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接触到锁,她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锁开了,坏了,而且门没关好,中间有条缝。
她第一反应就是,家里进贼了。
因为钥匙就两把,现在全在自己手中。
不知道贼什么时候进的,走了没有,现在进去有没有危险。
踌躇了一会儿,她心一横,特么的,进自己家还想三想四的,到底谁是贼啊!
“哗”把门推开,一股浓烈的烟味顿时扑鼻而来。
她把行李箱推进去,看了一眼。
电视无声开着,沙发上坐着一个挺拔沉默的男人,男人面前的茶几上塞了满满一烟灰缸烟蒂。
感觉到她进去,男人稍微偏了偏头,无不讥讽的说。
“净芙,你让我好等啊。”
“什么意思?”贺廷友丢掉手中的烟。“你打算报警?”
“你私闯民宅,我为什么不可以报警?”
他站起来,把手边的啤酒顺手拿起来抿了一口。
“那你报,我等着。”
净芙真讨厌他这种风轻云淡的趾高气扬。
好像知道别人拿他不能怎么样所以不屑生气一样,简直不要太张狂。
她把手机从兜里摸出来,咬牙切齿滑开屏幕。
“贺廷友,别以为你有钱有势我就不敢,律法面前人人平等,难道他们还能当着我的面对你徇私舞弊不成?”
她咬牙切齿,贺廷友反而又轻轻笑了。
他走过去,两人贴在一起,他低头看着她。
“既然要报,那不妨再加一条。”
净芙下意识后退。
“贺廷友,你要干嘛?”
他马上伸手掐住她的腰,把她捞到自己怀里,动手扯了那个萌萌哒的头套。
“睡你,想报抓紧时间报,我已经打算开始了。”
净芙伸手推他,毫无反应,又拿拳头打他。
“贺廷友,想睡就来撬锁,不想睡就把我扫地出门,你特么拿我当什么?你禽兽啊你?”
贺廷友伸一只手捏住她挥舞的拳头,目光沉沉。
“不是你自己欢天喜地求着我娶你的么?还给自己三个月时间表现,怎么,这么快就不想承认了?”
净芙,“……你已经破坏规则了,当着我的面跟我的仇人眉来眼去,鬼才要继续表现给你看!”
贺廷友挑眉,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净芙,你的脑残病又犯了。究竟是谁先破坏规则自己心里没数吗?”
说完,他把她手里的手机拽过去,握住她大拇指往home键上一摁,解了锁打开相册。
一百多张照片映入眼帘,要么是自拍,要么是跟文翰甄合影,要么拍文翰甄侧脸,张张刺痛贺廷友的眼睛。
他点开照片大致翻了一下,“哐”把手机砸到地上,伸手捏住净芙下颚。
“自己做出这么违背合作精神的事情还好意思说我破坏规则?净芙,最近又给你脸了是吧?”
净芙捶他的手,无奈他越捏越紧。
“放开我!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禽兽!既然你心心念念着蒋盼盼,连出差还要带着她陪床,我跟别人合张影又怎么了?别忘记了自己身份,你不是我什么人,我特么也不是你什么人!”
她说什么?
自己不是她什么人?
贺廷友眼底闪过一道寒光,突然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丢到了沙发上。
净芙想起身,他已经把大长腿压了上去。
双臂撑在她脑袋旁边。
“净芙,你是不是跟文翰甄睡了,嗯?”
净芙脑袋一哄。
特么的在说什么?!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真的饥饿到见到男人就像睡的地步了吗?
还是其实他根本觉得自己就很随便,是个人尽可夫的坏女人?
被他这么一扔,伤口也扯了一下。
净芙心里寒凉到极点。她不想说话,蹙着眉头转过脸,不想看他这让人气极生厌的脸。
偏偏他不放过她,伸手把脸又转回来。
“说,问你话呢?是不是?”
净芙眼眶发酸,她强忍住想夺眶而出的眼泪,送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是,每天除了出去玩就是在酒店做那个,一天十次,他比你厉害多了。”
贺廷友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她,英俊的面孔微微有些发抖。
他把手放到她脖子里,声音沉得像从万丈深渊发出来。
“你再说一次。”
净芙知道触及他男人的尊严所以他怒了。
但是已经到如此地步,自己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大不了一死。
早死早干净。
反正连自己的明天在哪里都还没有搞清楚。
她闭上眼睛,如同等死似的又说了一次。
“许总耳朵不好建议去装个人工耳蜗。都已经这样说了还要我怎么再说?难道连用了什么姿势,说了什么话,交换了什么眼神也要一一向你汇报吗?”
