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灵起身,走到她跟前,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问:“怎会头疼?需要御医吗?”,
阿沐脸上挂着泪,双手抱住头,说:“公主,我怕,我真的好怕……”,
江洛灵伸手拉她起来,为她整理一下衣服,说:“怕什么!你突然头疼,说明是有疾在身,明日让御医帮你看看即可!”,
阿沐依然惊魂未定的说:“方才就那么一下,脑袋像被什么打中,好疼呀!公主呀,我,我是不是撞鬼了?”,
江洛灵微微一笑,说:“人吃五谷杂粮,怎会不生病?不要胡思乱想!”,
阿沐摸了摸头,说:“可,为何现在又不疼了?有这么快就能好的疾病?公主,你确定真的不是撞鬼?”,
江洛灵无奈的摆摆手,说:“行了,不要瞎想了!既然不疼了,就赶紧收拾一下,去睡吧!”,
阿沐哦了一声,揉了揉脑袋,然后赶紧动手打扫房间。
她边擦地上的汤羹,边惋惜的说:“奴婢炖了半个多时辰的银耳汤,就这样没了……唉,这头疼,来的真不是时候!”,
江洛灵默默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次日,虞归晚来了。
江洛灵将阿沐打发走,问:“查到了?”,
虞归晚轻轻点头,说:“那里面的毒,是腐仙草!”,
腐仙草?
江洛灵眯起了眼睛。
国主的后宫曾经有一个嫔妃,用腐仙草毁了另一个嫔妃的脸,那个被毁容的嫔妃不过是多侍寝了一次!
为了这事,国主大发雷霆,差点散了后宫。
若不是怕大臣们联名抗议,他还真就那么干了!
然而,从此以后,国主越发清心寡欲,嫔妃们成了摆设,绵延子嗣的事难上加难。
加上唯一一个嫔妃生的皇子夭折,有人说是被其他嫔妃害死,国主更加心灰意冷。
故而,冷夕颜不仅是唯一的嫡公主,还是唯一的血脉!
虞归晚看到江洛灵发呆,忙说:“这腐仙草浸入皮肤,多则五日就会毒发,皮肤溃烂,无法挽救!下毒的人,其心可诛!”,
江洛灵看他一眼,淡淡的说:“我知道!”,
虞归晚一惊,问:“你知道腐仙草?”,
这毒多是皇家使用,平民百姓几乎见不到,虞归晚自然惊奇。
江洛灵笑了,说:“你一说,我不就知道了!”。
虞归晚挠挠头。
江洛灵凑近他,低声说:“你抽空试一试阿沐,看她有没有武功!”,
虞归晚顿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怀疑她?”,
江洛灵蹙眉,说:“我怎么知道你怀疑她!我只是觉得她可疑!”,
虞归晚嘻嘻一笑,说:“那咋俩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江洛灵翻了翻眼睛。
虞归晚低声说:“那盒子,是我从红妆阁拿出来的,没经过任何人的手。
我去红妆阁打探了,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也不知道腐仙草这种毒,怎么可能给你下毒?
那么,只有阿沐最有可能!”,
江洛灵点头,说:“只有两种可能。一,她是冷夕颜的人;二,她是黑音的那个副教主!”,
虞归晚半天才回过神,问:“冷夕颜不是和你关系很好吗?怎么能……”,
江洛灵苦笑,说:“是我对她很好!”,
虞归晚哼道:“她对你不好,你为何要对她好?若有机会,我带你离开这里,这种公主,不做也罢!”,
江洛灵摇头,说:“她就算杀了我,我也得对她好!”,
“为何?你……”,虞归晚的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
江洛灵一字一句的说:“你会恨以前做过错事的自己吗?”,
虞归晚简直被弄糊涂了,他揉着脑袋,说:“洛灵,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气糊涂了?”,
“我看你才是真糊涂!行了,赶紧去办事!”,江洛灵不再理他。
冷夕颜又让念儿来请江洛灵,说是一起出去散心。
江洛灵虽然觉得有些烦躁,但还是去了!
