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潼很快冲好了奶粉,拿过来失失慌慌就要喂给哭个不停的小家伙。
苏鸾连忙制止。
“孩子嘴皮子嫩,你试一下温度,别烫着他了。”
醒了有一会儿了,虽然声音依旧虚弱,但好歹说话没那么累了。
叶轻潼吐吐舌头,抬手把奶瓶倒过来挤了一滴在手背上,感觉还是有点烫,连忙打开盖子摇晃了好半天。
看孩子哭得可怜,又去接了一碗冷水把奶瓶冰在里面降温。
放了四五分钟感觉可以了才拿出来喂给宝宝。
奶嘴刚送到嘴边,小家伙就本能的一口咬住吸吮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可见是饿极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叶轻潼才一手托着奶瓶一手夸张的擦擦额头道:
“太可怕了,刚出生就哭的这么响。”
苏鸾莞尔,唇角勾动了一下,又黯然垂下眸子。
怎么能不在意?
小卫,那个给自己取名叫“骑士”,说要守护她的孩子。
就这么没了。
如果凤蝶是她的同伴,是她心底深埋的痛。
小卫就是她的亲弟弟,是她最想守护的一片净土。
当年离开的时候说了要来接他的,可她食言了。
在她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其实她想过将来有一天扳倒了帝天,就让小卫来当她的弟弟,让他也姓叶。
可是,终究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个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愿意帮她,愿意守护她的孩子,终究还是被她辜负了。
她知道慕遇城让楚韵封闭她的记忆也是为她考虑,但心里难受的厉害。
其实并不是怪慕遇城,只是恨自己为什么要忘记当初的约定,为什么要忘掉那个想要守护她的孩子。
想当初,她离开的前一天去找小卫。
小卫刚训练结束,回房间里看到她在等着时满脸惊讶,眼底还有惊喜涌现。
但是惊喜的情绪转瞬即逝,想到她明天就要离开,他眼底又流露出当时她看不懂或者说假装不懂的复杂情绪。
其实当时她和小卫都知道,她这一去九死一生,两人再见无期。
可她还是说如果能成功逃出去,一定会想办法回来救他。
他也任性的对她说,你一定要成功,我等你回来救我。
“堂姐,他又睡了。”
叶轻潼喂好了奶粉,刚把奶瓶拿开,再转身见孩子吧砸一下小嘴,脑袋在苏鸾怀里动了动又闭上眼睛睡了。
不由得惊奇的喊。
她的喊声把苏鸾从回忆里惊醒,低头看看怀里的小家伙,唇角扯出一抹微笑。
看到苏鸾唇边的笑,叶轻潼心里的惊跳才停下来。
苏鸾之前的表情很吓人。
那种痛到极致,了无生趣的表情,让她感到不安。
她不知道苏鸾和慕遇城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和白诗诗之前说的话有关系。
她不敢追问,只想办法让苏鸾转移注意。
“堂姐,你睡一会儿吧。”
苏鸾看起来虚弱的厉害,脸颊也透着不正常的红。
身上连着输液的管子之外还有输血管。
苏鸾疲惫的点点头,再看一眼儿子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慕遇城离开病房,抬头看着天空。
八月的天正是最热的时候,但此刻天空阴云密布,乌云沉甸甸的压下来,像浸满了墨汁一般,仿佛随手拧一把就能拧出一大盆水。
就像,他的心情。
长长吐出一口气,上车把尚北赶下来,让他上楼去照顾着苏鸾,自己开车离开医院。
坐在驾驶座上,他幽深的墨眸倏地变得冷锐,脸颊紧绷起来。
没多久,路家迎来了不速之客。
“慕先生,您是走错路了吧?”
路少宇恰好在家,听到佣人回报出来看到慕遇城,皮笑肉不笑道。
“我找白诗诗。”
慕遇城俊脸冷沉,声音像是淬了冰,凛冽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路少宇微微扬眉,脸色也不好看: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慕先生。前一任妻子被你藏起来也就罢了,现在连诗诗也不肯放过吗?”
“同性恋结婚,网上有种说法叫骗婚。”
很少有人敢在路少宇面前说起同性恋,还是这种略带嘲讽的语气。
尤其是在路少宇认祖归宗,正式成为路家人之后。
“我不知道慕先生在说什么。”
路少宇攥紧拳头,脸上却还维持着笑。
只是笑容有些僵硬。
“不知道吗?杜奇现在可是在a国买醉呢。夜夜笙歌,只为了一个伤害他的男人。”
慕遇城冷笑,毫不留情的撕开路少宇的虚伪。
同性恋没错,他也不会歧视同性恋。
只是路少宇这样的,犯到了他的头上,就真的恶心了。
“我和杜奇只是普通朋友,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要这样诋毁我。慕先生,倒是你,这个时候不在公司,就不怕公司被掏空了吗?”
“把白诗诗叫出来,我立刻就走。”
慕遇城近前一步,眸光冷锐,态度强硬。
“虽然我不如慕先生在商场的手段,但我的未婚妻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如果慕先生要祝福我们,请下个月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一定竭诚相待。”
路少宇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脸色难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
为了挽回面子,挺直脊背道。
“别让我说第三遍,否则你会后悔的。”
慕遇城冷笑,嘴角的弧度带着些许嘲讽。
“慕氏总裁原来这么不讲道理吗?我未婚妻怀孕了,为什么要来见你?如果慕先生有什么急事,可以告诉我,让我来转告。”
路少宇心脏狂跳,仍然咬定不松口。
“自己也是怀孕的人,却要去刺激别的孕妇。最后一次机会。”
慕遇城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手指定在拨通键上。
路少宇正要继续态度强硬的拒绝,电话忽然响了。
是路老爷子打来的。
“让白诗诗出来见他!”
电话刚接通,路老爷子沉稳老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路少宇紧紧攥着手机,神色复杂。
此时最让他难受的反而不是慕遇城的咄咄逼人。
只这几句话的功夫,爷爷不但知道慕遇城来了,还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他忍辱负重回到路家,难道就是为了被人当奴才使唤,当犯人监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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