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来翟家的时候,都是急匆匆地来然后又回去,她根本就没机会参观。而且这栋别墅四周夏季凉爽,实在适宜度假啊,廉矜文低头看着面前的木雕,脸庞是徐徐吹来的清风,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突然,廉矜文的目光被一个木雕所吸引,她止不住好奇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呈现的是两只雕刻的暗红色的金鱼,鱼尾紧紧纠缠在一起,鱼鳍也很俏皮像人的手一般交握在一起,无比生动,身上的纹路,水灵灵的眼眸,看起来栩栩如生。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香气,特别好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明清时期紫檀木雕,名为水月嬉戏,是赫赫有名的陈大师遗作,价值千万,如今有市无价。”翟邱临从走廊另一端缓缓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听到了他的话,原本廉矜文伸出去的手立刻缩了回来,眼眸里满是震惊,这么点小东西居然价值千万,而且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被翟父摆在走廊,不怕被偷的吗?
不过被翟邱临这样的目光盯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抓包的小偷,脸色有些发窘,她争辩了一句,“呃……我不过就是摸摸,又不会碰坏。”
“碰坏了,你也赔不起。”翟邱临嗤笑一声。
这简直是小瞧她了,不过翟邱临也说得对,她的确赔不起,哪怕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看着翟邱临的背影,她狠狠地捏了捏拳头。
临走之前,廉矜文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两只金鱼,鲜活生动,就好像放进水里,都能立刻游起来似的。
“阿临,今天正好没事,你带小文出去玩一玩,你平时工作这么忙,也要注意休息啊,劳逸结合嘛。”吃早餐的时候,曲贞娴又提起了这件事。
翟擎中似乎昨晚还余怒未消,闻言哼了一声,“周末也从来不见你主动带小文回来一次,每次都是给你打了电话,才知道回家,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你周末都去哪儿鬼混了。”
“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情愿相信新闻也不相信自己亲生儿子。”翟邱临也生了气,似乎也极力压抑着怒火。
“擎中,你少说几句,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事情很多,阿临也忙的脚不沾地的,哪儿还有时间回来。”
“忙,我看他和忙着和秦家的丫头约会才是。”翟擎中冷哼了一声,将碗筷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拍,索性起身走了。
曲贞娴叹了口气,朝两人说道:“阿临,你也少说几句,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爸的脾气,你顺着他一点,又不会怎么样,等会你带小文出去逛逛吧,散散心。”
廉矜文坐在翟邱临身边,余光瞅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很不好,薄唇抿成一线,于是她也没有说话,只管默默地往嘴里扒饭,通常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那边都不帮的好。
“我知道了。”翟邱临敷衍了一句,便不再作声。
离开翟家老宅,廉矜文上了车子,第一件事就是去系安全带,然而翟邱临根本就不管她有没有系好,直接一脚油门,车子飞速蹿了出去,她的身体狠狠地晃荡了一下。
这段路车子原本就比较少,一路上翟邱临车子也开的飞快,廉矜文在心里默默骂了几句,不过对于她而言已经习惯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廉矜文也没有出声,而是偏头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一阵铃声打破了车内的安静,原本廉矜文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下意识地伸手进包里摸了一下,这才发现是翟邱临的电话在响。
她偏头看了一眼,翟邱临已经接起了电话,“嗯,我马上过去。”
虽然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但看着他脸色猛然变了一下,廉矜文心里也跟着担心起来,她嗫嚅了一下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公司的事吗?”
“等会我把你放在前边路口,你自己回去。”翟邱临没有回答她的话,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冷冰冰的,甚至目光都没往她这边转一下。
廉矜文抿了抿唇,轻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到了市区,果然翟邱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廉矜文默默地伸手拉开了车门,下了车还未站稳,便看着翟邱临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她有些失落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翟邱临对她越来越没有耐心,甚至是胡编乱造一个理由都不屑。
站在原地辨别了一下方向,廉矜文这才往前走去,包里的手机响了几声。
“大哥啊,找我什么事吗?”
她看了一眼来电,欣喜地接了起来,语调愉悦轻松,陆廷昭心思缜密,哪怕是说话的语气都会让他起疑,她不想让大哥担心。
话筒中传来陆廷昭温润醇厚的嗓音,“小文,你今天休假是吗?”
