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一走,蕾蕾就提出要去放烟火,最先同意的当然是雷佳心,她抱着关榆的大腿,一个劲的祈求:“妈妈妈妈,去放吧,我们想看,拜托了。”
关榆原是不同意孩子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以前从电视上报纸上,看了很多鞭火伤人的事,她的几个孩子还小,所以不同意。
可是现在,一个两个三个,排成队站在她面前,仰着一张小脸,用黑亮黑视的眼珠子看着她,就算是刻石头心,也恐怕会受不了这样的眼神。
“好……吧。不过你们不许玩,只许看……哎,慢点。”就在点头的那一刹那,全都欢呼一声,冲向了外面。
这是山上,树木很多,前些年是禁止在山上放烟火的。可是近几年,还是由当地有关部门划分出了一块专门燃放烟花的地方,理由是最这这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小情侣喜欢玩浪漫,城市不许放,那就跑到山上来哄女朋友高兴,政府有时候既然管不住,那就索性放开制度,规划地方让人们在这一年一度的时间好好尽情玩乐一下。
可喜的是,这块地方,离关榆们住的地方不远,走路也只需要花几分钟,拿了几个手电筒,蕾蕾和关榆领着孩子率先在前面走路,雷慰夜开车栽着雷父陈母还有烟花驱往目的地。
他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哪里玩了起来。
雷慰夜将烟花拿出来,放在一块空地上,孩子们一窝蜂的涌过来,雷慰夜喝退他们,点燃了烟花,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黑色的夜晚,开出绚丽五光十色的花朵。
他说:“任着绚丽多彩的景色,也不及你眉眼之间的一分。”
每每有烟花升上天空,就将地上的人儿照亮,关榆站在雷慰夜身边,蕾蕾和几个小孩子站在一块,雷父陈母好像也年轻了一把,站在着雪白的天地之中,感受这世间万种情缘。
“真漂亮,好美呀。”
“我们明年还来这里来,好不好,亲爱的。”
“好,都依你。”
耳边是几对小情侣之间的呢喃,雷慰夜听了会心的一笑,他侧过头来,看到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关榆,心里被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充满占据。
感受到他的目光,关榆移动视线看过来,黑色的瞳仁在一闪一灭的亮光,显得更加清亮:“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雷慰夜冲她一笑,摇摇头,抬头看着天空,突然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你比这烟火还要漂亮。”
多自里们。任着绚丽多彩的景色,也不及你眉眼之间的一分。
关榆还愣在那里,雷慰夜已经去将跑远的雷佳心找了回来,她还在怔忡间,肩膀突然被人撞了撞,关榆回神,蕾蕾迷茫的看着她:“你怎么了,一副元神出窍的模样。”
雷佳心跑的太急,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可她没哭,只是倔强的抿着嘴任由雷慰夜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
若是别人家的孩子,父母上前心肝宝贝的去叫,孩子必定早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可是这丫头从来不是这样,她很少哭,不像佳期。好像他们两个之间,一个将另一个的眼泪给抢了过来。
“蕾蕾,我这一生做多很多傻事,可是唯一一件值得我骄傲的事,就是嫁给了你大哥。”
蕾蕾怔了一下,突然默不做声了。直到好久后,关榆回神,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在看蕾蕾的那副神情,她知道,她的话,在这样的时间地点,肯定又触及了蕾蕾心底的伤心事。
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可是蕾蕾却形影单只。
“小蕾……我……”关榆张了张嘴,语不成句,蕾蕾忽然一抬头,冲她一笑,“大嫂,你说的对,我大哥确实是一个好男人,而你也是一个好女人,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我祝福你们。”
关榆无声一叹:“谢谢。”
“呵。”蕾蕾却低低一笑,“就在刚才,我跟大哥回来的时候,你爬那么高的梯子,我在旁边看着,看到他惊吓的样子,连车都没停稳就急急跑了下去。我就知道,我大哥惨了,这一辈子就死心塌地在你身上了。”
关榆嗔看了她一眼:“小丫头,话里有话。”
“没有,还真没有。”蕾蕾失笑否认,“我是真心祝福你们,希望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让我相信,现在这个社会上除了利欲熏心的东西,还有一些情感是我们值得去努力追求的。”
关榆笑着摇了摇头:“你才多大呀,就说这样的话,搞得像看破红尘一样。”
蕾蕾假装掩面而泣,哀哀叫道:“老了呀,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如何能不看破红尘世俗呀……”
“说到这个,哼哼。”关榆拉下她的衣袖,一本正经看着她,“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蕾蕾看她这样,也收了刚才笑闹的表情。
犹豫片刻,关榆才慢慢说道:“我跟你大哥商量,想让你上电视上去相亲,你看呀,现在电视相亲多火呀,那么多精英份子ceo的,我觉得肯定能找出一个跟你匹配的人出来,蕾蕾你说是不……”
“停停!”蕾蕾一副你饶了我的表情,“怎么皇上不急太监急,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一个人简简单单,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关榆拿她的话堵她:“是你说的呀,是你说你老了,快奔三了,要看破红尘世俗了,所以我才替你着急的呀!”
