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欢约苟无月醉生楼一叙,苟无月欣然前往。
“顾小姐回来,我都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实在对不住,这是这个月的利息和分红。”苟无月将盒子放在桌上。
成衣店开了起来,收益也非常可观。
旁人大概想不到,这家迅速崛起的成衣店背后,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在操持经营。
“苟小姐真是商业奇才。”顾清欢看着那盒白花花的银子,差点被闪瞎了眼。
这才几个月,她就开始拿分红了。
再看看苟无月,一身月白色的春装端庄大方,身边也跟了个伶俐的丫鬟。
想来苟家不用多久就要脱贫致富了。
真不知道那位常年吃土的苟大人知道了,会怎么想。
“那要多谢顾小姐鼎力相助。”苟无月不骄不躁,“上个月的利息和分红我已经交给你房里的丫鬟,你有空可以点一点。”
“哦,这事茯苓已经跟我说过了,没什么出入。”
“那就好。”苟无月本来担心她人不在盛京,手下的人会中饱私囊,故而提醒了一句。
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顾清欢活得坦荡,别人也都对她赤诚。
她像一束光,吸引着无数的人向她靠近。
就连自己也不例外。
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这个月的红利比之前少了些,主要是近来棉麻类布匹价格疯涨,店里的生意也受了些影响,不过绢丝类倒没什么变化。”
“棉麻?”顾清欢挑眉。
历来涨价,都是好东西先涨,怎么绢丝不涨,棉麻还能疯涨?
“顾小姐也觉得奇怪?”苟无月笑笑,“我让人去问过,其他店家都觉得可能只是一时波动,影响不大。”
“若真只是暂时的,那还好说……对了,咱们家的布料都是赵家布庄进的货?”
“咱、咱们?”
“怎么,我好歹算第一股东,难道还算不上半个自家人?”顾清欢将银子递给柔惠,自己倒了杯碧螺春。
茶香四溢,回味悠长。
这显然是要长聊的架势。
苟无月喜不自胜,“算!当然算!”
棉麻价格上涨这件事,说来蹊跷,但真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好的法子就是去货源问一问。
她知道顾清欢跟赵家关系好,这种事情也是她去比较妥当。
但让顾清欢已经出了钱,现在又要让她出力,苟无月总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幸好,顾清欢心明如镜,也愿意帮忙。
“明日我去一趟赵家,正好也拜访一下赵夫人。”
“多谢顾小姐!”
“自家人,说什么谢。”顾清欢笑笑,“还有你这称呼,小姐来小姐去真麻烦,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字。”
“这……”
“我觉得我的名字挺好听的。”顾清欢脸皮厚起来,简直无人能敌。
“是,清欢是个好名字。”苟无月忍俊不禁,“若不嫌弃,就叫我月儿吧,兄长与家父都是这么叫的。”
“还是叫阿月吧。”
月儿这个名字,跟顾卓口中的那位姨娘不谋而合,她叫起来有些尴尬。
苟无月不知缘由,只让她随意。
两人年龄相近,很谈得来,一路从经商聊到到医药,又聊到盛京最近的八卦,滔滔不绝。
眼看着一个时辰过去,柔惠小声提醒道:“小姐,你还病着呢……”
雅间本来不大,她声音再小,苟无月也听清楚。
“你病了?那怎么不早说,让我拉着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什么病,好些没有?”苟无月站起来。
顾清欢摆手,“哎,早就好了,我这个小丫鬟就爱瞎操心。”
“可是……”
苟无月还想说什么。
刚一开口,就听到雅间外有人敲门,道:“小姐,楚爷来了。”
说话的是萧漠。
他来了之后,季一这个半吊子彻底解放,终于不用身兼数职,他每天都要感慨一遍相爷英明。
萧漠话少,功夫又到家,就担下了随身护卫一职。
除了柔慧,大家都觉得很妥当。
听见他敲门,柔慧皱了皱眉,还是过去问:“哪个楚爷啊?”
“王爷身边那个。”他是不可能叫楚狂大爷的。
这么粗鄙诡异,像山大王一样的称呼,也只有他们家小姐才能叫得这么面不改色。
“……他来干什么?”
“应该是代王爷来请人。”
顾清欢今天出门的时候收到了慕容泽的帖子,但是因为之前跟他闹了不愉快,她一点都不想见他。
没想到这货居然找了过来,还是派的楚狂。
楚狂是个糙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半点道理都不讲。
顾清欢觉得很麻烦。
“我不想见他,我们从后门走吧。”
“可是现在人已经上来了,正在一户一户的找。”萧漠顿了顿,又道,“属下在门口守着,不会让他进来。”
身为下属,他很有为主子鞠躬尽瘁的觉悟。
但顾清欢觉得他应该拦不住楚狂。
再怎么说,人家之前怎么也是赤霄国的将军。
“你不想见这个人?”苟无月在旁边听了半天,忽然轻声问。
顾清欢拉着张脸,点头道:“一点也不想。”
“那我这里有个办法,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苟无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
楚狂带人踹开房门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坐在里面。
月白色的春衫得体大方,墨发簪花,举手投足都是端庄。
她面前放了盏碧螺春,见有人闯进来,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但很快又按捺了下去。
“公子何事?”十足的大家闺秀。
楚狂眯着眼,扫了眼屋内。
他五官俊美粗犷,目光过处更有种让人胆颤的魄力。
不怒自威。
苟无月身边的丫鬟吓得够呛,明明是他唐突冒昧,现在却连句斥责的话都不敢说,只能躲在旁边发抖。
“公子吓到我的丫鬟了。”苟无月轻声提醒。
她的声音像月夜最绵长的乐音,轻柔舒缓,稳重从容。
这让他想起多年前在赤霄宫中听过的一首曲子。
他不懂欣赏,只觉得好听。
“你一个人?”
“是。”
“一个人包下这么大的雅间,你钱多?”
“小女子喜静,让公子见笑了。”
“哼。”
说了两句,没发现什么端倪,他冷哼着准备走。
可就在转身的刹那,他发现她身后不远有处屏风,正好够藏人。
楚狂眼睛一眯,大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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