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适才还紧张,好俊的功夫,不过,“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首领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给我搜,看他们身上有些什么宝贝儿。”小头目丝毫不以为意。
“我自己来。”银桃见那些形容猥琐的面孔,一巴掌打了哥脆响。兀自把身上的东西掏了出去,三人有样学样,仍在大船的甲板上。
冲银桃而来的几人被小姑娘这一手给吓住。小头目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又抬眼,这个男人目光幽深,肌肉遒劲,刚刚那一手就能看出身手不凡,而这小丫头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回想起男人刚刚那句话,“你们准备去哪里啊?”
“我们专程来找你们首领的。”宇文乾掷地有声,冰凉的声音和海水一个温度。
“哦?”小头目明显不信。
“现在天下大乱,我听闻海上有一霸,我虽然没几分本事,却有几分功夫,便带着妻子,弟妹前来,希望能寻个差事,也不至于让我们流离失所。”
小头目听的有趣,他们一队人本就是抓捕人才的,现在船舱里还有好些呢。这个人,倒是有胆量,不过?“我什么要相信你?”笑话,万一是混进来的内贼怎么办?虽然这样的情况还没有过。
“宇文朝廷都自顾不暇,难道你觉得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吗?”声音带着讽刺和厌恶。
“先带下去。”小头目眼珠子转了两圈,这几人明显武力值高,比那些普通人强多了,要是……嘻嘻,那样自己就可以升职了。
沉浸在美好思维中,小头目偏头看到宇文乾气势逼人的站着,干咳一声,“既然上了船,那便不要惹事。”
“带路。”宇文乾沉吟一番,吐出两个字。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那么明显。宇文乾在皇宫长大,那是用气场和金钱养出来的气势,怎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更不要说战场又赋予了强大的煞气。
小头目不甘心的在宋初身上徘徊,他们不是没有女人,只是那些普通的妇人怎么比得上被宇文乾宠出来的宋初。
“啊!”腿一疼,小头目闷哼一声,偏过头去。
沿着宽阔的甲板一直向里走,下了几截台阶,闹哄哄的声音越加明显,杂乱的呼吸声证明下面还有无数人。
怎么回事?几人眼中闪过讶色。
海水咸湿的味道褪去,扑入鼻尖的是汗臭味,口气味,即使在军营也没有享受过,两个男人还好,两个女人都忍不住要吐出来。
“……大家来了我聚英帮,以后吃好的,喝好的,只要为帮里做出贡献,美人田宅不在话下。宇文朝廷天命不归,皇室衰败无能,我们吃不饱,穿不暖,饱受战争摧残也视而不见,今日,我们便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伙伴们,加油,我们一起推翻这个无能的王朝,我们……”
几人心里一惊,果然海盗和南边儿的起义脱不了干系,还真是误打误撞撞到了贼窝里面。
“初儿?”宇文乾拍着宋初的背,拿出帕子蒙住宋初的鼻子。
宋初摇摇头,在这儿,最忌讳的就是打眼。
小罗罗领着四人顺着台阶往下,宋初想不吸引人注意都不行。“哎,老皮,这有几个人。”
本来只有几双眼睛不时撇向这面,现在是满屋子的视线都实体化了。那说的正唾沫横飞的男人偏过头,看到几人,愣了一下,回应,“好嘞!”
抬起手指了个边远的空位置,便把人带到那里,临走前还不忘了显摆两句,“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好好听着。”
可惜根本没人搭理他,气得抬起手,又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句走了。
宇文乾冷眼看着站在桌子上说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人,扫了一圈眼睛发亮,神色向往的人群,拉着宋初在不怎么干净的凳子上坐下。
在船上不敢休息,又经过一场危机,宋初本就疲惫,宇文乾拥着她的身子,低声哄道,“没事儿,睡吧!”宋初的脑袋缓缓靠近宇文乾的肩膀,居然睡着了。
过了一个时辰,高谈论阔的人步下神坛,两手对着崇拜的人群虚抬,“大家都休息了,休息了,明天就该到聚英岛了。”
被人簇拥着上了台阶,早就忘了被他仍在角落的宇文乾几人。
看着人群有序的动作,宇文乾才发现底舱四周都铺着木板,放着被子,一个个训练有序的脱衣服、上床,霉味和各人皮肤上的汗臭味、脚气味混合。睡梦中的宋初好像感觉到空气质量变差了,难受的咳嗽几声,宇文乾眼神一闪。
德全和银桃都要被吓死了,要主子和夫人就这样和这些人待一起?
德全整个脸皱着,他已经感觉到主子身上散发出来不满气息了。还没等德全开口,靠他们近些的一个男人一边抖被子,一边问,“老哥儿,还不休息呢,瞧你媳妇都睡着了呢?”
