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见外面小厮通报,“世子,少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华月一愣,心道太子殿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想到之前的事情,这个太子爷说好听点是温良贤恭,说不好听了就是个愚笨呆瓜,二王爷都算计道他头上去了,还一头雾水呢!想到这里,华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十分不待见。
柏懿看她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可还没笑几声,就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了,带动了伤口,一张俊脸微微的有些扭曲。
华月忙上前去给他拍着胸口顺气,过了一会儿,柏懿方才安定下来,摆摆手道,“我没事。”又道,“请他进来吧,人家可是太子,这次可多亏了他手上的证物帮忙呢!”
华月不情不愿,但还是扬声道,“请进吧!”
太子身着淡金色便服,倒有些风骨傲然的模样,施施然走到屋内凳子上坐下,笑着问道,“世子的身体不要紧吧?”
“多谢太子劳心记挂,”柏懿抬了抬头,全身却难以动弹,苦笑道,“只是我无法起身行礼,还望太子殿下恕罪!”一边说着,一边拿眼角去瞟华月。
“不妨事,”太子忙伸出双手虚扶一把,笑道,“世子身上有伤,不便起身,不需什么大礼,还是好好养伤要紧。”
华月知道柏懿的意思,又见太子没有那些盛气凌人的臭架子,心中对他的怨怒不由得少了些,这才起身跟太子行了礼。
太子正要叫华月起身,只见门帘一下子被人掀开,随即走进来一个妖孽般的花孔雀,一边喋喋不休的叫道,“柏懿,你知不知道,今儿个为了你,小爷可被我父皇从大殿上赶出来了!”
来人正是万俟睿,一抬头看到太子,笑道,“大哥也在这儿?”又见到华月在一边儿站着,道,“小嫂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次柏懿能被这么快救出来,可全靠了我大哥手中的那些东西。怎么如今他到了你们这儿,道不道谢的我没听见,可是这茶也没有一杯么?”
华月无奈的瞪他一眼,心道这个人的嘴巴怎么这么欠抽啊!一边道,“如果不是你出现,又这般聒噪不休的话,我这里的茶已经递到太子殿下的手上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说完,转身叫海棠去准备茶水。
万俟睿无辜的申辩,“可别冤枉我,难道上次你到我府里去,我没有让你喝茶么?”
这边正拌着嘴,柏懿也不管他们,径自躺在床上休息,万俟睿不来烦他,他倒也乐得清闲。
茶水很快送了上来,华月一边看着海棠将茶杯端上桌子,一边冷淡道,“给你们喝茶使我们侯府的礼数,但这可不代表我就得向太子殿下道谢,我相公这一身的伤口还新鲜着呢,若不是太子识人不清,也不会无端为我们招来这桩祸事!”
太子闻言有些尴尬,柏懿忙道,“内子兴致直爽,心直口快,太子殿下请不要见怪。”
“不会,不会,哈哈。”太子见有台阶,忙打着哈哈又转开了话题和万俟睿闲聊起来。
这桩事情闹的虽然大,但他却也算得上个大赢家。虽说损失了一名心腹,但这人既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早晚会被人抓到把柄。好在他咬出了柏懿,却没有一星半点儿连累到太子,柏懿重伤,与他不但没有厉害关系,反而让安远侯从此绝了对二王爷的支持,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华月见他们三个大男人在这里,便看了看柏懿没什么状况,道,“你们聊着,我先出去了。”说完,吩咐了在屋里伺候的小丫鬟,小心照料世子爷。
华月本想着趁他们说话儿的功夫,她去厨房看能不能给柏懿熬一些补身子的汤药。柏懿虽说没伤到筋骨,但毕竟外伤也颇多,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她就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想着他快些好起来才好。
谁知万俟睿却突然开口。“你等一下,有件事情想必你会有兴趣,我告诉了你你再走。”
华月狐疑的停住脚步,转过身纳闷的看着万俟睿,这个人成天不是撒娇就是装娘,半点正事儿没有,他能有什么消息,还是自己感兴趣的?
万俟睿呵呵一笑,道,“关于你的好朋友杜晓风,想不想知道?”
乍然听到杜晓风的名字,这几天实在是坏事发生的太多,华月都有些神经紧张了,不由的顿时心头一跳,神情焦急起来,上前一把抓住默契哦瑞的胳膊,急道,“杜晓风怎么了?”