廉矜文点了点头,“是啊。”
“你现在在哪里,大哥来接你,带你去一个地方。”陆廷昭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开心,廉矜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见她还犹豫,陆廷昭语气有些无奈:“上次的事情,大哥已经让新闻澄清了,你是担心这件事吧?”
廉矜文见他误会,立刻急了起来,解释道:“不是的,上次的事情很感激大哥出面澄清,那好吧,我现在在南街十字。”
“嗯,十分钟,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中,陆廷昭仓促地说了一句,廉矜文还想说什么,结果对方干脆果断地挂了电话。
捏着手机,廉矜文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回去似乎也没什么事情做,这周末好不容易休个假,就当放松放松吧,廉矜文这么安慰自己。
事实上,陆廷昭开着车到达的时候,显然少于十分钟。
上了车之后,廉矜文有些疑惑,不知道大哥这么急的找她是什么事,“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陆廷昭嘴角勾了勾,一脸的神秘表情,“去了就知道了。”
车子逐渐开出了繁华的市区,廉矜文还想着刚刚翟邱临的事情,猝不及防地听见陆廷昭的问话,“小文,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呢?”
依着对她的了解,廉矜文从来不喜欢逛街,更别说大周末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晃荡了。
眼眸里透出些许慌乱,廉矜文沉吟了一下,脸上挂着恍惚的笑容,“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出来散散心,正好出来买点东西。”
“你手腕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陆廷昭眼眸眯了一下,语调里夹杂着怒气:“是不是翟邱临干的?!”
廉矜文垂眸看了一眼,立刻伸手将袖子往下拉了一下,遮住了那些淤青,那是昨晚翟邱临捏着她的手腕导致的,当时并没有觉得多疼,可是早上起来却有些淤青。
她抬头发现陆廷昭皱着眉头盯着她,不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她扯了扯嘴角,语调轻描淡写:“没什么,就是我不小心磕的。”
“小文,我不想听你对我说谎,别忘了你大哥以前是干什么的,是不是磕的我还看不出来吗?”
听着陆廷昭有些怒气的声音,廉矜文有些心虚地垂下了脑袋,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就说实话了,红唇动了动,她水眸滴溜溜转了一圈,“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我差点摔倒了,他拉了我一把,可能使得劲太大了。”
陆廷昭听完她的话,哼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
“上次他怎么对你的,我亲眼所见,原本我以为他会念在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好歹对你好一些,可是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狼心狗肺,你现在甚至连怀孕都不敢告诉他,而他还在外边找其他的女人。”陆廷昭的眼里迸射出冷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只是偏过脑袋看着她的时候,目光又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文,你为什么不肯听大哥的安排,离开他吧,他根本就不会珍惜你。”
陆廷昭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眼里透着担忧和一些难以看懂的复杂的情绪。
廉矜文抿了抿红唇,没有说话,指甲不知不觉地陷入掌心,就在刚刚她被翟邱临扔在大街上,又一次觉得失落,可是每一次都像是习惯了一般,除过忍耐她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有些闪躲陆廷昭担忧的目光,视线淡淡地飘向车窗外,要说失望早就是失望透顶了,可是她也不能走,如果她就这么听从大哥的安排,离开了这里,那么廉价甚至大哥的公司都会受到牵连。
翟邱临的手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很多事情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那些威胁,每一句都可能成真,而她输不起,更不想连累身边的人。
“大哥,别说了,我是不会离开宾城的。”廉矜文目光中透着坚定,所有的折磨她都受过来了,现在抽身离开算什么呢。
这是她第二次拒绝,陆廷昭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些力气,骨节分明的手指透着苍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脸色就恢复了,淡淡地说道:“好了,别想了,也是大哥太心急了,只是不想看着你伤心难过。”
车子驶出了繁华的都市,两旁的街道越来越宅,人群也开始密集起来,街道上闹哄哄的。
空气中不时地飘来小吃的香味,烤的外焦里嫩,十里八外都能闻到香味的烤串,抱着糖葫芦的小贩从人群中挤过,还有各种鱼丸炸面。
廉矜文突然被窗外的景物所吸引,她认出来了这是哪里,眼眸里渐渐露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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