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月忧心柏懿,话一说完,脸多打个招呼都来不及,匆匆忙忙的就往府里跑。
已经有人将马车赶了过来,柏平走到万俟离辰身边,恭敬道,“小王爷,请上车。”
万俟离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了声“不必了”,转身牵着自己的马慢慢的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柏平看着他艰难的步子,突然觉得其实这个男人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自家主子如今可还在床上昏迷不醒呢,他哪里还有心思来担心别人,况且,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一个下人应该过问的。
华月并不清楚柏懿的情况,只是想到他已经回来了,就满心欢喜的往景初院跑去,可刚跑到门口,就见到围了很多人,一个一个都伸长了脖子朝里看去,脸上皆是焦急的神色。
华月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帘子被掀开,一个婆子端着盆水出来了。华月下意思的低头一看,那哪里还是水,简直都已经变成了血,红彤彤的有半盆之多。
华月的心“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她忙跑到门口,一把抓住海棠的手,“海棠,世子爷怎么了?”
海棠正一心担忧着柏懿的状况,冷不防手被人抓住,吓了一跳,一转头看到是华月,激动的反握住她的手,“少夫人,你回来了?”
原来当时柏平和柏安躺在路上昏迷了过去,有人认出他们是安远侯府的侍卫,便将人送了回来。等他们醒来才知道他们在路上突然遇袭,只是这时候华月早已不知去向了。
华月点点头,顾不上和她说别的,只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海棠一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道,“这……世子爷身上受了些伤——”
华月一听,果然更加焦急,抬脚就要往里冲,海棠忙拉住她,“少夫人慢些,太医正在给世子爷真挚,不要惊到了。”
华月这才沉住气,点点头,又道,“具体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一说。”
原来华月前脚离开四王府,四王爷后脚就出门入宫面见皇上去了。也不知他是怎么说的,只是随后便听说皇上龙颜大怒,气的将桌上的折子都扔了出去。一边责怪二王爷办事不利,一边很快的下了圣旨,着二王爷即刻放人。
且说侯爷一路与柏懿一起到了二王府,却被二王爷强行带去喝茶,手下则带走了柏懿,侯爷心中不安,提出要去看看柏懿。可二王爷却说那些人办事极有分寸,顿不会伤害柏懿。见二王爷不准,毕竟又是在二王府,侯爷纵是不放心却也无可奈何。只道是仗着安远侯府的势力,二王府想必不会真的将柏懿怎么样。
可谁知,时间越久,侯爷这心中越不安,终于坐不住了,强烈要求要去看柏懿,二王爷正在推脱之时,圣旨就来了。
侯爷这才得已见到柏懿,可是柏懿竟然早就被他们上了大刑!一身白衣早已看不出模样,身上到处都是刑具留下的痕迹,皮肉外翻鲜血模糊。
安远侯见到嫡长子变成这个样子,当场变脸,并由皇上送圣旨来的卫队将他们护送回了安远侯府。
华月知道,安远侯府虽然并没有多少实权在手,但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军中,都有着极高的声望,况且又对皇帝忠心耿耿,皇帝是断断不会自砍臂膀的。只是,这二王爷急功近利,竟然如此对待安远侯府的继承人,想必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可是,好不好过是他家的事,华月心中的大怒,二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他们,还真把他们当成了软柿子!
太医给柏懿诊治完,出来见到华月,忙行了礼又说了柏懿的情况虽看着狰狞,但却只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吃了药,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华月稍稍安了些心,轻手轻脚的进了屋里,柏懿还在昏迷,听紫苏说,柏懿被送回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着的,只不过一听说华月被人掳劫,又急又怒这才晕了过去。
华月走到床边,看到柏懿身上的伤,顿时觉得心内一阵撕裂般的痛楚,手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衫,却还是掩饰不住滔天的怒火.。
华月忍了半天,总算是压住这口火气,然而一看到柏懿这个样子,一时间心痛如绞,哪里还顾得上的别的?猛地站起来,走出去,“柏平,你去把府里身手利索的都召集起来,跟我去二王府讨回公道!”