德全正要开口,宇文乾已发话,“这里条件……”宇文乾为难的看看怀里的人,宋初还在咳着。
说话的男人苦笑一声,“这里条件是不好,不过比起流离失所,还是好的。”说完也不理宇文乾,兀自钻进发霉的被窝,闻着微微的霉味,安心。至少没有追杀,没有惊恐。
“主子……”
“你们在这儿打听消息,我……”宇文乾凑到德全耳边,用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抱着宋初原路返回。
夜里,海面寂静无声,一艘两层大船静静航行,船上灯光明亮,仿若白昼,隐约还有歌舞声传来。
细细一看,顶层布置精致的船舱里丝竹声声声悦耳,四周白纱飘逸,海风吹起的空档,能瞧见里面美人歌舞的影子,如月中仙宫。
“头儿,事情都处理好了。”正位前方,雕花榻上半躺着一个男人,眸子半垂,脸上带笑,略微粗犷的脸显得有些风流和慵懒。听到声音也不过略微点头,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配合着丝竹之乐敲着节拍的手十分有力。
“那无事,小的先告退。”小头目哪里有刚刚和宇文乾碰撞的煞气,头低着,卑微的好像海里的一滴水。
半晌,男人才发话,“听说刚刚有个人要见我?”
小头目身子一顿,明明这男人在顶层睡觉,居然这么觉醒,这下子半点儿都不敢隐瞒,“是,有个小子大言不惭说要见您,只是小的担心他是另有所谋,所以便让人带他到底舱去了,先查看一番。”
男人慢慢睁开眼睛,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嗯,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安全着想呢。”
男人呵呵笑着不说话,忽然男人坐直身子,小头目吓了一跳,接着,外面兵器相接的声音传来,然后一道强劲的风力刺过来,小头目后退两步,踢到身后的雕花大床,一下子脑袋砰地。抬头,来不及摸自己的伤口,眼前一张扭曲的脸,再抬头,舞的欢快的女人不知躲到了哪儿里,只能听到不安的呼吸声。
“退下。”男人站起身,一声大喝,外面围着的手下纷纷散开,透过纱窗的人影终于露出,宇文乾扶着宋初不急不缓的走进来。
视线在半空相对,一人冷酷如极地寒冰,一人火热如日心烈焰。
项雄目光忽然变得有趣,厚削的唇张开,“你就是今晚扬言要见我的那个人。”
疑问句愣是被说成了肯定句,宇文乾点头。
项雄不着痕迹打量着男人,气势不凡、身手卓越、目光犀利却不带杀气,一个人拖着一个人还能打到自己的门口,若不是自己手下都是泥人,就是这个男人本事不小。当然,他是不会承认前者的。
项雄做了个手势,闲杂人等窸窸窣窣的退下,那小头目扯着腿不忘多瞧宇文乾两眼。
热闹的大堂忽的冷清下来,风声吹起纱帘,飒飒作响,清晰可闻。鱼贯而出,宽大的地方显得非常空旷。项雄斗篷一掀,露出穿着单衣的身子,魁梧有力,不似中原人的身形。
“见我何事?”项雄指了指边上的座位,自己率先坐下。
宇文乾把宋初放在凳子上,“某个差事。”
好像在说今天风很大一般平常,项雄脸上的表情一愣,忽的拍着大腿笑了,“当我这儿什么地儿呢?”
“当然是个好地。”宇文乾坐的笔直,眼睛直视不远处的男人。
项雄笑得更大声,忽的戛然而止,“你有什么本事。”
宇文乾目光沉着,带着自信和狂傲,“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高手过招,往往杀人于无形,高手谈生意,显然不需要像是在菜市场。项雄流转的瞳孔聚集,好久又笑了。
这天晚上,宇文乾没有让自己的妻子成为那一堆人里的一员,能过得好,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好了,好好休息。”宇文乾环视一眼,这船上的房间倒是不错,异域风格独特,布置虽然简单,用具材质看得出是上品。
宋初躺在床上,咧开嘴笑了,“刚刚真帅。”配合着竖起大拇指。
宋初的直言直语宇文乾已经习惯了,可这么露骨的夸赞还是有些受不住,宋初瞧着宇文乾耳根处的红,笑容放大,原来他也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宇文乾俯下身亲亲宋初的额头,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怎么身子那么冰。”触碰到的是柔软的冰,索性把宇文乾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男人身上好像永远燃着火,宋初双手双脚扒在人身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明明已经困的不行,精神却十分兴奋。化险为夷好像说的就是如此,宋初睁着眼睛,手碰到了宇文乾的手。
别人的地盘还是低调些好。宇文乾感觉到宋初在自己手上比划,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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