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离开。”听了半天表白的净芙,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瘦弱的身形立在那里没有了刚刚的激动,这一刻到沉稳了很多。
可贺廷友却从她的凤眸中看到了比以前更远的距离。望向自己的那双丹凤眼,那样的冷漠疏离,虽然依旧清冷,可灿若星辰的眸子没有了往日的光彩,眼神暗淡中飘忽不定。
“小芙,你没事吧!”心里徒生起一种浓浓的担心。可话已经说满,即使再推翻,回去净芙看到身上的那些印记也会认定自己已经强要了她。
“让我离开。”还是重复着那句话,这一次净芙垂下了眼眸。
“好,我送你。”外面的天已经微亮,贺廷友怕拗着她净芙又要激动失控,只得点头答应。
看看一边叠放整齐的一套崭新的女式衣服,净芙走过去,一件一件的拿起来,也没有顾及屋里还站着一个大男人,脱了军用衬衫换上。
一边静静看着的贺廷友,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又是心疼,又是懊恼。这个丫头,连换衣服都不避着自己,是把他当空气了吧,只有毫不在意才会这样无视。
收拾好自己,净芙转身打开了房门走出去。营区里还没有响起起床号,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贺廷友开的那辆军车,静静地停在房前。
走过去,伸手拉开车门,忍着因为行动,而牵扯到的后背的伤痛净芙默默的坐了上去。
跟在后面也上了车的贺廷友,扭脸看了她足有十秒钟,想再说点什么,可却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启动了车子……
驻军的营区,就在县城的边上,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净芙一言不发的下了车,瘦弱的身形在晨辉中径直往前走去。
看着头也不回进了校门的女孩儿,贺廷友心里升起了一股失落和无助。久久的没有启动车子双手捂着脸倚靠在座椅上……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贺廷友直起身子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看来电,脸色一下凝重起来。
“喂,我是贺廷友……是!就地出发!”挂断了电话,最后又向学校的门口望了一眼贺廷友迅速的启动车子掉头疾驰而去……
净芙回到宿舍,两个室友还没有醒来,自己端着水盆打了水洗了把脸躺倒在床上……
今天第一天开学,净芙没有去上课,一个人在宿舍里躺了一天。刘玲玲和高亚娟都没有敢去问净芙发生了什么事情。回来后见中午打的饭菜还在桌上没动,刘玲玲把饭菜拿去倒掉后,又重新给净芙打来了晚饭。
“净芙,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起来吃点儿吧,我打了粥回来。”刘玲玲说着过来探头看了看。
“谢谢,我不饿,先放在那里吧!”净芙没有回头,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般的,带着一丝慵懒。
“要是不舒服,我俩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高亚娟也过来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就是有些头疼。”净芙说着坐了起来,不想让舍友担心,强撑着过去吃了几口……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一起去了教室,同学们见到净芙,又想起了死去的杨兰。偶尔有人小声的叹息着,也有人直接过来关心的询问杨兰家里的情况。
净芙代替杨兰向大家道了谢,简单的讲了一下就不再多说了。同学们也了解净芙的性子,知道好友突然离去她心里一定很难过,也没敢过多的提起。
下午上了两节课,净芙向马老师请了假走出了校门,借了门卫阿姨的一辆自行车,骑着又去了警署。
“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看着前天才来问过的这个女孩,警官皱紧了眉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案情不是这么容易就破的,你就是天天住在我们这里,也没有用。”
“就是说,破不了了呗。”小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净芙淡淡的说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不是破不了,是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去抓人啊!”警官气得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扔站起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就是说凶手会一直逍遥法外,杨兰死了也就白死了,是吗?”转身追了出去净芙跟在这名警员的后面问道。
“你……反正我们是没有那个本事破案,你有能耐当上警察自己去破案啊!”被问的急了眼的警员回身凶巴巴的给了净芙一句,进了另一间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静静地立在走廊上,几个警察路过,都用疑惑的眼神瞅着她。
净芙垂着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头,这两天明显消瘦的小脸儿上凝聚着一片寒意。没有再去追问谁,净芙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了……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只求您和学校说一声。”净芙平静的声音,仿佛就在说一件非常小的事情。
“那好吧,我会向校长说明这个情况,至于同不同意你参加高考,这还要看规章制度来定。”马老师点点头最终还是应允了。如果这孩子参加高考,真能一举得中,自己这个当老师的脸上也有光彩,而且学校也会就此出名了……
“这件事情还请您不要随便说出去,我不想被同学们议论。”
“这个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麻烦你了,老师再见!”净芙礼貌的道了谢,向老师鞠了一躬转身出了办公室。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马老师半天回神摇摇头,站起身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又到了周末,这次净芙一个人坐车回了柳溪屯。春耕了,村里的人都忙着在地里播种,大街上也少了扎堆儿聊天的闲人。背着书包进了院子,张秀正在猪圈旁边喂猪。见到女儿回来高兴的放下破勺子迎上来。
“回来啦,饿不饿?妈一会儿就做饭。”
“哦,不饿,我爸呢?”
