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春节的时候,凝茜和傅明渊交往已经有一年多了,傅明渊父母见了凝茜,非常满意,当下就认为她是儿媳妇的不二人选,迫不及待地催促两人尽快结婚。
这几天时间里,两人满脑子都是“结婚”两个字,不是他们心里想的,而是被人从耳朵里强行灌进去的。
凝茜在傅明渊家里待到大年初二,然后傅家二老带着两人去李家提亲去了,两家人在饭桌上相谈甚欢、一拍即合,爽快地将婚事定了下来,时间是在四个月后。
解决了儿女的幸福,今年这个节,对双方父母来说,都是过得喜不自胜啊!
而从始至终,双方父母都没有征求过两个年轻人的意见,他们就愉快地决定了,不过两个当事人倒丝毫没有对这种被抢尽戏份的行为做出抵抗,老人家也就认为双方都乐见其成了。
两家人在一起吃过饭后,凝茜母亲打发两人去看电影,并对傅明渊说:“给你们足够的私人空间,你父母这边,我和凝茜她爸自会妥善安排,你只需要照顾好我女儿就可以了!以后,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
电影院不远,离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选择散着步,慢慢走去。
两人走在路灯下,各怀心事,走了很长一段路,都保持着沉默,一时之间,似乎找不到话说。
“你对老人家的决定有什么看法?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仓促了?”凝茜觉得这种事,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如果只是被逼无奈,那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凝茜看起来没有表面那么开心,傅明渊的沉默让她心里有些疑虑,而且这婚事决定得似乎有些草率,现在衍变成一切全凭双方父母在做主了,她们的立场似乎没那么重要了,怎么会这样呢?
“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你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傅明渊说。
凝茜皱眉,她确实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不过是因为傅明渊的表现让她感觉时机还没成熟。
他看起来随时都可以,如果她约他明天去领证,他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她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婚?为什么是我?如果是别的任何人,是不是也可以?”凝茜决定问出这么长时间以来,憋在心里的疑问。
傅明渊这才开始认真地审视凝茜,因为她此刻的表情非常认真,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他甚至突然发现,在某些时候,她会是非常较真的女人。
傅明渊沉默了很久,也许他在思考着应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才不会伤害到她,又或许他在犹豫是否要撒谎。
“我觉得没有比你更适合作为我妻子的人选了。”这就是傅明渊斟酌那么长时间给出的答案,凝茜心里不无失望,只是因为她适合吗?
“适合的人选可以有很多,那个人也可以不是我,是吗?”适合的人选可以有很多,最爱的却只有一个,是这样吗?
“凝茜,你不应该胡思乱想。”两个人在一起组建婚姻,合适才最重要。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凝茜的拧脾气上来了。有些事,她不问清楚,她是永远不会安心的,喜欢较真,这才是真实的她。
“……”傅明渊沉默,他确实觉得她今晚有些异常。
“你爱我吗?”凝茜问。
“……”傅明渊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什么是爱?对父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爱”这个字,可是对一个女人,他竟然有些说不出口了,他的心麻木了吗?
傅明渊承认,对凝茜,他是有心动的,可是他是反射弧特别长的人,那么短时间内,要他说爱,他无法欺骗自己,也不能欺骗她。
傅明渊觉得,爱上一个人是特别难的事情,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爱着欣妍,又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另一个女人呢?有些感情是根深蒂固的,短时间内无法被取代。
“你爱我吗?”凝茜继续问。
傅明渊眉头紧蹙,说:“凝茜,我对你是有感情的,我们很快还会成为夫妻,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难道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凝茜神色一滞,此时此刻,她确实显得有些激动,她不够清醒,她小题大做,她无理取闹。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身体里的某个人影总是想跳出来,争夺一些东西。
凝茜以手扶额,叹息道:“对不起,是我不够冷静。”只是她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呢?是因为太过在乎吗?
