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蓉食指竖在唇边，歪了歪脑袋，别有深意的看向杨小姐，“罪魁祸首还活着，有她一日，我就会记你杨家一天，您是明白人，该知道怎么做。”
杨小姐的指甲深深掐入泥里，纤长漂亮的手指沾了厚厚的泥层，满身灰尘，小脸煞白，想求饶却开不了口。
就算她跪着求她，沐婉蓉也绝不会轻松放过她。直到这一刻，她才看透对方，不动声色的就能扼死他们，不留余地，一出手就能了断一切。
礼部尚书双手紧握，迟迟下不了手，继承家业的嫡子人头落地，全尸都没能留下，如今嫡出的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死后杨家也就散了。
沐婉蓉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坚定，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杨小姐惊愕的看着这一幕，瞳孔紧缩，仿佛沐婉蓉早已不是什么矜贵自持的名门千金，而是可怕的洪水猛兽，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再也翻不了身。
“求你！”
沐婉蓉眼神冷淡，看着假山后躲着的沐烟，心里软了几分。
礼部尚书权衡很久，缓缓起身，在杨小姐期盼恳求的目光中笑了，安抚了杨小姐紧张不安的心。
就在杨小姐放松警惕的刹那，杨大人抽过暗一递过的刀，猛地割断杨小姐的喉咙。
血溅三尺，染了沐婉蓉一身白衣，她静立一旁，无悲无喜的看着眼睛大张的杨小姐，心里弥漫开一种古怪的悲凉。世家大族也不过如此，为了利益，女儿的命可以拿来当垫脚石，还可以用来一命换一命。
“二姐姐，你别生气。”沐烟突然冲了出来，握住沐婉蓉的手，他半仰着小脑袋，眼睛很亮，却掩不住担忧。
不知他从哪里赶来，一身的血腥味比院子里的还要重，沐婉蓉捏住沐烟的手，发现他的手指上长了厚厚的老茧，像是长久握剑所致。
“张嬷嬷，你怎么照顾小少爷的！”
一声落下，只见一个中年妇人连滚带爬的撞了过来，她惶惶不安的环顾一圈，最终跪在沐婉蓉脚下，讷讷道：“小少爷爱跑，老奴年纪大了，跟不上。”
沐延年很惊讶，府中的下人不知不觉都朝向沐婉蓉，听他差遣，忧她之忧，可他们竟然毫无察觉。从前，他只当女儿都是依附家族的瓷器，轻轻一碰就碎了。
但，沐婉蓉完完全全就是一块冷硬的臭石头，她就横在那里，谁也不敢轻易越过。
也包括他。
身子无力的晃了晃，沐延年稳住心神，大手一挥：“这场闹剧都看够了吗，滚下去，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再听到哪怕一句！否则今日知晓此事的人，全都不留！”
在上官景复杂目光的注视下，沐婉蓉行了一礼，领着众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沐烟一直紧抓着沐婉蓉的手。
“二姐姐，等沐烟长大了一定会保护你，今年生日我许了心愿，一定要长得快一些，不让你再受人欺负。”他的嗓音褪去了稚嫩，有了少年独有的清朗。
沐婉蓉揉了揉他的发顶，笑得很温柔：“沐烟已经长大了，我都明白。春闱已过，墨如尘高中文武状元，还未教你学文，就已教你习武了？”
沐烟紧张的咬住唇，小心翼翼的看了沐婉蓉一眼，见她没有生气，才小声道：“是我求他的，因为他教的那些和小侯爷教的很像。二姐姐，对不起，我想小侯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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