崇仁,看着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现在笑的多灿烂,日后哭的有多惨。
两人路过一个宫殿门口,凌香觉得浑身一冷。
那宫殿的牌子掉了一半,冷冷清清的吊在那里,本来应该支着牌子的木头狂上结了厚厚的一层蜘蛛网。
苏寒祁拉着她快速走过:“别看,这里头死过人。”
凌香抓紧了苏寒祁的手:“小姐怎么知道?”
苏寒祁眨巴了两下眼睛:“宋准和我说过。”
刚才她们二人路过的宫殿里关的全都是犯了错即将被处死的女眷妃嫔们,如果被关进那个里面,简直比关进冷宫还惨。
在那里的人必须死,在冷宫里若是装傻尚且还能苟活。
苏寒祁曾经被宋准罚来擦宫门的时候也来到过这里,她亲眼见过这里的一个被挖了双眼的女眷,吃了自己刚拉的粪便。
还有的捧着已经死了的人的胳膊在啃,场面除了血腥就是令人作呕。
而这些女眷生前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这之前没人能想到她们会过得这样生不如死。
与其说这皇宫是一座牢笼,更不如说这里是坟墓,是乱葬岗,是游魂街。
只不过这些在死过一次的她眼里来说不全什么,顺着记忆中的路,凌香和她来到了庆安宫门口。
想起刚才走过的路,庆安宫应该是是整个皇宫里福泽最深厚的地方了。
苏寒祁迎着赵成走过去:“赵公公好,不知太后此时得空了没,方不方便我去拜访。”
赵成抬着眼睛,不阴不阳的说:“再过个一会就会有宫女儿来开门,到时候郡主直接进去就行。”
赵成岁数也不小了,比太后小不了五岁,苏寒祁对他也作了个揖,对凌香使了个眼色。
凌香提着一包茶递给苏寒祁。
苏寒祁提着茶包对着赵成说:“多谢赵公公上次亲自来一趟。这是我老家那边的安神茶,公公若是不嫌弃就拿着尝尝。”
赵成看了一眼这个苏寒祁,不过就十七八岁的年纪,说话语气就拿捏的如此之好,为人处世也懂得分寸。
在宫里这些年,他也算是看了不少女人,像苏寒祁这种在这个年纪就能把太后的心意把握的八九不离十的人,怕是宫里的嫔妃也没有几个人能及她。
“杂家多谢郡主关心。”
苏寒祁没再说话,露出一个很端庄的微笑。
赵成接过茶包,也回了她一个笑。
苏寒祁看着他的职业假笑,还挺自然的,不愧是常伴太后身侧的人。
不多时,一个宫女来开门,看见苏寒祁在外头踱步,恭恭敬敬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焉晴郡主,请随奴婢来。”
苏寒祁回示意凌香留着,她点着步子,那小宫女看的有些出神。
她迈出的脚步和走路的频率都与宫里教出来的郡主丝毫不差,甚至比她们还要端庄,甚至可以堪比一宫主位。
而身前交叠着双手也精准的恰到好处,若竹色的长裙曼丽的拖在地上,脚步轻轻摆着地板的声音很轻很轻,目光平视着前方,颔首低眉,仪态大方,脚步淡淡的飘然。
那宫女侧目看过去,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里还夹杂着一丝威严,若不是今天她一身衣裳清新淡雅柔和了身上的气息,那分威严怕不是会更加四散。
太后坐在玉塌上看面带微笑,步履款款走来的苏寒祁,身躯不禁的向前挪了几分,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气若幽兰的姑娘了。
在张茹荭的注视下,苏寒祁走到了张茹荭塌下。
“焉晴给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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