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矜文嘴唇动了动,眼眸迟疑,不知道如何开口。
面对翟擎中脸色威严,漆黑的眸中闪烁着怒火,廉矜文有些仓皇地垂了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掩下一丝惊慌,她终究是还是有些心虚了,心里思索着对策。
翟擎中冷笑了一声,声音冷厉:“不用帮他瞒着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在秦家的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我们翟家的脸面都让他给丢尽了。”
“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曲贞娴不知其中缘故,有些焦急地看向廉矜文,发现她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于是看向翟擎中。
“听听看别人都是怎么说他的,在宴会上将正妻晾在一边,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简直是丢了我们翟家的脸面。”
说到这里,翟擎中气极,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声音沉闷,似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小文,这到底怎么回事,邱临是不是还和秦家的那个千金在来往?”
曲贞娴此刻也差不多猜到了什么事情,观察着两人的脸色,冷声朝着廉矜文询问。
面对二老的目光,廉矜文只觉得压力巨大,半响点了点头。她抬起头的时候,唇边划过一抹苦涩,“爸妈,是我做的不好,所以邱临才……”
“你不要再给他辩解,我自己的儿子我心里还是有数的。”翟擎中气呼呼地扔下一句话,便上了楼。
曲贞娴自然也气得不轻,脸色苍白,捂着胸口似乎有些气闷,廉矜文见此立刻将她搀扶坐在了沙发上,“妈,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没事,小文啊,你如果饿了先去吃饭,我在这里坐一会。”说完曲贞娴就将头转到一边,神色很冷。
在廉矜文的印象中,曲贞娴一直是端庄温婉的,还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怒气。
廉矜文怕她气坏了身子,担忧地看着她,最后默默地坐在沙发上陪着她,空气中笼罩着压抑的气氛。
那一晚,翟邱临并没有回来。
廉矜文知道他去了哪里,心里不由有些酸涩。
翌日早晨,廉矜文才从翟家老宅回去,二老的脸色依旧很差,看来为昨天的事情都气得不轻。
刚推开房门,廉矜文换了鞋子,打算进去,听见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质问。
“你昨天去了哪里?”
她抬头正好对上翟邱临的双眸,漆黑的眼底深不可测,明明看起来很平静,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两人对视,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好半响,廉矜文才开口回答他的话,眼里有着嘲讽,“昨天在宴会上你不是和秦亦笙过得很愉快吗?何必在意我去了哪里。”
说完之后,廉矜文放下了手提包,往楼上走去,昨晚一整晚没怎么休息好,顶着一对大熊猫眼回来了,她现在可不想和翟邱临去争论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既然是事实,她能做的只能是管好自己的心不去在意。
见廉矜文转身就走,翟邱临眸色冷了下来,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声音里含着一抹怒气,“廉矜文,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明明昨晚宴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这说变脸就变脸。
廉矜文的情绪很多时候让他难以猜透,偏偏她总是摆出那么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似乎将人一点点地往外推开,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他的确是生气了,用得力气极大,那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她,薄唇紧抿,隐隐压抑着怒气。
廉矜文只觉得胳膊被他拽的很疼,皱着眉头隐忍着疼痛,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她扯了扯唇,笑容恍惚而苍凉。
“宴会结束后我看你在忙,就先回去了,你还记得下午的时候,爸妈说让我们回去吃饭,不过看来你也是忘了。”
胳膊上的力道松了一些,看着他松开了手,脸色依旧很沉,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情绪复杂。
“怎么走的时候不告诉我。”翟邱临冷声问道,语气很是不满。
“告诉你会怎么样,你会扔下秦亦笙走吗?”
