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上写了老夫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但还写了沐婉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鲜血已经干了，可那股血腥味却散不开。
江琼枝此刻明白自己被暗算了，却无力辩驳，该说什么，难不成说她准备的明明只有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还是说沐婉蓉能及时惊觉，还反戈一击，将东西给添了一笔。
别说老夫人了，就连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她的目光越发深沉，这些年她没忽略沐婉蓉，可的确是小看了她，不声不响就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教训！
李妈斟酌着口气，小心的说：“老夫人，这是从江姨娘的庭院后院看见的，就藏在落叶下，若非今日风大，恐怕难以发现。”
老夫人一怒之下，砸了佛珠，大吼：“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等刁妇押走？”
将姨娘大势已去，王妈刚想跟着离开，就被老夫人叫住了：“你去代替二小姐点长生烛，还有一个多月，若非出了半点差错，就别活了！”
逡巡了一圈，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沐婉蓉的面上，她板着脸，教训道：“空穴来风必有道理，你行事不正才会被人怀疑，就罚你禁足，不许任何人探望。”
这话却是在警告白氏，老夫人狠狠的挥了挥袖子，就大步走了，旁人也都跟着离开了祠堂。
白氏遣走了贴身丫鬟，陪着沐婉蓉回扶摇院，身后不近不远的跟着竹青，替他们留心旁人的耳目。
沐婉蓉率先开口：“二夫人，我方才探过您的脉搏，筋骨无力，血脉不足，恐怕是因为药物损了身子。”
白氏没放在心上，一来是沐婉蓉年纪轻，说把脉过于牵强，二来是她当年嫁进来不久发现身体有恙后，就请了不少名医，却都说她是身子骨弱，操劳所致。
沐婉蓉也不灰心，若是白氏听她一言就信了，她反而不会选择白氏结盟，这盟友不用聪明绝顶，但决不能蠢。
“我闻到您身上有股藏红花的味道，细细闻，还夹了夹竹桃的味道，只是用得少，不熟悉的人难以察觉。”
白氏不信，这藏红花可入药，一两就值千金，别说不能致使身子亏损，就算是能，那也难有人舍得去买。
夹竹桃就更不可能，她自幼就认得这花，寻常见了都会远远绕开，更不会沾上这等毒物。
沐婉蓉不赞同的摇头，她认真的看着白氏，点出：“这么多年来，您就没有过昏睡、时常恶心、眼花，甚至经期不调的时候吗？”
白氏心头一凛，信了三分。
纵然是无心和侍妾们争，可她绝不许谁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花招，肆意戕害她！
沐婉蓉见白氏的面色松动，便直言：“藏红花活血化瘀，会导致滑胎甚至不孕，只不过这东西终究无毒，掺在吃食里，实在是叫人难以察觉。至于夹竹桃，您不妨回去浆洗了衣服，将洗衣的水留出来，找大夫一查究竟。”
事关多年的痛处，又是一针见血，白氏无法忍耐，她紧紧抓住沐婉蓉的手，逼问：“你是如何得知？据我所知，你很少踏出扶摇院，就算是出来，也都是去秦氏的院子请安。”
白氏的声音里压抑着寒意，这就是在怀疑了，沐婉蓉将心比心，若她是白氏，定然也会怀疑，毕竟一件隐秘会被最怯弱的人得知，还敢说出来，怎么想怎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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