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苏鸾抬眸望着白诗诗,眸光淡漠,没有痛恨没有悲悯,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从白诗诗给她下药,找人糟蹋她那天起。
从白诗诗偷走苏氏新品资料,并且这件事成为苏明业跳楼的诱因那时起。
她对这个人就已经是恨到了极点。
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不会得到宽恕和谅解。
她羡慕她命好,缺毁了她的幸福。
嫉妒是恶魔,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知道你不爱听,就当是我犯神经吧。苏鸾,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以后见面,就当彼此是陌生人吧。"
白诗诗抿了一下唇角,笑容恬静,有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鸾重新垂下眼眸,忽然想起第一次看到白诗诗的时候。
看起来那么纤细柔弱的一个人。
她是莫旭东的表妹,那个时候她和莫旭东关系不错,和白诗诗见过几次,其实还不到关系好的地步。
后来通过他们认识了慕子阳,妈妈又让她和慕子阳订婚。
一来二去的,就这么熟络起来。
桑一一在G市,不常见面,她身边最好的朋友大概就是白诗诗了。
"我今天来其实不全是为了说那些的。"
并没有介意苏鸾的态度,白诗诗浅浅笑着。
苏鸾从没见过她这么平和的样子。
怀孕的女人心态总会有所变化的,不是所有人都是白静柔那样。
尽管这个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甚至只是白诗诗算计来的,又不被期待。
但白诗诗的心真的为这个孩子改变了。
她没有了以前的戾气,眼神里多了温柔的东西。
看向腹部的目光很复杂,并不完全是厌恶。
"路少宇和路奇平的关系很奇怪。路奇平并不完全信任他。表面上坚持让他回路家的人是路奇平,但实际上他是和路老爷子一路的。之前路奇平被分派到分公司,总公司的权利和势力被全部剥离,都是路少宇帮路老爷子做的。"
白诗诗不等苏鸾回应,回头确认门被关上,才低声道。
苏鸾皱眉,路家的局势她不懂。
但路少宇听路老爷子的,这让她挺意外的。
一直以来,路少宇在路家地位尴尬。
谁都知道路老爷子和路夫人其实都不待见他,只有路奇平坚持让他认祖归宗。
路奇平到分公司以后,路少宇也没有被抬高位置,在路家和路氏的身份依旧尴尬。
说路老爷子倚重他,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他们都在做戏,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在路家知道的就是这些。还有,之前帝天有个人来帝都出任务,被路老爷子扣了起来。但是扣起来之后路老爷子把那个人交给了路少宇,是路少宇把他弄死的……"
白诗诗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苏鸾的耳朵里。
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狠狠炸开。
除了白诗诗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帝天有个人来帝都出任务……
被路老爷子扣了起来……
路少宇把他弄死了……
这些话像被谁录了下来,一遍遍在她脑海回放。
记忆里缺失的部分一下被填满,努力去找寻那丢掉的东西。
觉得仿佛马上就要想起来了,可就像从墙缝里钻出来的一根发丝。
伸手去抓,那根发丝在指尖一次次溜过,不管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终于抓住的刹那,用力一扯,崩断了,了无踪迹。
"堂姐,堂姐!"
叶轻瞳原本只是警惕的看着白诗诗,对她说的那些话鄙夷多于好奇。
忽然身后苏鸾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回头看到苏鸾煞白的脸色。
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紧紧抓住腹部位置的被子,看起来像是头疼肚子也疼,一脸痛苦,不知道要捂哪里才好的样子。
苏鸾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那几句话像是魔咒一样狠狠订在她的灵魂里。
肚子一阵阵的抽搐,疼的厉害。
她张大嘴用力的呼吸着,胸口疼的几乎爆炸,肺里胀痛的厉害。
"你滚,你快滚!"
叶轻瞳一手扶着苏鸾的肩膀,一只手去按床头的呼叫器。
回头看到白诗诗呆呆的坐在那里,眼里似乎有些担心的情绪,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喊。
白诗诗垂下视线,起身往外走。
打开门后,回头看了看,苏鸾的脸已经有些发青,看起来随时都要昏厥过去的样子,叶轻瞳着急的一遍遍拍打着呼叫器。
呼叫器接通,她又语无伦次的喊医生护士赶快过来。
她真的没想到这几句话会让苏鸾有那么大的反应。
只是觉得这些消息对他们或许会有用。
已经决定了要彻底和过去做个了断,弥补也好,悔改也罢,在了断之前她想为苏鸾做点事,弥补一下自己以前犯下的错。
最重要的是,为肚子里这个孩子积德。
她真的没想到会害苏鸾情绪这么激动。
狠狠咬了一下唇瓣,白诗诗低头快步离开病房。
再见。
叶轻瞳刚挂断呼叫器,低头看到苏鸾输液的手因为太用力抓被子,扎针的地方已经鼓起一个大包。
顾不得等护士过来,自己一把拽掉她手背上的针头,帮忙按着针眼,急得快哭了。
医生过来看了一下苏鸾的情况,血压过低,宫内痉挛,但是宫口还没开完。
本来打算顺产的,现在只能做剖腹产了。
叶轻瞳做不了主,在护士给苏鸾备皮的时候给慕遇城打了电话。
慕遇城让她先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然后挂断电话就往医院赶。
备皮快结束的时候,尚南过来了。
"怎么回事?"
看到病房里鸡飞狗跳,尚南一下子慌了。
"堂姐晕过去了。你们怎么回事,她输液身边怎么也没个人陪着?"
叶轻瞳急的不行,看到尚南这个时候才过来,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质问。
"少夫人不让陪。她说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我,我下楼去打了个电话。我是确定医生说少夫人和孩子都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才敢走开的。"
尚南一脸悔恨。
早知道这样,他是打死都不敢离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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