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原县令黄运清正在批阅公文,衙役进来报告,说收到了朔方道道台陈九仓大人的密信。黄运清急忙拆开密信一看,着实吓了一跳,这不是要公然抢劫吗?如此宵小之徒,就没有办法制止吗?
想着,黄运清便唤来了新任的固原巡视刘子月,道:“刘大人,本官着你这三日从开城到萧关的路段八里设一关卡,对过往商旅和闲杂人等一律关关查验,不可放过可疑之人,尤其超过十人以上的马队。”
“属下遵命。”刘子月拱手接命,道:“大人,不知这次设卡,所要防范和缉拿的是何方盗寇?”
“刘大人,实不相瞒,本官接到密报,有人集聚了家丁武装要在我等的辖区打劫商旅,如此狂妄之徒,本官不希望他们得逞。”黄运清道。
“属下明白了。”
“刘大人,盗寇可都是持洋枪的武装,你可知道如何应对?”
“大人,属下自有办法,求大人为属下批复动用响箭火器营的弟兄们,随同属下一道设卡。”
“好,本官准你带响箭火器营的弟兄们去,但要切起,如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他们,本县衙役可就这点家底了,还请刘大人多多费心。”
“属下遵命,定当不辜负大人期望。”
刘子月说完话,抱拳退了出去,黄运清看他的背影,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担忧,这帮家丁武装人人持枪,这自己的响箭火器营能制服他们吗?
固原县衙的响箭火器营,名为火器营,实则是几十号人只有不到十把火枪,其他弟兄们都只有使用火箭的份了,只是这火箭不是一般只为点燃射击目标的火箭,而是箭头上绑有炸药的火箭,其威力也是响当当的,所以还特意按照兵营的建制起了个响箭火器营的名字。
“各位弟兄们,黄大人有令,着我等震慑贼寇,保商路官道畅通,自今日起,三日内从开城到萧关设卡,八里一卡,没卡两名衙役一名响箭火器营兄弟,三人为一组,不要让马队贼寇得逞,出发。”固原巡视刘子月说完话,就带着百十号人朝固原城南而去。
天刚麻麻亮,顺风萧关客栈内,柳驼头和秦驼头就叫醒了伙计们,客栈二掌柜李大贵和王三早吩咐伙计们准备好了早点,众人洗漱完毕,便吃起了早饭。
早饭毕,柳驼头和秦驼头招呼伙计们,很快就将货和羊都装上了驼背,李老伯也牵着马准备随同大家一同上路。
“二掌柜的,不知为什么,从镇子上到萧关的方向都有衙门的衙役们设了卡,看样子有什么大事发生,今日驼队是否暂缓出发?”一位家住镇子的伙计匆匆赶回客栈,对着李大贵和众人说。
柳驼头和秦驼头一听,便有种不好的感觉,这衙役们设卡不会是为了查验驼队货物的吧?这驼队所驮的部分大米和精盐可都是有盐官、粮官官印的文书和购盐缴纳了盐税的票据,按说没有什么。
“大家稍等,让我去打探下情况。”李大贵说着话,便出了客栈城堡的大门。
约办盏茶的功夫,李大贵匆匆赶了回来,道:“两位驼头师傅、李老伯,大家不必担心,我问过官家大人了,设卡是为了保护路过的商旅,还说接到了密报有持枪匪贼要打劫商旅。”
“二位驼头师傅,这样说来,有官家人设卡保护,那匪贼该是不敢胡来,老汉以为可以放心起程,这买卖上多拖沓一天,也是损失啊。”李老伯看着柳、秦二位驼头道。
“李老伯说的是。”柳驼头道。
“柳师傅,走,怕他个什么,他匪贼有枪,我们这二十位兄弟不也有二十条枪吗?”秦把头豪气满怀的大喊着。
驼队出了客栈城堡大门,穿过开城街面,上了官道,前面果然有着了官家服装的三位衙役们在查验路人。
看着驼队过来了,早有一位持枪的衙役大喊:“驼队停下检查,哪里来的?”这喊话的该就是响箭火器营的衙役。
柳驼头和秦驼头随即示意驼队停下,二人便上前说话,柳驼头抱拳道:“官爷,小的是朔方城塞外货栈的驼队,所驮的货物要前往西安,还请官爷放行。”
柳驼头说话的时候,秦驼头早拿出了些散钱塞给了三位衙役,衙役接过钱,领头的还是盘问了一句:“都是什么货?驼队里怎么有这么多拿枪的人?他们是什么人?枪是从哪里来的?”
