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请进。”
开始是用迷惑带有点不耐烦的眼神，看着师展和那位女士的。
没事敲什么门？
听女士说是周县长让找的，马上换成了满脸堆笑。
“打扰了。”师展说着就进了门。
这种地方，你要是客气，那就有可能在门口站半天，他们可是自封“财神爷”的。
“你是周副县长的同学吧。”这位行长还特意把副字说的很清楚。
在地方上，一般都习惯把副字给隐去，这样叫起来，听者高兴，叫者顺口，何乐而不为呢。
要是把副字说出来，有几种情况。
一种是副的身边有正职的在，便于区分就把副字叫上，这样让正职心里舒坦。
还有一种情况是，就像现在这位行长，他把副字说出来，意思就很明显是，我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位置上，卖多少面子就看我高兴不高兴了。
不过，他的上次还是挺毒辣的，一眼就看出来，师展可能是周春旭的同学。
“我跟周春旭是大学里的同学。”师展说道：“行长，你真有眼光。”
“啪”地一下，这位行长打了点火机点起香烟来。
说明他是抽烟的，可惜师展对这个感冒，又不好说。
这是一种暗示，你来找他行长有事，进门来连支烟也没有递，接下来的事，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请问，你有什么指示？”行长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来。
“我想贷点钱。”师展说道。
师展想试探一下，这位行长的态度。
“哦，这个……。”行长没看师展的脸就直接说了：“你可以找信贷股，他们可以给你办理，只要你符合贷款的条件，我想问题不太大，五万十万的，股长他们有权决定，然后再报我这里来审批。”行长停顿了一下，可能需要再说明一下吧：“如果他们有疑虑，我可以出面打个招呼，你毕竟是周副县长的同学嘛，再说了，看你的模样，这个还款能力是不用置疑的，你说是吧。”
“你们这里贷款，还有什么条件吗？”师展说道：“比如找车有企业作担保之类的。”
试探一下，看看他对此话有何反应。
“这个……。”行长一听，脸色有些变化，转而马上恢复正常：“就你贷点钱，不至于要找什么企业担保吧。”
接着这位行长还是挺耐心地给师展说了几种贷款的方式，抵押啊，信用啊，担保啊。
“你这种就信用贷吧，让信贷股操作一下，不难。”行长可能认为他已经给足面子了，说了这么多还这么详细。
要不是看在周春旭的面子上，还真的赖得理你。
他这意思，师展早就看出来了。
“你们银行有一个存贷比考核的吧。”师展又这样问道。
“这个嘛，跟你贷点钱关系不大。”行长挺同情师展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呀，最短缺的就是手上没有钱，是吧，要是有了钱，做什么事都方便多了。搞创业啊，搞投资啊，总少不了钱，可以理解。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先去信贷股咨询一下，要有什么问题，让信贷股打电话给我，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你看……。”
这位行长明显下达了逐客令，他把香烟在烟灰缸里用力地揿灭。
“行长，你可能理解错误。”师展说道：“我需要贷款的，可不是几万的问题。”
“哦……？”行长的脸色马上阴沉了起来。
我理解错误？
还不是几万的问题？
你到我这里来开什么玩笑？
“请问，你需要贷多少？”行长把手一伸问道。
“一千万。”师展说出了数字。
“你……。”行长一脸的恼怒地挥手说道：“你开什么玩笑，出去出去，我没空跟你开这种国际玩笑。”
“行长，还真不是开国际玩笑。”师展一点也不着急：“我真的需要贷这么多钱，你看有什么办法给……。”
师展想像他说的“操作”“操作”之类的话。
“你有企业担保吗？
你有信贷受信额度吗？
你有上级银行的批文吗？
你有项目配套文件吗？”
行长真的有些生气了：“你要有这些，我早就接到上级通知了，就我们这样的县级行，上千万的贷款是要经过省行审批的，你以为银行进门就能拿钱啊，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行长，你别急，我知道马上就要你给贷款一千万，你也办不到。”师展也毫不客气地说道：“现在是，我有钱，我想以存开贷，而且还不超过你原来的信贷规模，这样总可以操作吧。”
“你有钱？”行长更生气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你有钱搞什么贷款？你有钱拿出来用不就得了？有钱，一个月赚三千块就算有钱啦。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在这里跟我开玩笑，还拿着周春旭的牌头来，我怀疑周春旭有没有你这个同学，都值得考虑考虑。”
“我还真不认识周春旭。”师展干脆否认跟周春旭的关系，省得这位行长还一再地拿周春旭说事：“我就是想自己找你贷款，并且是让你把原来的展期贷款给放出去。如果是要贷款一千万，以存开贷，你需要我存进来多少钱？”
“你有钱？”行长像是看一个要饭地一样看着师展，那眼神分明是戏谑的：“你存五万我给你贷十万，你存五十万我给你贷二百万，怎么样，够放宽和优惠了吧，你马上去办好存款证明，再到我这里来说吧。”
“你的意思是……我存入五百万，你就可以答应贷款一千万喽。”师展进一步催逼他掉进自己挖的坑里来。
“可以，如果你有五百万存进来，我马上打电话让省行放给你一千万。”行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说道。
吹牛也不看看对象。
就凭你一个县支行的行长，一千万打个电话搞定，那国有银行早就全破产了。
“你说话算数？”师展看到对方进坑了，就想他要爬出这个坑时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行长看来已经跟师展杠上了，赤膊上阵来了。
“那好。”师展干脆翘起二郎腿来，摆出原来他应该有的姿态来：“你叫两个人来给我办个存款手续，我马上进账五千万。”
“什么……？”行长的眼睛翻白了，给师展气得就差七窍流血了：“我的妈也，你这人……吹牛怎么也不打一打草稿啊？”
“如果你能好好地帮我办成这笔业务，将来我可能有几十亿资金从你们行里走。”师展说道：“这就要看你这位行长的办事能力了。”
“几十亿……？”行长的双眼都发直了，就差嘴角流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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