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变故,惊得沐清芷坐立不安。
这些年她都对沐婉蓉做过什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原以为这贱人天真愚钝,这辈子都不会看破,可没想到这短短不到两个月,她就翻身了!
就连最是厌弃她的爹,都站在她那边!
说到底,都是那幅画和发簪让爹信了这贱人的话。娘亲说的果然不错,爹的心中承认的爱妻只有先夫人,只要和先夫人沾亲带故的都能受到照拂,沐婉容往年被厌弃,那也只是爹心中还记挂她出生时,先夫人暴毙。
可如果画是假的,发簪是偷的呢?
沐清芷跪行到沐延年脚边,声泪俱下:“妹妹身子骨弱,为了让她好生修养,娘亲未延请名师教她书画。这画原是我画的,是娘误会了,这才以为是妹妹画的。”
她笃定这画不是出自沐婉蓉之手,虽说是命人从她书房将画偷了出来,可这画下笔利落,意境飘逸,就连提字都透着股大师风范。
沐婉蓉绝无这样的才情!
沐清芷眼中含泪,像是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咬着牙道:“那发簪是夫人临终前留给娘亲做念想的,这些年,娘都视若珍宝,却不想被妹妹给偷了。娘亲对妹妹百般照顾,方才定是不忍心道出真相,以免伤了和气。”
她说的条理清晰,言辞灼灼,仿佛爹真的是被沐婉蓉骗了。
沐婉蓉一动不动的靠在沐延年的怀里,不争不辩,手却暗暗的捏紧了,她清楚美人面孔带来的威慑力,很容易就能叫人信了三分。
跪伏哭泣的沐清芷瞧着楚楚可怜,比起靠在沐延年怀中的自己,她是这样的无助。
沐婉蓉轻轻的叹了口气:“大姐,在爹面前,切记谨言慎行。”
沐清芷垂下了头,捂着心口,委屈道:“算姐姐求你,就算不念在娘对你百般照顾的情分上,也请你念在姐妹一场,告诉爹真相吧。入梦只是个幌子,画不是你所作,簪子也是你偷的,是不是?”
抿顽不灵!
沐婉蓉勾起唇角,她已经给过沐清芷机会,可既然她偏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旁人!
看向竹青,沐婉蓉吩咐:“去拿笔墨和宣纸。”
笔墨纸砚都送来后,沐婉蓉在案台上铺展开宣纸,提着袖口写了江锦色三个大字。
动笔利落,一气呵成。
她将画也铺展开,指着画上的提字道:“大姐,这画是你所作,那你定能写出一模一样的字来。”
随着她的目光,沐延年也看向了沐清芷,脸色沉寂,眼里隐隐藏着风雷。
沐清芷梗着脖子,大声道:“字是你提的,可是画却不是出自你的手,你能画出这样的意境?”
桃花树下,美人神色落寞,泼墨似的头发被风吹起,桃花落下,落在美人面上,却黯然失色。
沐婉蓉收起画卷,面色从容:“那你说,这幅画中,我娘亲的琴弦有几根?”
“五十弦……”
沐婉蓉再度打开画,指了指琴弦,细细数来是四十九根,她舒了口气:“你一口咬定这画出自你手,怎么这会儿倒是糊涂了,连锦瑟的琴弦有多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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