“在屋看电视呢!刚刚还念叨说你该回来了。”娘俩说着进了屋子。
净东山的腿一天比一天好转,现在扶着炕也能走了,只是如果出门的话,还需要借助拐杖。
女儿回来,两口子都十分高兴,忙活着给净芙包饺子,净芙坐在炕上帮着和面,一家人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
“小芙,那天你刚走,有个叫卓易的小伙子带着他爸妈就来了。”张秀和着饺子馅儿说着之前的事情。
听到卓易这个名字,净芙和面的动作一顿,低垂着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伤痛。
这几天她都没有去触碰那个手机,不是不想和卓易联系,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如何还能和卓易在一起?
“小芙?想什么呢?妈跟你说话听见没?”自己叨咕了半天的张秀,见女儿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疑惑的抬起头问道。
“嗯?我知道,在县上见过他们了。”净芙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们去学校找你了?那你怎么回复的人家?”净东山也关切的抬起头问道。
“爸,妈,今年我想参加高考。”忽略掉他们的疑问,净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参,参加高考?!”夫妻俩异口同声的惊呼着,带着震惊看着女儿“你才上高一就参加高考?”即使文化程度不高,但两口子也知道参加高考,那是高三的事情,女儿才上高一就要参加高考,这孩子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嗯!我要试试,你们也不用担心,考不上,明年后年再接着考。”净芙捏着面团显得很淡定。
“她爸,这……”张秀看着丈夫,不知道该说什么。
“学校的老师让考吗?”净东山冷静了一下问道。
“我们班主任答应了,她去和校领导商量,星期一我去了就知道了。”
“你能有把握考上吗?”张秀担心的又问了一句。
“试试呗。”净芙说着,把面放进盆里盖上了盖帘儿。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喊声“东山叔,小芙回来了吗?”
“她妈,去看看外面是谁来了?”
“哦,”张秀说着转身走向了门外“谁呀……哎呀,杨嫂子,快进屋来。”净芙和净东山坐在炕上,张秀说着话领着杨大娘走进了西屋。
“小芙啥时候回来的呀?我这还担心你今天不回来呢!”杨大娘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炕头儿。
“嫂子,你找小芙有事啊?”净东山看看杨大娘问道。
“哎呀东山呀,我这一天算是跑断了腿了!”杨大娘说着还很应景的捶了捶自己的腿。
“这是咋的了?”张秀端着一杯水进来递给杨大娘。
“唉,我家老婆婆这些天折腾的要命,又是上不来气儿,又是咳嗽,又是心口疼。看了好几个地方了也不见好,昨天还坐车去了县上医院,检查着也没啥大事儿。”
“那是哪的毛病?医生也看不来?”净东山点了支烟递了过去。
杨大娘接过来吸了一口“这不说呢嘛,我大姑姐说可能是招了什么,今天一早,你大哥带着我就去了河西。不是说人家何师傅看这个看的准嘛!我们寻思着去请人家来给老太太看一看。”
“请来了吗?”张秀坐在丈夫身边关切的问着。
“人家那里人多的不行,说没有时间来,还说我们两口子舍近求远,放着村里的仙家不求,求到他门上。”
“村里的仙家?谁呀?”张秀看看杨大娘又瞅瞅丈夫,一脸的不解。从没听说过村子里有谁会看这种事情。
“俺们也是奇怪呢!问了人家,人家才说,你家的闺女会看哟!”
“小芙?她会看什么?”净东山刚说完,突然想起了杨兰下葬那天早上的事情。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瞅着坐在炕上一言不发的净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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