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坠楼身亡,丫鬟阿月也跟着疯了。
除此之外,三小姐的疫病好了。
苏家一连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大夫人岳氏忙着张罗苏姜琴的丧事,只是简单派了大夫来给穆水瑶诊脉,确认她疫病好了。
大夫出去写药方,却和她身边的婢女玲珑吵了起来。
穆水瑶询问之下才知,原来是大夫说府中的药暂时不足,所以她这边的要先缓缓。
“这药怎么会不够?我今日还见你们给四姨娘送了。”玲珑拉着那大夫不让他走。
大夫一脸为难:“玲珑姑娘,这也不能怪我,四小姐去了四姨娘伤心过度,夫人下令一切要以她为重,所以对不住了。”大夫说完甩开玲珑的手,逃也似的离开了。
玲珑气得要追上去,穆水瑶却拦住了她:“没听他说吗?药要先给四姨娘。”
“小姐!”玲珑气得跺脚。
“够了,我人微言轻,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哪里有什么说话的份?”穆水瑶眼底闪过一丝冰冷,除了四姨娘还有谁会给大夫打了招呼,别人不知道,四姨娘恐怕是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时去做了什么吧。
穆水瑶放下手中的茶水,道:“走吧,替我收拾一下,既然四妹妹去了,我也自然要去看看。”
玲珑惊讶:“小姐你去哪儿做什么?”
但话虽如此,却还是替她梳妆更衣。
穆水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是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如今是天庆二十七年,也就是她死后的一年。自她死了以后,再与那件事有关的消息就断了,似乎有人刻意压制,不准提及此事。
这里是洛城,离京都千里,想要调查清楚就一定要回去。
苏溢每年七八月回京述职一次,她要在此之前取得他的信任,得到同行的机会。而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在苏家站稳脚跟。
绛雪阁,一片素縞,门口挂着的灯笼上也贴上了大大的奠字。
主屋被改成了灵堂,里面断断续续传来哭声,在这黑夜里带着几分渗人的味道。
穆水瑶带着玲珑站在屋外,丫鬟刚进去通报,里面忽然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出去!你们给我出去!让她滚!我不想见到她!”
意料之中,穆水瑶不怒反倒冷冷一笑,还不等四姨娘同意便走了进去。
四姨娘一身素衣,哭得眼睛都红了,看到穆水瑶竟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四姨娘气得红了眼,抓起茶盏朝着她脸上掷去。
穆水瑶侧身避过,神情依旧是冷冷的,四姨娘却忽然冲了过去,抓住她的衣服,死死的瞪着她:“是你!琴儿是去找你的!是你杀了她!你这个凶手!我要告诉老爷告诉夫人,我要让你千刀万剐为琴儿偿命!”
四姨娘捶打着她,哭闹着。
周围下人看了,竟无一人上来帮忙。
“姨娘,你怎能冤枉我家小姐,你住手。”玲珑试图拉住她,四姨娘转头就是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玲珑捂着脸,嘴角也溢出一道血,眼泪流了下来。
四姨娘抓住穆水瑶的肩,紧拽着她的衣服,像是着了魔一样重复着:“跟我走!跟我走!去见老爷,去见夫人。”
“四姨娘,你闹够了没有?”穆水瑶一把推开了她,语气冰冷。四姨娘后退几步,眼底满是震惊,但仿佛瞬间确认了什么,四姨娘直指着她的脸,“是你!就是你!你杀了琴儿!”
她的手指就在穆水瑶面前,穆水瑶却是嘲讽一笑,她忽然道:“姨娘,我今日是诚心在悼念四妹妹的,如果姨娘要无理取闹,事情闹大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四姨娘眼底的恨意未消。
穆水瑶看似无意的低下头,摸着头腰上的荷包,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四姨娘身上。
看到那荷包的瞬间,四姨娘的表情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渐渐皱紧了眉头。
“四妹妹与我向来感情好,还特地送了我一个荷包,只可惜她送来后不久我就染了疫病。只是这洛城的病人都被安置在城外,我不过是深闺女子如何感染?你说我若是把那个荷包给父亲、母亲,会如何呢?”
穆水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四姨娘神情闪烁:“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琴儿是你害死的,你别想跑。”
“姨娘会这么说,那是因为知道四妹妹是有心要去取我性命。姨娘告诉父亲,等于是承认了四妹妹残害姐妹。”穆水瑶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面不改色,四姨娘却已经是浑身冷汗,惊惧不已。
“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四姨娘声音颤抖,为什么这苏瑶病好之后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姨娘糊涂了,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养病,所以大夫那边,还劳烦你再去说一声。四妹妹刚刚死于意外,姨娘也不想再失去父亲的信任吧。”
四姨娘身子一软,顿时瘫坐在地上,脸色带着些许苍白。
穆水瑶冷冷的看着她,转身离去。
她已经给了她警告,这么多的把柄都在她手里,她不信她再敢如何。
四姨娘趴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她转头看着身旁的棺材,红着眼发誓道:“琴儿,你死的冤枉,这个仇娘一定会替你报的。”
玲珑唯唯诺诺的跟着穆水瑶回去,不时抬头偷偷打量着她,心里惊讶不已,小姐似乎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走了这一趟回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二人前脚刚一到屋,后脚就有人把药材送了过来,看来是她刚才说的话有效了。
穆水瑶仔细检查了那些药材,非常确定都没有问题,便让玲珑去熬药,瞬间给自己打水,沐浴更衣。
玲珑很快准备好了一切,房中顿时笼罩在一层氤氲的水汽和玫瑰汁子的香氛中。
“你先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是。”玲珑捧着脏衣服出去。
穆水瑶脱了衣服进了浴桶,她将半张脸埋在水里,凝眸沉思。
她疫病到底是怎么好的?若是记得没错,她昏迷之时明明有人给她喂了药,那又是谁?
屋顶上,瓦片被掀开一角,一双眼睛正悄无声息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即便落地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黑衣男子目光冷峻,朝着浴桶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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