“回官爷的话,货物都是内务府所采购的山杂货和一些大米还有盐巴,这些拿枪的兄弟都是我家货栈保护驼队的伙计兄弟,这枪也是甘肃提督太子少保董福祥大人所赠送,专门用来保护驼队和内务府所采购货物的。”柳驼头说着话,早将盐官、粮官官印的文书和购盐缴纳了盐税的票据递上了前。
听柳驼头这样一说,几位衙役更是不敢马虎,这内务府采购塞外货栈的货,从西安到固原、到朔方道,哪个不晓哪个不知?再一听是董福祥将军赠送的枪支,看来这不是要震慑的匪贼,几人低声一商量,将票据交还给了柳驼头,示意让驼队过去。
驼队刚过去,一位衙役就说了一句话:“啧啧,瞧见了没有,人家都那么多条枪,比咱响箭火器营都多,还需要我们保护吗?”
驼队一路朝前走,一路上果然不断的遇着几人一组的衙役哨卡,柳驼头和秦驼头都是和先前一样,一路打点顺利过来,眼看着就到了清平朝那路口。
“两位驼头师傅,驼队还是跟着老汉从清平朝那走平凉吧,萧关就不要去了,还是老规矩,老汉送大家出山到平凉。”李老伯在马上抱拳道。
“就依李老伯,就走清平朝那,有劳您老人家了。”柳驼头抱拳回话。
“李老伯,辛苦您老人家了。”秦驼头也抱拳道谢。
驼队跟着李老伯,甩开了萧关,奔朝那古城而去。
李老伯还是老规矩,到达朝那的时候没有停顿,继续带着众人穿过了连绵错落的丘陵沟壑,半下午的时候,驼队终于看到了山脚下的平凉城。
柳驼头和秦驼头二人到了李老伯面前,齐齐抱拳致谢,这几次真是有劳李老伯了,朝那清平这条路不但避开了萧关道和平凉之间的高山峡谷,还大大缩短了时间。
几人正在说话,忽地身后有马队追来,伙计们一阵惊慌间,秦驼头便让持枪的伙计们占领了两处高些的山头,柳驼头招呼伙计们速速牵着骆驼朝下山的一处山坳里走。
“前面的驼队停下检查,我们是固原县的差役,停下检查……..”
马队里跑在前面的一匹马上,一人在大喊着,他身后紧随着十几匹马,马上的都端着火枪,都穿着官家的衣服。
“李老伯,这固原县衙的衙役追着检查,是和道理?不是前面都检查好几次了吗?”秦驼头问身边的李老伯。
“秦驼头,这些人虽穿着官家的衣服,可听口音不像是固原县的口音,像是朔方城的口音,怕是有诈。”
李老伯说完话,眉宇紧缩,还是对着正飞奔而来的马队张望。秦驼头从李老伯的话中听出了马队可疑,随即下令让伙计们火药上膛,随时准备开枪射击。
看着马队快到了面前的小山头前,秦驼头端着枪站了起来,对着马队大喊起来:“马队的人听着,停止前进,否则这火枪可是不认人的。”
喊着话,秦驼头手一抬,对着空中放了以前,以示对马队的警告。果然,马队的十余人慌张间都勒住了马头,纷纷跳下马,将后背背着的火枪断在了手中。
“这位驼头,你要造反吗?敢对差役开枪?速速放下枪接受检查。”马队里领头的男子对着秦驼头喊话。
李老伯站在秦驼头身边,对着男子大喊:“这位兄弟,你说你们是固原县的差役,可有县老爷的文书?你家县老爷是何人?”
秦驼头听着李老伯和老人周旋,也低声给持枪的伙计下令,准备战斗。
“老东西,我堂堂固原县的差役要检查商队,还需要县老爷的文书吗?你管我家县老爷是谁,老东西你不想活了吗?”
男子大喊着,端起枪对着李老伯就准备开枪,他身旁的十余人也纷纷断枪散开,做出了随时开枪的准备。
“行了,这位兄弟,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固原县的差役,分明就是假扮差役的马贼,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下敢假冒官家人打劫。”李老伯被秦驼头拉扯一把的时候,依旧对着马队大喊。
“嘭。”
男子手中的枪响了,李老伯就感到自己的左臂发疼,随即就流出出了血。
“混蛋,兄弟们开枪,打死这些冒充官家人的马贼。”秦驼头将李老伯再次用力一扯的时候,下令伙计们开枪。
“开枪,兄弟们,打死一人公子爷赏银子五两。”男子也大喊着下令开枪。
“嘭,嘭,嘭。”
一阵乱枪交错的响声后,马队的马匹早惊吓的四散狂奔,男子的手下几人已经是中弹倒地,一时间哭喊声、咒骂声和枪声混杂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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