傅明渊将凝茜搂进怀里,说:“不要胡思乱想了。”
也许一开始,凝茜还可以没心没肺,但是有些问题,一旦暴露出来,即使不停地自欺欺人,它仍是存在的,而且它的存在感只会越来越强烈。
凝茜感觉自己有病,她心里多么期望能嫁给傅明渊,所以当双方父母愉快地把他们婚事决定下来的时候,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认为自己也是那样想的,可她就是忍不住要跟傅明渊闹别扭,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莫名其妙。
这天,凝茜和好朋友悠悠一起去酒吧喝酒,她酒量一直不错,所以始终都能保持大脑清醒,听完悠悠对婚姻生活一番抱怨后,她心情反而好了很多。
凝茜觉得,如果自己和傅明渊结婚了,不至于像悠悠和她老公一样,有那么多问题,至少傅明渊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
悠悠喝醉了,凝茜想要送她回家,她却赖在原地不动,说:“凝茜,咱两都喝了不少酒,你让你男朋友来接我们吧!让我也体验一下坐豪车的滋味。看你多会找男朋友啊,多金帅气还体贴,不像我找的男人,没本事不说,还打女人!”
凝茜犹豫道:“这太麻烦了吧?咱们打车就直接回去了!”
“我跟你说,男人就是要在婚前好好利用,好好使唤,结了婚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拿你当牛做马!”
凝茜抚摸着悠悠的头,叹息:真是可怜的已婚妇女。
“把你电话给我。”悠悠伸手道,“让姐姐帮你好好考验一下你的男人,别跟我似的,跳进了火坑。”
凝茜点点头,也是,要托付终生的人,多方考察一下也是有必要的,然后把手机给了悠悠。
悠悠给傅明渊打了电话,说:“你好,傅先生,你女朋友喝多了,不省人事,我一个人搞不定,你能来接一下吗?”
悠悠挂了电话,摇头叹息:“你是真会找男人啊,连声音都那么有磁性。”典型的别人的都是最好的心态。
“我不省人事?”凝茜皱眉,“你这不是在骗人吗?”
二十多分钟后,傅明渊赶到酒吧,悠悠在凝茜耳边低声道:“动作倒是很快,证明对你很上心。”
然而只有凝茜知道,傅明渊有些不高兴,因为他一路上基本都不说话。
把悠悠送回家后,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凝茜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高兴。”
“是。”傅明渊沉着脸说。
“对不起,这么晚了,我不该打扰你休息。”
傅明渊皱眉,说:“你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吗?”
“……”凝茜低着头,承认自己的大脑被酒精麻痹了,反应迟钝。
“这是第几次了?”傅明渊问。
“啊?”凝茜抬头,看着傅明渊,一脸茫然。
“第几次喝醉了?”傅明渊脸色不悦,“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喝那么多酒,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以后尽量少去。”凝茜小声说。以前,她工作压力大,找不到办法纾解,她就用泡酒吧的方式缓解压力,渐渐的,泡吧成了她的一种习惯。不过最重要的是“遇人不淑”,谁让她认识一些夜生活丰富的朋友呢?
傅明渊感觉很无奈,什么叫尽量少去?让她不去酒吧就那么难吗?他一直很纳闷,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医生那么喜欢去酒吧的!
“这个星期,你去酒吧多少次了?”傅明渊问。
“三次。”凝茜低声说。
“还嫌少是吗?”傅明渊问,“那以后一个星期去几次?”
“一次。”
傅明渊皱眉:“一次也不准去!”基本上,她晚上不值班的时候,都跑酒吧去了吧!
凝茜抗议道:“你晚上总是有应酬,我一个人在家无聊,而且你应酬的时候,不是都喝酒了吗?”
“我是男人,我得赚钱。”
“你歧视!”
“……”傅明渊双唇紧抿,没再说话,跟喝醉酒的女人讲道理,真是自讨苦吃。
凝茜酒劲上来,心里倍感惆怅,“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忙,为什么你比医生还要忙?为什么你要赚那么多钱,我不要那么多钱,我只是希望你多陪陪我。我要的不仅仅是女朋友的身份,也不是妻子的身份……”她只想成为他爱的女人。
傅明渊沉默不语,原来女人都那么麻烦,当初他觉得凝茜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和她相处会比较轻松,原来,她心里有那么多事。她真的是他想要找的女人吗?
傅明渊觉得,凝茜喝醉酒后,总有些离经叛道,但第二天醒来,她又会是那个大大咧咧、善解人意的女人,难道双子座的女人都这么难以琢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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