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大街之上的陈骏德不断偷瞄着身边的怡珍,看着她因寒风皱起的眉毛,陈骏德连忙将自己的围巾递给了怡珍。
“呀,伯爷将这个给妾身,你岂不是要忍冻了”!
说完扭头看向跟在陈骏德身后的郭黑林,瞪着眼睛喝斥道:“你这个奴才真是没有眼力见,你看你这穿戴整齐的样,冻坏了伯爷你担当得起吗”?
看着将围巾围在自己的脸上,伸出手来管自己要围巾的怡珍,郭黑林无奈的将围巾摘了下来,一声不吭的递到怡珍的手中。
“伯爷,这个得围好才行。还有,这个奴才你得好好管管,什么都不懂,真是让人生气”!
戴上围巾的陈骏德顿时暖和了起来,不知道是围巾之因,还是佳人亲自服侍之故。看着这个盛气凌人指责自己部下的怡珍,陈骏德却是罕见的生不起一丝气来。现在想起来自己这个暖男是过实在了,暖暖的屋子不待,非要带着她出来找房子,选丫鬟,这心里头不免得有些后悔了起来。
“我说叫他们来找就是,非要自己出来吹冷风!咱们快些走吧,看到中意的就说话,不管里面住的事是谁,都得给咱挪挪窝”!
面对陈骏德的豪气万丈,怡珍脸上只剩下的眼睛顿时射出星光连连,直看得陈骏德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视的大步向前。而跟在其身后的郭黑林看了怡珍一眼,心里打定主意,除了此女子的企图需要自己细细观察之外,自己求着陈骏德的事,看来就不用再自己操心了。
刚走去没有几步远,陈骏德便停下了脚步。看着迎面走到眼前的这个朱万仁,语气轻蔑的开口喝道:“正所谓好狗不挡道,赶快给本伯爷挪挪地方!要是表现得好,本伯爷就赏你一根骨头”!
面对陈骏德肆意的辱骂,朱万仁眼睛却是死死盯着怡珍,随即指着陈骏德喊道:“大胆,我看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大战之中不得携带女眷之事你不但不遵,反而是招摇过市!你既然领了军令,就应该按军法办事!来人啊,马上将他和他身边的女子给我抓起来带走!本将看她像敌人的奸细,必须要好好审问一番”!
其实隔着厚厚的棉衣,而怡珍脸上只露出眼睛,他岂能看出是来敌人?但是朱万良就是要抓住陈骏德的小辫子狠狠的羞辱于他,不管这个女子长相如何,这顶绿帽子自己必须给这个嚣张的陈骏德戴上。
陈骏德眼见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军士,连忙将一脸跃跃欲试的怡珍护在身后,一动不动的盯着面目狰狞的朱万仁,对着他摆出了一个掏枪射击的动作。
朱万仁今天出门是巡查防务,所带的军士要远超临时起意出门的陈骏德,故而面对陈骏德的挑衅丝毫不放在眼里,反而是阴笑连连。怡珍对于突如其来的状况却是不停的露出脑袋瞧热闹,这让陈骏德心中苦笑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个人,相貌与性格竟如此的矛盾。看长相尽显端庄高贵,可这心思却如少女一般天真烂漫。可就是这样的矛盾体,才让陈骏德如此的不可自拔。
有人当面叫板,这个是杀虏军绝对不能容忍的。自从陈骏德上刀山之后,不光是杀虏军新兵,就连老兵都是直起腰板走路,挺着胸膛做人。今天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除了郭黑林站在陈骏德身侧贴身保护,其他人在袁宝贵的带领下,满脸杀气的迎了上去。
“本将这是执行军法,你们都给我退下去,难道要造反不成”?
朱万仁声嘶力竭的恐吓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两边人这就开始“噼里啪啦”的就交上了手。双方都有所克制,只都是拳脚功夫。还好开原城的百姓都快转移干净了,要不然又得是人山人海看热闹之人了。
“这个朱参将,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跨过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对方军士的身体,陈骏德来到已经傻了眼的朱万仁面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轻蔑的开口问道。
胸有成竹的朱万仁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自己带来的六十多人就被对面的十多多人打倒在地,人数是他们整整六倍,六倍啊,居然如此不堪一击!眼下这个可恶的陈骏德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心中虽是担心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是脸上却是装作毫不畏惧,义正言辞的开口道:“陈骏德,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违法军纪在先,而后又抗拒执法冲撞上官!本将这就报告总兵大人,两罪并罚,我看你陈骏德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看着转身就走,毫不拖沓的朱万仁,陈骏德突然的喊了句:“哎,转过来,本伯爷还没让你走”!
“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还要跟本将动手不成”?