柏平不可置信的看着华月,“这——”虽然看到柏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他也气的恨不得将二王府的人都杀了,可是,如今世子爷还没醒,而且,二王爷摆明是要对付他,如果此时贸然前去,若是让二王爷抓住把柄,那世子爷刚被送回来,身子都成了这样了,怎么能再经得住他们折腾啊!
华月一瞪眼,怒道,“怎么?”
海棠怕她真的做出什么捅破天的事情来,忙上前道,“少夫人别生气,不是柏平不肯去,只是,就算他去了,能调集的也只是一般的家丁侍卫,那些武功高强的他也调动不了,少夫人还是暂且忍了,等世子爷醒了再作打算吧!”
“不行,如果我们不去讨个说法,那个下流东西还以为我们安远侯府真的怕了他!柏平,你去还是不去?!”
解语见状,凑到华月耳边悄声道,“少夫人,海棠说得对,柏平调来的人怕是不中用,要真的有用的,不如用那块玉。”
玉?华月怔了怔,随即想起来自己刚过门的时候父侯送给她的那块玉,早被她随手扔在梳妆盒里了,柏懿只说是那是身份的象征,华月却没想到这块玉竟然还真有用处。
她让柏平稍后,随即到屋里取了那块玉出来递给他,“拿这个去,有多少要多少,要快!”
看着柏平匆匆离去的背景,华月只得耐心等着,其实她哪里不知道海棠和柏平他们在担心什么,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就该闹。若是安远侯府吃了这么大的亏还不吱声儿,叫人笑话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上位者的疑心最重,若是让皇上以为他们家如此忍辱负重有什么企图就不好了。
况且,既然皇上下旨将柏懿送回来,说明他不想和安远侯府把关系闹僵。如今二王爷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皇上未必不清楚,若是安远侯府一旦在这个时候有了异心,那可是国之大忌!所以说,无论华月怎么闹,皇上也不会真的怪罪。
柏平很快就挑了一对护卫来,华月虽不懂的他们品级,却也看的出来,他们个个都是骄傲挺拔的好男儿,这些人原本就是用来震慑二王府和应付二王府的侍卫的,又不指望他们行刺,这样已经很好了。
华月满意的点点头,很快带着他们来到了二王府。华月二话不说直冲大门,守门的护卫自是揽住他们的去路,华月也不说话,身后的护卫一言不发挥手便挑了他们的长枪,将人压在一边。
二王府的侍卫们见华月来时汹汹,看她身上的装扮和马车,就知道是安远侯府的人,不敢得罪,一边往后退一边叫人快去报告王爷。
华月片刻不等,一步步逼进了二王府,刚进大门,二王爷万俟钰已经出来了,叫声,“都退下吧!”
侍卫们如蒙大赦,忙退了下去。华月带来的人却一步也不离华月,跟着他逼进万俟钰。
万俟钰歉意的笑笑,“今日之事是本王做的不妥,没有调查清楚就将世子殿下请了来,手下的人又不知道分寸,伤害了世子殿下。不过看在他们也是一心想要调查真相的份儿上,夫人还请饶过他们,至于本王的不是,本王愿凭夫人责罚!”
华月冷冷一笑,怒道,“他们算个屁!不过是听主子命令行事的奴才,我纵然蠢笨了些,也犯不着和他们计较。既然二王爷这么有诚意让我责罚,本夫人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
听华月这么说,身后的侍卫一时间有点摸不着头脑,难不成少夫人不是来报仇,真的只是来讨个公道的?
又听华月继续道,“不过,我相公伤成那个样子,我身为他的妻子,确实心痛的不得了,这样吧,我也不做无礼的要求,刚才伤害我相公的人想必还在,就请他们出来,在我相公身上施加了多少刑具,就给二王爷一样一样试一遍,我相公身上的伤口,也请二王爷一道一道尝一遍。若是依了我,此时我们既往不咎,如何?”
“大胆,竟然这样跟王爷说话!”听完华月的话,万俟钰脸色顿变,不过一时之间还没有说话,身后的小厮就怒责华月。
“放肆!”华月清淡的一句,却是目光灼灼,威严不容侵犯,那小厮不由得低下头去。
华月哼道,“主子说话,下人也能随便插嘴?”又看着万俟钰,“既然王爷不愿意,那么,我还有一个办法。”
“夫人请说。”
华月四下环顾,半晌道,“咱们还是到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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