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仍有点莫名其妙。
秦爸突然起身,转身朝客厅另一端的小门走去:“算了,当我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来找你的时候,你还在不在这里。”
萧扬刹那间明白过来,虎躯一震,差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居然让自己逃!
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瞬间涌上头顶,萧扬霍然起身,叫道:“你……”
秦爸停了下来,并不转身,却看向楼上:“我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人中,有一个会对你受到的任何伤害都伤心,假如你真的死了,无论是为了什么,我都很难想像她会发生什么。至少,让她知道你活着……”
萧扬浑身轻颤,说不出话来。
诚然,秦爸是为了秦婉儿才会这么做,但是他终究是做出了这一点。假如被人知道,别人可不会考虑到他是为了谁而做,而只会追究他那么做了的责任。
换句话说,秦爸这一次,是把他萧扬的个人安危,置于家族名誉之上。这对于秦爸来说,无异于用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来赌博!
秦爸难得地叹了口气,再次迈步。
萧扬突然深吸一口气,激动而生的颤抖突然停了下来,沉声道:“我逃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对方仍然可以继续做他们要做的事。”
秦爸一震停步。
萧扬唇角笑意浮现:“但你也别误会,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能这样轻松地夺走我的生命,因为它就像你的家族荣誉一样,是我最为珍视的东西。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秦爸转身看他,诧异地道:“还有什么办法?”
萧扬淡淡地道:“还记得二哥说过的话吗?在国政区,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让傅家这次出尽了风头?”
下午三点,一辆来自什刹园的车子停在了秦家外面。几个身穿军服的人跟着一个身着中山肥的年老男子走了进去。
不多时,几个人把萧扬围在当中,跟着那年老男子又走了出来。
秦婉儿、林音等人追了出来,前者急道:“萧扬!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扬停了下来。
旁边押他的几个人登时随他停步,警觉地看着他。
萧扬转过头,对着秦婉儿歉意地一笑,道:“抱歉,排行赛我以后没办法参加了。婉儿,你最坚强,照顾好自己,顺便帮我照顾好林音。记着,我不在的时候别找其它男人,无论那家伙多厉害多可靠多疼你们都一样,你们是我萧扬的,绝对不能便宜了其它人!”
听到他一如既往的油嘴滑舌,秦婉儿和林音却半点想要骂他的冲动都没有,均呆若木鸡。
这话无异于诀别!
到底突然间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他说出这种话?
“萧扬,走吧。”年老男子忽道。
萧扬冲着秦、林两女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转身走向车子。
秦、林两女同时剧震,眼泪怎么也不听控制,刷地掉落下来。
车子缓缓驶离,两女追出了院子,绝望地望着车影远去。
难道这就是和他的最后一面?
身后,秦爸的声音响起:“别哭了,两个丫头都不是笨蛋,怎么都没明白呢?”
秦婉儿霍然转身,抓着乃父的衣襟激动地道:“爸!到底怎么回事?!萧扬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爸心疼地轻拂她眼泪,说道:“小傻瓜,这小子为什么让你们不要移情别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他说话的样子好吓人!”秦婉儿哭道,“爸!”
秦爸看看她,又看看旁边虽然没说话,但眼泪比秦婉儿来得还要汹涌的林音,无奈地低声道:“行了!我全告诉你们,不过这儿说话不方便,来,跟我进去……”
三天后的清晨,江安,腾龙文武学校内。
雷鸣一如既往地早到,到了办公室后,他放下刚刚取来的报纸,泡了杯清茶,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办公室的东西,这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悠闲地展开了报纸。
这个时候还没到晨练开始的时候,他正好趁着这时间看看新闻。
推门声响起,尹光风一般冲了进来,大声道:“老雷!你看了今天的新闻了吗?!”
办公桌后,雷鸣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死死盯着报纸上的某处。
怎么会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
报纸上不起眼的一角,一条小小的新闻上赫然写着——“边境危机解除,以小义见大义”!
同一时间,已经回到了江安的欧阳青锋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呆呆地看着同一条新闻下的内容,不能置信地念了一遍上面的名字。
“萧扬?”
早上九点,燕京,烟雨楼。
砰!
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赫连烟雨娇躯微颤,转头看着旁边的岳封,后者刚刚向她说了那只对少数人来说算得上爆炸性的新闻,不能置信地道:“你再说一遍!”
岳封沉声道:“萧扬死了!”
“怎么会!”赫连烟雨失声叫了出来。她昨天才回到烟雨楼,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事!
“消息只出现在了人民新闻上,但要确认并不难,只要去秦家问一趟就知道了。”岳封一如既往地冷静,“据说是为了解决边境上的问题,才会主动牺牲自己。”
回想起那家伙时而跳脱、时而冷漠、时而又充满了慑人气势的脸,赫连烟雨心中竟然涌起一股无端的情绪,这情绪让她一时之间,竟然下不了决心去那里问个究竟。
假如那是真的怎么办?
岳封缓缓道:“有件事我或者该先说一下,最近这几天,我安排留在燕京的兄弟之前向我回报过,说前几天萧扬确实被人从秦家带走,而那之后,他的两个女人哭了好几天。”
赫连烟雨深吸一口气,断然道:“我要立刻确认这事,假如属实,我们需要向大哥立刻回报!”
“是!”岳封一声答应,转身离开。他身为赫连烟雨的得力助手,早就懂得怎样去办每件事,不需要赫连烟雨更多的吩咐。
赫连烟雨愣了半晌,才低头看着地上的破杯。
遥想萧扬刚到燕京时,她还向傅彦硕抱怨过,说难以接受后者想让萧扬接替地玄堂堂主一职的做法,谁知道时到今日,她竟然会为这家伙一则还没确认的消息而难过?
难道是因为他帮着自己隐瞒了自己中过蛊毒的事?
还是为了他帮着自己解了蛊毒的限制?
甚至是为了和他露水夫妻一般的缘份?
她不知道,也无法确定。
或者……是因为其它一些东西,那些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渐渐产生的东西。
让她希望能早点遇到他的东西。
只是到了今天,无论什么样的想法都已经成了泡影。萧扬已经死了——这消息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是一个人死了这么简单,更代表着潜藏在她心底的某些东西从此以后,都会继续深藏在她心里,或者永远都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尽管那本来就很可能不会说出来。
萧扬。
你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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