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威也看到了我,脸上立刻闪过一抹震惊,满面狐疑,眼神阴冷的看着我。
很明显,他完全没想到我会来。
我和许一菲不自觉的对望一眼,走进屋里。
我也一肚子狐疑,盯着肖威的腿,谢雨蔷说过我打断了他两根肋骨和右腿大腿骨,不过屈指一算,距离我打他到现在得有三个多月了,他的断骨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对,就算不能完全复原,也绝对不用坐轮椅了,可他为什么还坐轮椅呢?难道他要故意在法官和谢雨蔷面前装可怜?
我很怀疑是这个原因,据谢雨蔷描述,肖威貌粗心细,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不过,走到法官的办公桌前,我又仔细看了肖威的腿一眼,很奇怪,他右大腿的轮廓非常僵硬,那种僵硬,怎么看都不像伪装的。
我不由的纳闷极了。
“周法官,你好,这位就是李先生李晓,谢总的指定个人代表。”许一菲很客气的对桌子对面的法官介绍说。
“哦,李先生,你好。”法官站起来,隔着桌子伸过手来跟我握手。
“周法官你好。”我也连忙给他打了个招呼,这个法官穿着法院制服,一张圆脸,目光深邃,看上去很不简单的样子。
我和许一菲坐在左侧两张沙发上,和肖威面对面,我感觉的出,自从我进来以后,肖威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我身上。我坐下后,周法官很客气,亲手给我和许一菲各倒了一杯茶,然后又问果果的情况,我忙不迭的答应着,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瞟着肖威,肖威的目光随着我的答话变的越来越阴冷,他从我和周法官的对话里显然是明白了,谢雨蔷今天不会来了,我代替谢雨蔷来跟他打离婚。
“是这样啊,小果果真可怜,我一直想去看她,可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她都要化疗了。李先生,就请你回去转告一下雨蔷,明天我有空,下了班我就去。”周法官很诚恳的说着。
“好,我一定转告谢总,周法官您真是太客气了,工作这么忙还想着果果。”我连忙站起来道谢,甚至有点诚惶诚恐的感觉,这个周法官挺讨人喜欢的,他跟我这样一拉家常,我因为初到法院心里不由自主产生的那股紧张感立刻消失了。
“那咱们转入正题吧,李先生,您今天全权代表谢雨蔷女士。不知道谢雨蔷女士对你说清楚了没有,她和肖威先生的离婚,并不是自愿离婚,而是起诉离婚。也就是说,谢雨蔷女士希望离婚,是起诉方,而肖威先生不希望离婚,按照《婚姻法》和《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在法庭正式开庭前,夫妻双方要对法官做一次陈述,现在您和肖威先生都到了,要不你们商量一下,谁先来?”周法官慢慢的说着。
“且慢,周法官,这太荒谬了,我跟谢雨蔷离婚,他怎么能代表谢雨蔷呢?!”肖威愤怒的说道。
“肖先生,这你就说错了,李先生的确可以代表谢女士,这是法律依据。”周法官淡淡的说着,从桌子上拿了本《民事诉讼法》翻开递给肖威。
我看不清书上的内容,但见肖威扫了一眼,便皱起眉头不再说话。
“两位,你们到底谁先来。”周法官合上书,又看看我和肖威。
这个时候,如果我再不开窍可就成傻比了,我立刻道:“我!周法官,我先来!”
“好,那就请你先陈述。”
我清了清嗓子,尽管自己其实不懂该怎么在法官面前陈述一个人的婚姻状况和离婚理由,不过,这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头脑非常清楚,谢雨蔷自从和肖威结婚以来,肖威对她所做的种种丑恶事情,历历在目。
“周法官,谢雨蔷女士和肖威是在2015年8月结的婚,婚后,谢雨蔷就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她当时是深爱着肖威的,不过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跟肖威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肖威的一个诡计。”
当下,我口若悬河的讲起来,把肖威欺骗谢雨蔷黑谢雨蔷的钱,和他冷对果果并出轨陈丽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遍。
讲着讲着,我融入了自己的感情,也许是由于我爱上了谢雨蔷的缘故,也许是由于我也遭遇过爱人的欺骗和背叛的缘故,我的心和谢雨蔷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在法官面前讲述着她的故事,我忽然非常深刻的体会到了她的心伤和委屈,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她的心曲,作为女人,其实内心是远比男人更加渴望爱情珍视爱情的,当谢雨蔷被果果的爸爸抛弃后,谢雨蔷再次爱上肖威时,她那时的心理无疑是非常复杂非常微妙的,她肯定感激肖威,感激他不嫌弃自己,又给了自己一次幸福的机会,她肯定也对肖威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女人真正想要的那种被呵护被宠爱的小幸福,她说不定还会担心,担心着肖威某天会离她而去,要知道,这些复杂而微妙的感受,正是一个女人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表现啊,但谢雨蔷肯定没有想到,她这次付出了更火热的爱情,换来的却是一场更彻底的欺骗。
足足过了近两个小时,十点一刻,我才把全部事情讲完,那杯茶都已经凉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周法官,谢雨蔷前天还对我说,这几年她最渴望的一件事就是跟肖威离婚,她希望离婚以后,能够心境完全自由的,陪着果果走过最后这段日子。我不知道肖威为什么不肯答应跟谢雨蔷离婚,到了这种时候,我希望肖先生能表现出一点男人的尊严,放过一个已经无比憎恨他的女人。”我最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的,在法官面前,我怎么也得表现的稍微文明一点。
彻底讲完后,房间里一片沉寂,墙上的挂钟“滴滴”的走动着;我感觉到,三个人都被我的话吸引住了,许一菲瞪大了眼,周法官神色肃穆,肖威脸上则是阴晴不定,眼睛闪着如毒蛇一般的光芒。
“李先生,你陈述完了?”几秒钟后,周法官问我。
“对!”
“那肖先生请讲一讲吧。”周法官保持着职业性的冷静说道。
“好啊,周法官,李晓先生往我身上泼了近两个小时脏水,你也应该给我个机会辩解一下了。”肖威淡淡的说着,伸手从背后拿出一个公文包,掏出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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