说完,她等着贺廷友发怒,等着他掐的自己生不如死。
结果等了几秒,睁开眼睛,看他把手又收了回去。
他看着她,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强烈的轻视。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净芙,知道你跟蒋盼盼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里吗?”
净芙咬唇不回答。
他继续说。
“不是她比你漂亮,也不是她你富有,而是她比你干净。她从来未在我面前解过一粒扣子,而你呢?呵。”
说完他起身走了。
门锁已坏,门被他摔的“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又发出咯吱咯吱的几声回响。
净芙听着他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听到他油门轰的一下启动走远,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又一次走了。
带着他的不屑和轻视。
他说自己不如蒋盼盼干净。
净芙无力反驳。
不管事实是不是如此,反正在他心里这是已经既定的事实了。
路是自己走的。
硬生生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他本来就不是自己的,而且心里从来放过自己,有什么可为他哭的?
心里想的如此通透,但是仍旧忍不住想哭。
仿佛眼睛有时候是一个出口,打开它,流些眼泪出来,就能把悲伤一起给释放出去。
她胡乱躺在沙发上,任由眼泪肆虐。
不知道贺廷友在这里待了多久。
沙发上满是他的味道。
他的香水味,他的烟草味,他的独特的体味……
她一边哭,一边任由自己包裹在这残留的味道里,久久氤氲回味。
她知道,等她哭够了,这些味道就散了。
散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们俩的关系有可能真的到此就彻底断掉了。
净芙之所以最近困扰太多,生活裹足不前,就是因为太久没有清理垃圾。
她先把手机拿出来,清理掉贺廷友这个大垃圾,然后再分门别类收拾其他。
收拾一个多小时,整理出两箱子废物。
最后从大四开始的所有衣服,不管冬夏,只要不是裙子的,全部拿出来丢掉。
她边收拾边想,从明天开始买新衣服,找工作,一切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整理到凌晨两点,累出一身汗,去洗个澡,终于再次睡着。
早上六点被手机吵醒,起床跑步。
七点回来,煎两个鸡蛋,喝一杯牛奶,换上裙子,打开电脑投简历。
现在投简历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不单单拘泥于自己擅长的领域。
因为这次北京之行让她有了一点新的启发,所以看到有传媒公司招聘公关的时候,毫不犹豫投了自己资料。
总共投了十几个岗位,时间来到九点多钟,她叫人上门换锁,然后出发去商场买衣服。
卡里还剩最后五千多块钱。
所幸不用交房租,对付一下吃喝,应该能在找到工作之前凑合过去。
但是逛完商场,买了两件大衣裙子和高跟鞋,看着手机提示余额只剩三百多的时候,她又开始慌了。
净芙啊净芙,人人都往高处走,怎么偏偏你落魄到如此地步?
唉。
出了商场门,用最后一点钱打车回去,想了想,还是坐公交吧。
商场往右走五百米对面有个公交站,她在那里跟一众大爷大妈一起等公交。
等了几分钟,一辆公交车即将来临,身边的大妈着急站起来,却因站的太急,一时脑供血不足,“哗啦”一下就要往地上倒。
人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偏偏净芙,穷也要兼济天下。
陪大妈坐了一会儿,发现她高血糖犯了,帮忙买了药喂上,最后打车把她送回家里,又打电话给她女儿,前前后后忙活半天,手里的钱也只剩了九十来块。
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赶紧把电脑打开来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她早上投的简历有两份回了消息过来。
一个是销售,一个是公关。
她照着上面的电话回拨过去,跟别人确定了面试时间,赶紧丢下手机去煮了碗面,然后化妆,等着下午面试。
两点面试销售工作,对方销售高端电器产品,她对此一无所知,又没有任何销售经验,理所当然刷了下去。
三点面试公关。
传媒公司看她气质样貌不错,又是英语高材生,一面顺利通过。
大概等到下午快五点,二面开始,部门经理面。
净芙忐忐忑忑进了办公室,一推门,发现对面的经理三十岁左右,干练短发,肤白貌美,她有些面熟。
对方抬起头看她一眼,显然也有同样感受。
“净芙是吧?”
她在对面站定,规规矩矩答是。
“名字起的不错。坐吧。”
净芙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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