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蜃天城的时候牧言真有股物是人非之感,苏玦和越千泷都不在了,听公孙翎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而他们的师父齐衍成了个善恶难辨的人,还有洛吟桓也跟着不不见了踪影,想来他是跟着越千泷走了。还有梓兮和阮非颜,虽然他们跟自己相处时间不久,但多亏他们才救了自己的性命,现在梓兮已经去世、阮非颜也回了太华山。
萧祈煜之前说太华山不日前毁于一旦,也不知道阮非颜现在在哪里安身,没了梓兮这个师兄照顾她她可能过得习惯吗?太多的疑问结在心头,牧言真走着走着竟然就走到了羽徽宫外。他深深的望了一眼宫门,却不敢进去。牧言雪还在里头呢,算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她在这宫中就形同软禁,没有半分权杖自由,以她那般好动的性子又怎么呆得下来。
“牧言大人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八月,她从宫门中迎出来,神色淡淡的,她是萧祈煜派来监视牧言雪之人,今日自己到这里的事她一定也会禀告萧祈煜的。
“八月姐姐,皇后娘娘,她怎么样了?”
“娘娘很好。”
牧言真‘哦’了一声,继而站在原处也没走。
“牧言大人,要不见一见娘娘?”
“我……”想起之前那人的话牧言真还是说:“不用了,还是改日吧,皇后娘娘就劳烦八月姐姐多照顾了,她,当娘娘还是郡主的时候脾气也不那么温和,而换做现在……反正往后八月姐姐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就告诉我,来大宁宫就好了。”
“娘娘的性子现在沉静得很,奴婢并没有什么要求助于牧言大人的地方。”
“哦,那,那我先走了。”
牧言真一人走在回大宁宫的路上,牧言雪经历了那么大的打击,一下性情大变也是正常的,他只盼着那人什么时候消气了能跟自己见上一面,毕竟,她可是从小就护着自己的姐姐,即便,即便她心中存了那么些感情,但牧言真还是想真心待她的。
回到大宁宫后牧言真百无聊赖,萧祈煜在跟公孙翎商讨政务,现在都已经入夜了也不见他回来,看来是极为重要的事。牧言真一人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月亮,除了这个他也没事可做了。
“嗯?”他忽然看见一颗星辰闪耀,好奇道:“前几日还没看见这颗星星的,怎么回事?”
周围一下起风了,牧言真一起身,竟然隐隐看见了一个人影。
“你,你是谁?”
那人缓步走来,他嘴角带笑,只问:“你感觉到这星辰之力了吗?”
“星辰、之力?”
“你不是问那颗星辰是怎么出现的吗?我,便是那颗星辰。”
“你?”牧言真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星辰,难道可以变成人?”
“不只是我,这空中也有你的星辰,还有萧祈煜、牧言雪、苏玦、越千泷、洛吟桓、公孙翎……这世间的一切本都可以在星海中找到答案。”
这人的声音好听得很,牧言真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这字字句句都入脑入心,自己竟然情不自禁的被这人吸引。他不是宫里的人,但现在牧言真也不想问他的出处了。
“我可以教你来感觉这星辰之力。”
“星辰,之力?”
那人已经走到了他身前,他握着牧言真的双手,在他耳边轻语着:“摒除杂念,忘记周遭的一切,在你眼中,只有现下的这片星海。”
牧言真觉得这世界从未如此宁静过,他入神的看着这夜穹,觉得自己能听到这星辰运转之声。
“现在的星空,还是那片星空吗?”
“不,不是。”
“有什么不一样?”
“空中,多了好多星星,漫天都是,跟以前很不一样。”
“除了星辰,你还能看到什么?”
除了星辰还有其他东西?耳边的声音又响起了,“闭上眼睛,试着在心中将方才的那星图勾勒出来。”
牧言真依言进行,奇怪了,那些星辰的位置、亮度竟然可以在他脑中一一浮现,他将这一颗颗星辰补全上去,就像在棋盘上放上一颗颗棋子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让牧言真觉得乐在其中,更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欢畅。忽而在落子之际,那颗星辰却消失不见了,他一下流出泪来,念出了一个不相干的名字。
“我,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宋阶,这个死去的人叫宋阶,我看到了他死前的场景,他……走得很平静。”
这人真是天赋异禀,不愧为经家的后人,也没枉费他体内的鲛珠,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能领会御星诀的精要了,自己果然没有找错人。
“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星辰吗?”
牧言真在这星海中搜索一圈,忽而伸手指向了北边靠近北极星的一颗,说:“是那个吗?”