陈骏德用手指着转过身来,色厉内荏的朱万仁,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碰你都脏我的手!本伯爷给你一句忠告,以后再多管闲事之前先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家总兵大人本伯爷都不放在眼里,就你这货还拿自己当个人物了?以后老实做人,外边危险的很,没事别出来瞎逛”!
朱万仁恨得牙都痒痒,可是眼下局势不利,自己也只能当这缩头乌龟,扔下一句“那咱就走着瞧”后便匆匆的走了回去。待朱万仁消失在街角之后,郭黑林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少爷,末将之前拦着少爷带着她出门就是怕碰到这种麻烦。可是少爷就是不听,眼下咱还是以安全为重,尽快回去再说吧。毕竟是咱们理亏在先,这个朱万仁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一会他带更多的人前来寻衅,一个不慎真的被他们拿了,这开原城也不用守了,整个城中都得大乱起来”!
陈骏德也是耳根子软,怡珍那满脸祈求的神情让明知不妥的陈骏德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此刻得郭黑林提醒,这才想到这个事之后的麻烦。
“看来你不能在城里找房子了,怡珍你独自在外太过危险。目前我的杀虏军只是控制着开原城西大营一带,而负责驻防的却是东城门,你也能想象得到我现在的处境,完全是被人监视了起来。咱们先回去,你的住处怕是不太好弄了”!
怡珍却是歪着头“噗呲”一声害羞的笑了出来,娇滴滴的开口道:“哼哼,还当妾身不明白伯爷你的意思呢吗?不就是要跟伯爷你住在一起嘛!伯爷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反正妾身是跟定你了。但是丫鬟得送过来让妾身过目才行,别的妾身都依你”!
陈骏德看着怡珍俏脸上反而是心事重重,不由得暗自叹道:陈骏德啊陈骏德,你这是怎么了?只是一个女子就让你完全失去了原则,将兄弟们的身家性命置于一边?
就这样,一路上陈骏德一声不吭,带着怡珍来到了城西大营,陈骏德决定要在城西大营与怡珍摊牌,绝对不能在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
刚进屋落座以后,怡珍便来到陈骏德面前,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胳膊开口道:“伯爷刚才好威武哦,吓得那人落荒而逃呢。这个人是谁啊,真是讨厌死了,刚才一直盯着妾身看”!
“一只苍蝇而已,收拾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今天他盯上了你,以这帮人无耻的做派,定然会紧咬不放的!你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若是他们顺藤摸瓜查了出来,我也是担待不起!怡珍,你来的意思我心里都清楚,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这么做了”!
看着陈骏德第一次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怡珍瞪着大眼睛望向陈骏德,眼睫毛忽扇忽扇的甚是动人。双手不再轻轻摇晃,反而是紧紧贴在陈骏德身上,略显害怕的开口道:“伯爷,你这样都吓到妾身了,有什么你就说吧,妾身都听伯爷的”!
费力克服了想拥她入怀的冲动,陈骏德依旧冷着脸开口说道:“想必你来之前,你的大汗努尔哈赤定是交代了你一些什么。我这人不喜欢与姑娘动手,因为那不是我的风格。但我也不能天天防着你,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今天的事也是给我提了个醒,我想了又想还是把你送回去吧,这样你也不用远离故土,我也不用担着这个风险”!
“伯爷这是不要妾身了吗?那不如就要妾身这就去死好啦!伯爷,妾身从赫图阿拉出来之后就不可能单独回去,因为大汗与阿玛交代妾身要劝你为大汗效力,若是无功而返,妾身定会被怒凶成怒的大汗活活打死的呀!伯爷,你这就打死妾身吧,省得被伯爷送回去让阿玛蒙羞”!
怡珍说完整个人都趴在陈骏德怀中,“呜呜呜”的痛哭不已,放佛只要陈骏德再敢提送她回去的话,她就要哭死在陈骏德怀里一样。
其实怡珍也并没有跟陈骏德坦白,他的使命大汗与其阿玛都说得很清楚了。先是在恰当的时机劝降陈骏德,如若成功,自己便就要跟这个男人一辈子了;而若是他陈骏德铁了心与女真作对,她就一杯毒酒送他陈骏德去见阎王,而自己也就这样随着使命的结束生命也走到了尽头。故而她的眼泪却是真情实意,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而落泪。
而就在此时,陈骏德的房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白艳儿的话传入轻轻拍着怡珍后背的陈骏德耳中。
“骏儿,你猜大寨里的谁来了,琳儿这丫头真是胡闹,怕你一人在外生活不如意,特别让湘儿来伺候你呢!你说这人怎么……多……你混蛋!你对得起在家里担心你的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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