这次,冷夕颜带她去的地方,是城郊一个很大的驯马场。
这里,是给军队输送军马的地方,不知道冷夕颜带她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而且,记忆里,冷夕颜是不会骑马的,难道剧情变了?她突然喜欢骑马了?
江洛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驯马场格外大,要不是有专门的引导人员,江洛灵估计连南北都找不到!
冷夕颜拉着她的手,笑眯眯的说:“姐姐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好玩?我早就想来了,就是没人陪伴!”,
江洛灵问:“公主喜欢骑马?”,
冷夕颜顿了一下,说:“看别人骑的英姿飒爽,我也想……”,
呵呵,冷夕颜呀,你估计又有别的目的吧!
江洛灵想起冷夕颜七八岁的时候,国主教她骑马,结果刚学会的时候,马儿突然受惊!
若不是一个护卫拼死相救,她差点没命!
这么深刻的记忆,怎么会说忘就忘?
还想学人家英姿飒爽?
唉!
江洛灵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跟在旁边的阿沐突然问:“大公主,你是不是会骑马?”,
江洛灵看她一眼,淡淡的说:“我不会,而且我也不学,万一马儿受惊……”,
她悄悄看一眼冷夕颜,只见她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
果然,还是有阴影的!
“不会的,公主洪福齐天,怎么会碰见那么倒霉的事!”,阿沐拍起了马屁。
江洛灵没有理会阿沐,四处看了看,说:“不如,就这样走走看看,也算是消遣!”,
冷夕颜挤出一个笑脸,说:“就是出来走走看看!”。
江洛灵也一笑。
阿沐默默低下头,念儿看她一眼,心里泛起了嘀咕。
总觉得这个丫头,有点奇怪,哪里呢?也不知道!
驯马场里的马儿骠肥体壮,毛光油亮的,江洛灵近距离看着它们,心情倒也不错。
冷夕颜似乎有心事,不停的左右看看,
念儿在她身边低声说:“放心,会来的!”,
她叹口气。
江洛灵的听力极其敏锐,她听到念儿的话,勾唇笑了。
这是又等谁呀!
江洛灵还没想到答案,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冷夕颜望过去,笑了。
江洛灵定睛一看,哎呀,我当是谁呢!
羽陵国第一将军北宫焱之子北宫纯,打仗了得却头脑简单!
等的是他?
北宫纯骑着马飞奔而来,快到江洛灵她们身边时,一跃而下,稳稳站住。
只见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倒是英气勃勃!
念儿使劲鼓掌,说:“北宫少将军厉害!”,
北宫纯负手,昂着头说:“过奖!”。
江洛灵忍不住笑了,看着跑远的马儿问:“那马儿,可以自己停住?”,
北宫纯寻声看去,皱起了眉头。
别人都关注的是自己,眼前这个女子,居然关注的是马儿!
冷夕颜拉了拉江洛灵,说:“这位是北宫纯少将军,孔武有力,有勇有谋。他多次出征,打了很多胜仗,是羽陵国首屈一指的少年将军!”,
对呀,是打了不少胜仗,但对自己的妻妾也是非打即骂!
上一世,他的一个妾拦住冷夕颜,哭诉被打的事,要冷夕颜为她做主。
这一幕,江洛灵的脑海里也是清清楚楚!
如今,是要把自己介绍给他吗?
