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太高，可奖励也同样丰厚。
这是一把双刃剑，从江宁开始接触人间游戏的那一刻，这把剑就一直悬在他的头上。其实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无法避免。
跟唐步清谈话的时间比江宁预想的要长，等到他赶回明月网吧的时候已经接近晚餐时间了。
“柔姐，不好意思回来晚了，晚上我请大家开小灶……”江宁还没进门就赔笑着说道。
“好啊，沿西街新开了一家烤鱼店，我早就想尝尝了。”付温柔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捅了捅身旁的林冠。“再去班把椅子来。”
江宁这才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一个理着寸头穿着一身运动装，怀里抱着个巨大背包的青年。
“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付阔。”付温柔笑着说。
“全国冠军？”江宁的眉头挑了挑。
付阔把怀里的背包放在地上，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江宁才发现他的身高有一米九，比自己还要高一个头，就仿佛一堵墙突然立在了自己面前一样。
他伸出一只厚实的大手：“你好，我是付阔。”
“江宁。”江宁跟他伸手握了握。“来柳市有段时间了吧，听你姐一直提起你，总算见到本人了。”
“我也听我姐提起过你。”付阔打量了江宁一眼，说实话被一个身高比自己高年纪却比自己小的人这么看着不是一件多么舒服的事。
“提起我？”江宁愣了一下。
“嗯，她说……你冒充过她男朋友。”付阔瞥了他一眼。
江宁白了付温柔一眼，这货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
“别误会，那天只是碰巧遇上了，我跟你姐是清白的……”
“理解，理解。”付阔一副都懂的样子，笑了笑。“我也不觉得你会是我姐夫。”
“好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都快饿死了……叫吃的吧。”付温柔站在座机前把电话递给江宁，既然他说了要请客，那自然是他来点。
江宁点了付温柔说想了很久的那家烤鱼，四个人一条鱼可能有些不够，他又点了一堆配菜。
香喷喷的外卖送到之后，四人搬了几把椅子，在前台架了一个简单的小餐桌，热腾腾的烤鱼就被端了上来。
饭桌上的气氛很微妙，原本平时都是各吃各的，江宁虽然有时候会跟付温柔坐在一块吃但是很少聊天，难得聚在一块吃了顿好的，氛围也是有些尴尬。
总不能让场子一直冷着，江宁只好先开这个话茬。
“这家烤鱼挺不错的。”
“噗嗤。”付温柔笑了一声，江宁看了她一眼，前者赶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看手机呢。”
“你吃饭就不能把手机放下吗？”付阔说道。
“你还教训起你姐了？”付温柔白了他一眼，把手机收回口袋。“你要是那么闲，明天就来店里上班。”
“我不，距离开学没多久了，我还没玩够。”
“我听你姐说，你是全国冠军吧？”江宁冲着付阔问道。“全国冠军保送一流的体育大学应该没问题，为什么会来柳市？”
“柳市的盛大也不错，体育学院在同类型的院系里按全国制也是排的上名的，而且我姐说让我离她近点。”付阔说道。“而且说实话，全国冠军不一定到哪都混的好，小地方安安稳稳的，挺好。”
江宁一直觉得付阔作为全国冠军应该是个有野心的人，没想到待在柳市的原因竟然只是图个安稳……倒也是人之常情，平凡的生活多少人奢求都奢求不来。
“我当年要是没放弃的话，现在应该刚从盛大毕业。”江宁叹了口气。
“对了，你要是去盛大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付阔问。
“等你开学再告诉你吧，我一个朋友，很多年没联系了，我这次回来也没见过她，她可能会在盛大。”江宁道。
****
接下来的日子江宁活的很平静，一方面继续在明月网吧打工，另一方面也在继续进行人间游戏的任务。
时间其实过的很快，眼看着经验条一点一点的积攒着，一个月过去了，连一半都还没有攒到。
晋级进阶玩家比江宁想象的要困难一些，这一个月里他接取的任务并不少，但大多都是B级的，A级的少有，哪怕是一个不漏的全部做完了获得的任务经验也少得可怜。
在这些天接取任务并且完成的过程当中，江宁逐渐了解到人间游戏的一些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讲的机制，简单来说，A级以下的任务有点类似于真心话大冒险，可以是丢一根烟头，也可以是扔一个瓶子这样的小事，但是A级以上的任务就类似真正的任务，需要他去完成一些事件。
而完成这些事件，可能是促成一起事件的发生，也有可能是引发一个事件。就拿上一次在燕乐园的鬼屋而言，他就被卷入了鬼屋杀人案，才触发了后来的隐藏任务。
而A级以上的任务虽然可以跳过或放弃，但很显然这个游戏也了解人性，如果事件的本质就是恶的话很少会有人选择去执行，所以大部分时候江宁接到的都是促成一起恶性事件发展的任务，但是再也没有遇见过像鬼屋杀人案这样的人命任务。
