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什么?”
向涔南不由深思,看她的眼神更加耐人寻味。
苏荷轻咳了一声,也不打算继续说明白,以大老板的聪明才智,有些事情很快就会醒悟过来,不用她多管闲事。
“Amy这次的确是过分了,但是公司培养她不容易,难得跻身一线了,老板真要放弃她吗?”
苏荷正了正色,她在娇星工作多年,爬到总监的位置,早就把娇星当成自己的事业,就事论事,就这样放弃Amy,实在是很可惜了。
向涔南面不改色,“难道让我放弃自己的底线?那公司的原则一直如此,任何人都不可以打破。”
“唉,好吧,我明白了。”
苏荷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叹气,其实早就预料到结局,不过是最后再争取一下,果然老板是不会改变态度的。
“我知道老板不在意娇星,但是我在意,Amy就不说了,但是老板以后可能再随意撬公司墙角了。”
向涔南眯起眼睛,那深幽的眼神分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荷站起来理了理衣裙,朝洗手间望了望,一脸惋惜,“洛言本来是个好苗子,好好培养肯定能大红大紫,要不是老板——”
向涔南呛了下,一下子咳起来,把她的话生生给打断了。
“怎么了?”
洛言急急忙忙端着水果从洗手间跑出来。
苏荷一脸无语,老板装蒜的本事,的确是一流的!
“那麻烦你照顾他,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她识趣地告辞,洛言指了指放在桌上的水果,“苏总监,还没吃水果就要走吗?”
苏荷看了看光鲜的水果,泛着水润的光泽,尴尬的笑了笑,“不吃了,你给老板吃吧,他受伤了,可以多补补身体。”
她要是还留在这儿,别说吃水果,就是喝口水,恐怕都要被老板的眼神给呛死!
说着,不等洛言过来送她,苏荷自己拉开房门走了。
向涔南叫嚷要吃苹果,拉着她削苹果,嘴里不以为然说:“不用管她!”
洛言尴尬地笑了笑,向涔南这脾气,怎么好像赶客人一样啊!
吃完红红的苹果,向涔南继续埋头处理公务,洛言收拾着桌子,把苏荷用过的纸杯扔进了垃圾桶。
窗外的风吹动这白色的纱帘,阳光如白花花的碎银一样撒落进来。
突然就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原本处理公务的向涔南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洛言忙碌的背影,好像恍然有种一生一世的感觉。
向涔南静静看着她,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闪过去。
“洛言……”
他突然叫住了她,洛言不解地回过头,她温柔的笑容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美好得有点不真实。
“嗯?你想喝水吗?还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向涔南摇头,好似无数雪白的霰在眼前跳跃,让他迷糊了双眼。
“我们结婚吧。”
他说完,却看不清洛言脸上真正的表情。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就连空气里飞舞的微尘都静止不动了,仿佛连时间也陡然之间停止了。
向涔南做了个深呼吸,他讨厌这种缓慢的气氛,所以率先打破了。
“我们结婚好吗?”
洛言终于找回了一点思绪,却更加惊吓过度,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不已,“为什么?”
向涔南被她的反应逗笑了,“有那么恐怖吗?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想和你结婚。”
每当他说到结婚这个词语,洛言的嘴巴就会张得更大。
“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提出质疑后,还难得严肃的警告他,“不许开这种玩笑!”
向涔南哭笑不得,他看起来这么不可信吗?
人生中的第一次求婚,竟然被当成不负责任的玩笑,呵呵,真是气人!
“你要是不信,那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洛言双手捂住嘴,呆呆地看着她,眼泪都快迸出来了。
“你还没说你答应吗?”
向涔南皱着眉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对他这种心性倨傲的人来说,的确是种折磨!
洛言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和我结婚?为什么?”
向涔南的俊脸一下子黑了,他竟然被拒绝了!
他瞪着她,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走过来拽住她的肩膀问:“我有那么可怕吗?难不成我真的输给阿周那个臭小子了?”
