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上官晏,虽面色冷凝,可眸色分明轻松又冷淡,在一众的皇子王孙逼问下依旧强撑着气势。
上官宸走到上首处,五皇子正含笑期待着看着他,就连向来都不插手宫墙之乱的皇妹也笑盈盈的眨巴着眼睛,像是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不知不觉,后宫的局势已经变了,他侧身挨着沐婉蓉坐下,拿开酒壶,伸手,立时有侍从过来铺展好茶具。
洗茶、冲泡、斟茶,动作行云流水,旁人越发不敢大口呼气,生怕惊扰打断了摄政王的好兴致。
方才的悬案,只能先悬着。
上官晏的气焰正烧得很旺,可碍于摄政王是长辈,他们的地位又差距甚远,便只能暗自忍着。
捏紧酒杯,他只觉得这夏日越发热了,外面犹好,风动云涌,可是大殿内连一丝风都觉察不到。
只要一想起自己多年的布局在近来节节崩坏,就连唾手可及的军权都渐行渐远,他心中的郁气就全然都压不下去,恨不能抽出长剑。
一刀,就封了这个贱人的喉!
恨恨的瞪了一眼沐婉蓉,他刚要开口刺她两声,就听见皇叔清冷的声音:“这些年你的帝王之道越发读到了天边,竟然半点气度也无!收回你的眼神,若是吓着县主,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天下百姓都来看我皇族的笑话?”
他难得这样字字如针扎,阶下群臣贵妇皆是一惊,甚至有未出阁的小姐惊呼出声,碎了多少人的柔情梦。
填下皆知,摄政王幼年不幸,虽如今早已忝居高位,可依旧孤寒一人,又要震慑各方虎视眈眈,性子自然冷傲。
甚至,凶名在外。
可即便名声再渗人,那也是个气度不凡、修养极佳的贵人,绝不会如此失态,当众责骂后辈。
同样错愕的,还有正抱着心中朱砂痣不肯撤手的上官景。
难不成,皇叔真的对那面容柔婉,实则狠辣果决的丫头动了凡心?
他细细的看了沐婉蓉的面色,竟无半点羞意,转眼看皇叔,也正垂头斟茶,一脸的疏远。
两人看着,都是一身正气,可就是哪里很不对!
“皇叔,恕我鲁莽,您也算我的长辈。事发突然,沐大小姐垂死时被我救起,可这多少有些耽误女儿家的名声,还请您做主……”
话音一落,即便方才还有些缓不过神的人,也都齐齐的盯着上官宸。
上官宸正襟而坐,众人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却见,他只是将茶壶高悬,泡了杯茶,推到了沐婉蓉的面前,面色竟带了些许温情。
“别气坏了身子。”
声音醇厚,比起方才的冷厉,简直像是天籁之音。
沐婉蓉接过,眸色松快了许多,品了一口,香绕唇齿,有股安神宁心的舒爽感在四肢五骸间慢慢延展开。
她瞥向上官晏,上官宸的这一举动无疑是无形的一巴掌,狠狠的打了对方的脸面。
果然,上官晏的面色沉冷,几乎凝成了实质的黑。
她忍不住,“扑哧”一声,长长的笑了开来,很久才停住,以至于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眼波微荡,一时间竟如画中仙人一般,玲珑剔透到了极致。
压低了声音,沐婉蓉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意清浅道:“太子,您如此费心,还自取其辱,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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