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野鸡皮内的油被烤出来,掉入火里,发出的声响拉回李海棠的思绪。????
火光下,萧陵川垂眸,正在翻动的穿透野鸡的铁钳,动作一丝不苟。
他的指节宽大,指甲附近有一层粗粝的老茧,看上去就有练武之人的力量感。????
李海棠一手托腮,定定地看着自家夫君,认真的男人让人着迷,她心中有一种骄傲的情绪油然而生。????
野人夫君,是她一个人的,处处以她为先,体贴周到,别人越是羡慕嫉妒恨,她越幸福。????
“怎么了?”????
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萧陵川微微抬起头,眼里的冰霜早已化成暖流,“是不是饿了?”????
“恩。”????
李海棠乖巧地点头,不敢再看他,只得紧盯着那只金黄色油汪汪的野鸡,恨不得立刻吞入肚腹。????
“马上就好。”
为了更加入味,萧陵川在鸡皮上,刷了一层蜂蜜。
蜂蜜的香味立马弥漫在空气中,有股香甜,让人食指大动
“我不记得,咱们有带这个啊。”
李海棠动了动唇,她是真饿了,感觉现在眼前不管是啥,她都能快速消灭。
小院里的菜蔬有限,都是素菜,前几日在方山村几乎是日日食素,仅有的肉片,要六个人抢,分不到嘴里几块,她现在见到山鸡,口水哗啦啦地。
“刚刚我掏了蜂窝。”
萧陵川面不改色,把鸡肉用刀片好,装在树枝编织的小竹筐里,李海棠立刻扑上去。????
“真好吃!”????
蜂蜜渗入到鸡肉中,有甜滋滋的味道,加上之前腌渍放的辣椒,又甜又辣,外焦里嫩,好吃得恨不得吞掉舌头。????
李海棠狼吞虎咽,吃了半只后,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了,她想起最近的遭遇,真是一言难尽。
山鸡的另一半,剩下的被自家野人夫君几口解决。
月亮当空,正好爬到树顶上空,皎洁的月光洒在石台前面的空地上,满是清辉。????
野花野草上,点点露水,正在寂静地聆听二人说话。????
“夫君。”????
李海棠用温水洗去手上的油渍,支支吾吾,最后化为唇边一抹叹息。
“有心事?”
萧陵川在火堆内丢了几块柴禾,返回后,坐在自家娘子身侧,听她说话。
山野里寒凉,火堆没有他的胸膛暖。
琐事太多,未来还有那么多的未知,李海棠突然有一种索然无味之感。
就好比住在鹿城乡下的庄子上,爆发了瘟疫,而出门坐船,船也翻了。
今天都不晓得明天如何,意外太多,经历过生死一瞬间,她只想更珍惜眼下。
日子过一天就少了一天,就能活到一百岁,还是固定的天数,不够,真的不够。
若是人能有几辈子的时间来相遇,在一起,那就好了。
他们夫妻之间,只差几个小包子,就真正的圆满。
那真的是一家几口,和和美美的,在自家院子,有她,野人夫君,小包子,还有小弟,说不定还有弟媳妇儿。
篱笆围墙,院子干净,养着鸡鸭,这样的日子,才是她该向往的生活。
“娘子,我和你之间,就算没有小娃,也一样圆满。”
萧陵川看向李海棠,说得情真意切,打消她心里的不好想法。
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是娘子,别人全部靠边站,若女子生产,注定要在鬼门关之前走一遭,他又怎么能放心!
比起孩子,他更不想失去她。
两个人也挺好,只要是她就很满足,别无他求。
想着她躺在床上,疼痛,无助,甚至有死去的风险,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萧陵川只觉得自己没用,若是能替娘子生孩子就好了。
他不要这种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事情,他喜欢事情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觉。
不由地抱紧怀里的娘子,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李海棠依偎在萧陵川怀里,本来是她犯了矫情,结果却让野人夫君陷入恐慌。
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以后的事,以后再提,过好当下的每一天才最重要。
…………
一夜过去,第二日清晨。
方芍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慌忙地问道:“夫君,我们怎么能在山里过夜,回去怎么和如意解释……”????
张大小姐发现她和自家夫君失踪,不能小题大做地去报官吧?
李海棠不确定,昨夜有些累,现在走路腿都不哆嗦。
“我们不在,她应该求之不得。”????
萧陵川神清气爽,把自家聒噪的娘子打横抱住,施展轻功下山。
时间还早,小镇上没几个人,只有一处刚刚支起的早点摊子。
一夜耗费体力,李海棠又饿了,她坐在小摊前,等着热乎乎的鸡汁大包子。
咬开外皮,里面是嫩嫩的鸡肉,吸到嘴里,还有一股香咸的汁儿,回味无穷。
高手在民间,百姓的智慧无穷,李海棠去过大酒楼,也经常在街头巷尾的小摊买点东西,她更喜欢吃。
价钱便宜,量大,接地气。
在大酒楼一盘烧鸡就能卖到二两银子,被宣传是草原绿鸟鸡,饿了吃青草,馋了食蚂蚱。
其实就是农家土鸡,没一点区别。论肉质,还不如山鸡肉紧致。
“老板,再上一碗八宝粥,另外再蒸两屉包子,我们拿走。”
李海棠把剩下的包子退给自家夫君,又享受甜滋滋的八宝粥。
最近几日担惊受怕,吃食上能糊弄就糊弄,方山村也没有啥好东西,现在也该养养胃了。
夫妻俩吃完早饭,打包给张如意和卢二愣子带走一些。
回到小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
李海棠一进门,就看到地上的血迹,成发散状,她揉揉眉心,“夫君,咱俩一晚上不在,不会又出什么状况了吧?”
她脑海里一幕幕闪现张大小姐剁了卢二愣子的具体细节。
嘴角微抽,不会是真的在他们不在的时候发生啥惊天大秘案了吧?
“这是鸡血。”
萧陵川低头看了一眼,摇摇头,推开灶间的门,血迹蔓延到灶间,大锅内,还剩下些残羹冷炙。
很显然,昨夜二人不在,张如意夫妻炖了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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