洛言还是双手捂嘴,摇了摇头。
向涔南被她搞糊涂了,脸色垮下来,“你能不能说句话?”
洛言磨磨蹭蹭挤出一句话:“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那是我说了算。”
向涔南眉头拧起,一本正经看着她,“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洛言被他认真的眼神给看愣住,纵然还是难以置信,却还是忍不住试探,“可以吗?”
向涔南不愿再和她磨蹭,直接说:“那明天我们就去把结婚证领了。”
反正她的证件之类的东西,都在他那里啊!
何必说那么多,向涔南都觉得自己头疼,他一向要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做到的!
可是如此,洛言还是心里忐忑不安。
到了第二天,向涔南换完药后,果然拉着她回了一趟公寓,拿了两人的证件准备出门。
洛言突然不肯走了,一切发生太快,好像做了一场梦。
她拽住向涔南的衣袖,“我答应你了,可是我们先别去领证,伯母不喜欢我,你先告诉他们,等他们同意了,我们再去好不好?”
向涔南反握住她的手,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妈不会答应的。”
这件事搁在任何人身上,都心知肚明,不说他的家世,就是普通人家的父母,也不可能答应儿子娶一个杀人犯!
洛言纵然心里清楚,听到他直观的答案,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震。
不能这样!
她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我不要去!”
向涔南无法理解她突然变卦,“何必去在意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我不介意,我也不在意,我愿意和你结婚,我搞不懂你还在纠结什么?”
洛言惊愕地看着他,他的语气,更像是一种施舍。
“为什么不在意?他们不是你的亲人吗?”
洛言惊愕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理解,“我和你结婚,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这样根本不像要结婚,更像是在自暴自弃。”
向涔南的身体明显一僵,心里的某个地方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他松开洛言的手,眼里浮现出的一种气急败坏的情绪。
洛言觉得,眼前的男人此刻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他脸上森然的神情,让她害怕,忍不住一步步往后退,“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你一直在愧疚,对你死去的女友不是吗?”
她真的触怒他了!
向涔南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到墙边,让她无路可退。
“不许提她!你以为你知道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洛言脸色涨红,不停掰着向涔南的手指,可是对方几乎失去理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紧。
她绝望的笑了,断断续续的说,“你比我还可怜,我的心从未被监禁,而你却一直活在自己的牢笼里。”
向涔南一下子松开了,就像被人戳中的心口最疼的位置。
洛言猛咳了几声,虚脱地顺着墙面滑坐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洛言听到了头顶上方传来向涔南一阵低低的冷笑声,像是无尽的嘲讽,让她不寒而栗。
“你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死!”
洛言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向涔南胸口剧烈起伏,但理智一下子回巢,他瞪着她,黑眸里充满着深深的恨意,这次洛言看得很清楚,就像一把刀丝毫不差的插进她的心窝里,流血不止。
“滚!你给我马上滚——”
洛言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爬起来,真的拔腿跑了。
这两天就像坐云霄飞车一样,她从最幸福的顶端一下子跌倒了最可怕的深渊,还不如从来没有得到过,让她重重的摔落下来,一下子粉身碎骨。
一口气不停歇地跑进小区里,她抱住自己的双臂蹲在树下,眼泪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原来她一直生活在欺骗里!
不知道蹲了多久,她的两条腿都麻木了。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苍老和蔼的声音,语气里充满了关心,“这不是小言吗?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洛言用袖子擦了擦脸,回过头去,冲张阿婆挤出一个笑容。
张阿婆眼神再不好,也看出来她眼睛又红又肿,“傻孩子,在阿婆面前还装什么呀,快告诉阿婆,怎么哭了?”
洛言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一下子也说不清,只好说:“我被我那个屋子的主人赶出来。”
“没地方去了?”
张阿婆心领神会,十分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实在没地方去的话,那就来阿婆这儿吧。”
洛言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的东西全部都在向家大宅和向涔南的公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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