沧溟既然修炼御星诀,自然也懂一些读星术,对于这些浅显的东西他也是看的到的。
“没错。”
“那你的星辰呢?”
“我的?”沧溟笑了笑,“等你的能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就能看到我的那颗了。”
牧言真睁开眼睛,好奇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沧溟。”
“沧溟?”
“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
牧言真点点头,整个人都似乎被蛊惑了一般说:“愿意愿意,我愿意!”
“好,那每晚这个时辰,你便在这里等我。”
“好,我一定会来的。”
沧溟的手指点在这人唇上,“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可知,你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
这句过后沧溟便消失了,牧言真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丝毫他的踪影,那人、那场景,简直都像一场梦一般,他再开口,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能说出‘沧溟’二字了。他抚上自己的喉咙,难道那人对自己下了禁制吗?那人仙气斐然,当真让人心驰神往。
“沧溟大人。”见到他后素灵犀立刻拜见道。
“此次来北域的确不虚一行。”
“看来宫中一切都进展得顺利了?”
“牧言真,他体内的鲛珠对他大有助长,对于此人我们不用费太大的心思,他一定可以带我们找到那应龙。”
“那敢问沧溟大人,我们现在要往何处去呢?”
“萧祈煜所倚重的不过是公孙翎,而公孙翎所依靠的,只是府上的奇人,既然他不识抬举,我们便将他的羽翼,一一剪除。”
就是说要杀了他们?
“不知沧溟大人想从何人开始?”
“那个织幻师。”
易潋音?织幻师原本是出自于巫族的一个末支,但他们那一支在洪荒之时就同人族亲近,能存活到现在也是得益于给人族效命。只是这支多出没有西疆,后来西疆逐渐被北域招灭,他们也就销声匿迹了,这个易潋音倒是难得的一人。
“织幻师虽然幻术强大,可他们平日虚弱,一旦到近战之时所有的战力可能还不如一个寻常武夫,要杀她,只要从暗处下手。”
素灵犀一抬头,看来这次沧溟不打算自己下手了?
“灵犀明白。”
“易潋音、宁辰、焉茴、雨瞳,这些你一一而来即可,还有,你且去查查萧虞则的下落。”
萧虞则?虞则……这名字好熟悉。对了,救出齐衍之时在太华秘境外撞见自己的那弟子就是虞则,他是重谨的徒儿,当时重谨让他速速去通知厉染,但那人一去就没了消息。
“虞则是太华山的弟子,但沧溟大人,您说他姓萧?”
“对,他是太华山弟子,但也是萧起唤的独子,萧祈煜在即位之初就立下的储君。”
“他是北域的储君?”
沧溟冷笑了一声:“你先把他控制在手里,若是公孙翎真的如此顽固,那杀了这些人后再杀我们再杀萧祈煜就是,一个傀儡皇帝而已,我们可借他控制朝堂。”
“是,灵犀明白了。”
沧溟对北域为什么如此了解?而且他力量强大,修为怕是远胜浸烛,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心机的逼公孙翎助他登位呢?北域,难道这北域的皇位当真如此重要?
灭境隐藏在太华秘境,如果说太华山是一把锁的话,那么北域会不会是钥匙呢?毕竟要穿过灭境之后才可以开启河洛之阵,这其中的关键会不会就在北域?毕竟在这凡间就只有北域中人有妖族血脉了。还有牧言真,这中间有太多的谜团了,沧溟不会对自己坦白,浸烛也是一样,比如素灵犀万万没想到,十三年来她所救之人一直是沧溟而非苏烨楼。沧溟的灵魄一直被封于魇池之中,千万年来浸烛只是在寻找那具能与之相合的肉身而已。浸烛说苏玦已经跟越千泷一起去丰都城了,想来是为寻找苏烨楼的魂灵吧。
素灵犀一下觉得舒畅无比,这样也好,如此苏玦就跟晔刹无关系了,她甚至希望那人就此跟越千泷消失,永不要再回来,或许这样还能避过纷争。
“还有心思担心他人,你是个心善之人。”
听得他这一声,素灵犀立马收回了心绪,“哦,是灵犀失神了。”
“苏玦是从魇池出来的,他不可能跟晔刹脱离关系,不管他在哪里也终是要回来的,而且,他和凰灭之间的关联也不容他独善其身。”
“他和凰灭?苏玦和世尊有何关系?”
“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
素灵犀颔首,只静静陪这人看起了月色。千万年过去了,和洪荒之时相比,这月色还是丝毫未变啊,不过可惜了,他身边已经没有了那温言抚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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