江洛灵清了清嗓子,说:“少将军果然英武不凡,小女子佩服!”,
北宫纯的脸上这才露出笑脸。
冷夕颜忙说:“北宫少将军,我这个姐姐想学骑马,你可以教教她吗?”,
江洛灵看向冷夕颜,冷夕颜对她点点头,一脸人畜无害的娇憨。
阿沐帮腔,说:“我家公主就喜欢这种刺激的活动,少将军可不要推辞哟!”,
北宫纯脸上的得意之情快要溢出来了,他咧着嘴说:“骑马嘛,甚是简单!大公主愿意学,末将绝不吝啬,请!”,
说着,他就要带江洛灵选马。
江洛灵忙说:“我可以提个要求吗?”,
北宫纯眨眨眼,问:“大公主要提什么要求?”,
冷夕颜给北宫纯使了个眼色,说:“姐姐要提一百个要求,也是应该的,何必去问!”,
北宫纯挠挠头,说:“那便提吧!”,
江洛灵唇角一勾,说:“如何学,我自己做主!”,
北宫纯完全不明白了,说:“我是教你骑马的人,你怎么能做主呢?”,
江洛灵说:“你自然会技巧,但我要学的心情舒畅!反正,我也不着急学会!”,
冷夕颜眼睛一亮,说:“姐姐既然要慢慢学,北宫少将军就慢慢教,何乐而不为?”,
北宫纯只好说:“那就……听大公主的吧!”,
江洛灵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等他们催,自己去挑马了。
阿沐想跟过去,冷夕颜说:“你就陪着我吧,让他二人在一起!”,
阿沐笑了笑,就站在冷夕颜身边。
江洛灵懒洋洋的走,北宫纯跟在后面,不时打量一下前面的江洛灵。
他自然明白冷夕颜的意思,可他心里,总觉得前面的这个女人有点不好收服!
说不清楚为什么,潜意识里,这个女人熟悉却又陌生,纯良却又可怕!
江洛灵感觉到了北宫纯的疑惑,忍不住窃笑。
上一世,冷夕颜被北宫纯小妾的遭遇气到,不由分说带人冲到北宫府,当众赐了北宫纯三十大板!
据说北宫纯在床上趴了三天,用了最好的疗伤药,才敢在三天后翻身!
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拿打女人的事吹嘘,他家的女人也过的没那么凄惨!
这一世,该如何惩罚他呢?
江洛灵站住,看着一匹低头吃草的老马。
北宫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忙说:“这是一匹退役的老马,跑不动了!”,
江洛灵问:“既然退役,为何放在这里养?”,
北宫纯挠挠头,说:“好像是驯马场主人对这匹马有感情……唉,反正,学骑马还得矫健一点的好!”,
真是天助我也!
江洛灵板起脸,说:“本公主乃金枝玉叶,初学骑马,怎可用矫健的?万一被摔,你担得起责任吗?”,
北宫纯愣住。
江洛灵收一指,说:“本公主就要这匹马!”,
老马抬头看了看她,喷了一个响鼻,似乎想说:俺跑不动了!
北宫纯一脸惆怅,说:“大公主,你,你,你再考虑一下!骑这匹马,真的啥都学不会!”,
江洛灵说:“方才不是约定好了吗?我自己做主!”,
北宫纯摸了摸脸,只好照办。
冷夕颜她们三个待在阴凉处,兴致勃勃的看着远处的江洛灵和北宫纯。
念儿笑嘻嘻的说:“不知道大公主学的快不快!”,
阿沐说:“大公主特别聪慧,肯定很快学会!”,
念儿撇嘴说:“这里面的马儿可烈了,如果北宫少将军不贴身保护,大公主肯定害怕!这一害怕呀,可就……”,
冷夕颜说:“念儿,你安安静静的看,不好吗?”,
念儿闭了嘴,脸上却仍然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冷夕颜的眼里也有一丝笑意,贴身保护?
男女有了肌肤之亲,那不就……
终于,她们看到了江洛灵和她选好的马儿。
再一看北宫纯,看热闹的三个人都张大了嘴。
江洛灵骑在老马上,脸上神采飞扬。
北宫纯牵着老马,垂头丧气。
老马可能真的已经体力耗尽,走的格外慢。
北宫纯看了看远处的冷夕颜三人,重重叹气。
江洛灵问:“怎么了,北宫少将军?难道你不乐意教本公主?”,
北宫纯较忙摇头,说:“末将三生有幸!”,
江洛灵挑了挑眉毛,说:“甚好!那你就牵着马儿,陪我在这训练场走十圈!”,
“十……十圈!”,北宫纯的声音有些发抖。
如此大的训练场,如此老的马儿,走十圈,要走一天了!
江洛灵问:“怎么,你不乐意?”,
又来了!
北宫纯带着哭腔说:“末将三生有幸!”。
于是,垂头丧气的北宫纯牵着老马,缓慢行走在训练场上。
江洛灵坐在马上,一脸得意。
不仅冷夕颜她们,连训练场里的官员和养马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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