万俟睿被她这幅夸张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一撤身子和华月拉开了距离,疑惑道,“你这么激动干嘛?”
华月这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讪讪的抽挥手坐在柏懿的身边,向着万俟睿伸了伸手,示意道:我没什么,你接着说。
万俟睿这才道,“方才在朝上我不是提到让京兆府尹给柏懿和二哥做见证嘛,等下了朝和京兆府尹说闲话儿,才知道他的女儿杜晓风已经许配了人家了!”说着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那丫头性情直爽,样貌也是极好的,没想到已经许了人家,真是可惜,可惜呀!”
华月听他这话,半点惋惜的意思都没有,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便嗤笑一声,又问道,“不知道晓风是许的谁家?”
说到这话,万俟睿来了兴致,转头看着华月,眉眼之间尽是神秘兮兮,道,“你猜猜?我能肯定你是猜不着的!”
华月没好气的翻一个白眼,“既然知道我猜不出来干什么还要我猜,我不猜,你不说就算了!”
万俟睿却上了劲头,“哎,你就猜猜嘛,你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的,柏懿,大哥你们也猜猜!”
太子殿下忙摆摆手,笑道,“我跟杜小姐可不熟,也不知道她的性情,哪里能猜到她心仪哪家公子?况且京城的世家公子何其之多,叫我往哪里猜去?”
柏懿不耐烦的皱了眉头,“我说六王爷,如果你闲的难受可以去找你的相好儿们去解闷,别再这里烦我。”
柏懿此话一出,万俟睿顿时像吃了一个鸡蛋一样噎住说不出话来了,华月见状忙附和,“是啊相公,我们才不陪他瞎胡闹,他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赶明儿个我去找晓风玩,自然也就清楚了!”
万俟睿急忙道,“哎哎,我也没说我不告诉你们啊,哎呀算了,她订的那个人就是之前章三小姐要嫁的户部侍郎!”
华月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么个人,想到当时若不是章绣雪出了那档子事儿,想必现在和那个户部侍郎已经论及婚嫁了吧?谁知道天意弄人,没想到那人竟然和晓风成了一对儿。
想到当时章绣雪的事情,华月不由得看了一眼柏懿,柏懿正好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相遇,都是想起来当时的事情,华月心头一暖,虽然现在章绣雪很是凄惨,但这一切怪得了谁?如果不是她们心存恶意,也不会到头来害了自己。
华月虽不是心肠恶毒之人,却也不是圣母,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的善良仅仅在别人没有故意伤害她的前提下。
国家与国家之间还有一个犯我祖国者虽远必诛呢,更何况她本就是个有仇必报的小女子。
半晌,华月笑了笑,“早就听说这位户部侍郎是个不错的人,如今晓风既然定下了他,说明他必然是不错的。这样晓风也算是有福气的了!”
那位户部侍郎,听说是端王妃的内侄儿,家里的人很简单,只有个吃斋念佛的老太太和前妻留下的一个女儿,晓风若是嫁了她,倒也省去了大家族里这么写勾心斗角。当初,为章绣雪议亲的时候,不就是看上了这人这一点么?
柏懿见华月神色,忽而想道她,虽然安远侯府算得上是几个大家族中比较清静的了,整天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二娘素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人,若华月不是这样的直爽性子,像那些小姐们一样软弱,早就被欺负的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些,他心中又一次涌起一阵愧疚,他现在依然没有能力给华月随心所欲的生活,甚至不能保护她不受委屈,想到此,不由得紧紧握住了华月的手,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啊哦哦~”万俟睿眼神尖利,很快发觉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忙站起来打着哈哈道,“啊,大哥啊,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哈!”一边说一边使劲儿给太子殿下使眼色。
太子殿下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忍俊不禁,笑道,“是啊,我这出来也有半天了,听说离辰也受伤了,六弟,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他?”
“啊?”万俟离辰受伤的消息万俟睿倒还真的没听说,既听太子殿下这样说了,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两人便告了辞,一起走了。
华月小心的躺在柏懿身边,仔细不压到他的伤口,手指缠着他的头发玩,“相公,如果不是你生了病,咱们这样躺着说话儿也是挺好的。”
柏懿不说话,他眼神看着华月肌肤细腻的额头,心中却在不住的盘算…,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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