江宁清楚一点，人间游戏颁布的任务只会越来越触碰他的底线，在道德跟法律的边缘徘徊着，就仿佛是刻意在玩弄人心一样。
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人间真的仿佛只是一场游戏，而江宁是一个肮脏的玩家。
望着游戏界面正出神，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切到了通话界面，打进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您好。”江宁接通电话。
“小宁，是我。”
江宁愣了一下，旋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耀斌哥？”
打电话的人叫陈耀斌，是第一刑警大队的队员之一，江离的战友，跟江离的矫情还挺铁的。
“听出来了。”陈耀斌在电话另一头笑道。“我听说你回柳市了，回来多久了？”
“没多久。”江宁说道。
“你哥哥的事……”陈耀斌叹了口气。“你哥出事的时候按理来说得先联系你，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这样吧，你现在有时间吗？咱们碰个面。”
付温柔今天给江宁放了一天假，所以他今天的时间很宽裕。
“有。”江宁说道。“给个地址，我去找你。”
“不用，你现在还住在老地方吧，我去找你。”陈耀斌说道。
江离平时在队里的人缘颇为不错，但是自从他出事之后，陈耀斌是第一个打电话慰问江宁的。不过江宁倒也不觉得其他队员无情，自己离开柳市这五年四处闯荡，他们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很正常。
挂下电话以后江宁出门买了点菜，既然陈耀斌要来他自然得好好招待着，半个小时以后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江宁开了门，陈耀斌站在门口。
陈耀斌老了，至少跟江宁上一次见他的时候比沧桑了很多。在江宁记忆里他还是个帅气的大叔，此刻胡渣满面，帅气已经不见了，真成了个‘大叔’。
“长大了。”陈耀斌见到江宁的第一眼，感叹道。
他把手里的菜递过去：“来来来，中午我下厨，你也好久没尝到我的手艺了吧……真快啊，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江宁小的时候陈耀斌经常来他家蹭饭，不过说是蹭饭，其实几乎都是陈耀斌下厨，他跟江离就等着吃。
陈耀斌还带来了几罐啤酒，在厨房忙了一阵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后两人在餐桌坐下。
“耀斌哥，怎么突然想到来找我了。”江宁开了一罐啤酒给他递过去。
“没，就是很多年没见你了，听刑侦大队的林强说你回来了，找他要了你手机号。”陈耀斌说道。“其实我挺担心你的，你哥这事出的太突然，谁都没有料到。我听林强说你已经知道情况了，别太难过。”
“我相信我哥。”江宁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相信啊，不止是我，很多战友都相信。”陈耀斌叹了口气。“都是一块扛过枪的弟兄，他什么样我们还不了解啊……都说他心软，开枪杀人倒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现在的情况说实话对你哥很不利，局里追查那个贩毒团伙已经很久了，正巧就碰上了那一次抓捕，你哥击毙了毒贩，而且还就此消失……局里总得给上面一个交代，所以你哥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那次抓捕行动的时候我没有参与，所以具体情况也是听他们说起，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哥也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开枪的。”陈耀斌喝了一口酒，说道。
“我哥肯定是冤枉的。”江宁望着酒杯中自己的倒影皱起了眉。“耀斌哥，你今天来找我应该不仅仅只是慰问吧。”
陈耀斌看了他一眼，转身取过挂在椅子上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了一个文件袋。
他把袋子打开，从里头掏出来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转向江宁。
那是一份个人档案，蓝底照片上是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头发凌乱留着络腮胡，眼眶凹的很深，像是一个人脸骷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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