“廉矜文。”再一次被廉矜文给挑起了怒气,他薄唇如锋利的刀片,翟邱临定定地盯着她。
廉矜文淡淡地勾了勾唇,没有回答。
答案彼此都心知肚明,没必要挑明。
看着她转身离开,目光清冷,眸中再看不见他的倒影,淡漠地好似面对一个陌生人,看着她的背影,翟邱临心里烦躁越发地抑制不住。
周一到公司上班,廉矜文是自己开车去的。
原本早上司机已经将车子停在楼下等待,翟邱临并没有走,靠在车子旁,他的身材修长,穿着银灰色的西装,剪裁妥帖,精致,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模样。
那双深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似寒夜里的星子,闪烁着光芒。
不过,看样子翟邱临是在等她。
廉矜文走了过去,扫了一眼车子,想起那天看见的画面,心里突然有些厌恶。
“我的车子修好了,我以后自己开车去公司。”在经过翟邱临面前的时候,她说了一句,算是解释。
说完之后,她便脚步不停地从他面前走过,心里无悲无喜。
翟邱临眼眸深了深,冷眸紧紧地盯着她,脸色黑的和墨一般。
在她走过的那一瞬间,并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因此也错过了翟邱临眼里的愤怒以及淡淡的哀伤。
到了公司之后,廉矜文如往常去上班。
她进了电梯,随后又上来了几个员工,电梯内顿时挤满了。
不得己,廉矜文只好往角落挪了几步,被前边的人给挡住了。
“哎,你们听说没,昨晚秦氏年会,秦小姐高调出场,翟总对她那可是温情尽显,百般温柔。我还从来没见过翟总深情的一面呢。”
“那可不是,我朋友当时也在现场,他和我说的,翟总夫人也去了呢,只不过被人晾在一边,没人管,想起来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翟总身份那么高贵,哪儿是什么人能配的上的,我看秦小姐就很好。”
前边的几个员工脑袋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说的口沫四溅,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那可是一点都没意识到电梯角落里站着的廉矜文。
廉矜文面无表情地听着,只是攥紧的手掌心泄露了她的情绪。
在这宾城所有人的眼里,她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早就习惯了。
电梯停了下来,到了她所在的办公室楼层,廉矜文朝着前边的人说道:“麻烦让一下,谢谢。”
在她出电梯的时候,目光似有若无的朝着先前议论最激烈的那几个员工扫了一眼,眼眸锐利,似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
几个人眼里有瞬间的错愕,脸上有尴尬心虚之色。不过,几人也立刻反应过来了,脸颊僵硬地挤出微笑,朝她打招呼,“翟总夫人,早上好。”
廉矜文轻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往电梯门外走去。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身后那些人脸上是怎么样精彩的表情。
表面上恭敬,私下里谁又不是另一幅嘴脸,先踩她一脚再说,刚刚说的那些都算是口下留情了。
更不堪的她也听过,内心早就没有丝毫的起伏。
只是她没有想到,秦亦笙自从那晚宴会之后,更加的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来翟氏集团,找翟邱临,更让许多员工背后议论纷纷,认为她迟早会被翟家扫地出门。
廉矜文听在耳中,脸上装作不在意,看起来刀枪不入的样子,可内心还是有些担忧。
低头看了一眼小腹位置,她的双手轻柔地拂过,眼底蓦然变得温柔下来。
如果那一天到来,那她的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她不愿宝宝一出世,就没有爸爸。
她想给宝宝一个完整的家,可是现实却是如此艰难。
廉矜文刚拿着文件从秘书室出来,便看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秦亦笙。
她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站在了原地,拿着文件夹的手指紧了紧,有些苍白。
秦亦笙看见她之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踩着十几公分的镶钻的高跟鞋,慢慢地走了过来,脸蛋上挂着微笑,眼里傲慢,对谁都不屑一顾似的。
和平日里小鸟依人地躲在翟邱临身边的人,截然不同。
廉矜文就恶心这样的人,表里不一,妥妥一朵白莲花,只会装无辜柔弱。
不想和秦亦笙有过多的交集,她打算绕过她回办公室,可谁知刚走了一步,就被秦亦笙伸手给挡住了。
廉矜文皱了眉头,声音带着一丝不快,“你想干什么?”
秦亦笙轻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啧啧,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廉小姐啊,看见我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躲,好像很讨厌我似的。”
“原来秦小姐这么识趣,有自知之明啊。”廉矜文嘴角挂着浅笑,抬头看她,眸子里流转着浅浅的光芒,笑吟吟地看向秦亦笙,“既然你这么说了,好狗还不挡道呢,是不是该让开。”
“你……”秦亦笙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想发作,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眸子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可怜,可是那眼里却是一片得意,“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看不惯我,不就是看见阿临哥哥对我很好,你心里不服气了,是吧,我也能理解的。”
听见秦亦笙说话,廉矜文就觉得头疼,恃宠而骄大概便是如此了吧,可她真没兴趣和秦亦笙争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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