“……”
“你是不是害羞呀?”关榆又问,“没关系,咱们报名的时候,跟人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戴个面具什么的。”
“……”
“或者是你今天晚上在考虑考虑,明天跟我答复也行。”
“……”
她一直沉默,关榆终于怒了:“好了,你给句明话,去不去?!”
蕾蕾终于松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里也很感动。可是,我真的不想去,也不可能会去。大嫂,对不起。”
她拒绝的这么干脆明了,关榆有些失望,摇摇头:“没什么,我也不能强迫你干你不喜欢干的事情,不去就不去吧。”
沉默半响后,又问:“可是小蕾,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过下去,一个人,不再允许别人进入你的心。”
随着她的话落地,耳边是‘砰’的一声烟花盛开的声音,蕾蕾看着极其灿烂的火花,明明很漂亮很美丽,却只是短短留了那一瞬间。
“我不知道,也行会,也许不会。”蕾蕾失神的望着天空,“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贸贸然去找一个人,那样对我自己不负责任,对另外一个人也是不负责任的。再等等吧,那个人总会出现的。如果我命中注定的那人以后都不会出现,那么或许是老天也让我一辈子一个人。”
关榆并不认同她这样的说法:“你这是不给你自己机会,也不给别人机会,并不是不负责任。”
蕾蕾嘴角弯了弯:“或许你说的也对。可是——”她伸了伸手,纤细的手指放在心脏处,声音比这夜色还轻柔,“——可是这里封闭的,我打不开它,尽管我很努力的想让别人走进来,可是不行,真的不行。”
这样话太过凄然,关榆听得无言以对,只能把她的手拉下来,拍了拍她肩膀。
到后面的时候,雷父陈母想回去了,关榆和蕾蕾也认为已经没什么意思了,都同意回家去休息,可是小孩子却对这里恋恋不舍,极不想走。
可是不想走又如何,看着大人一个人往回家的方向走,好像大有不管他们的意思,小孩子经不得吓,一吓心就慌,都拔腿朝前跑去。
身后的夜空又归于平静,刚才的绚烂已不在,转瞬即逝如同过眼云烟。
*
春节过后就是拜年,头两年里雷父和陈母都忙,他们长辈里那边的几个兄弟姐妹各有各的工作,而且有的不在国内,所以谁都没有在一块聚过。
今年听说蕾蕾回来,而且又巧好都有时间,所以初二这天,基本上,都重新聚在了一起。。
关榆觉得这几年自己嫁给雷慰夜后,也算见多识广了,可是没想到,今天来的好几家人,好几个枝脉,什么红二代富二代,一个个的身家和官衔都要吓死人,关榆再一次成功的被唬住。
这次的聚首不是在雷慰夜和关榆的那个别墅里,而是真正的回到了雷父现在住的地,雷宅。
家里人很多,兄弟之间,姐妹之间,妯娌之间……人多的就像个宴会,厨房里佣人也很忙,所以关榆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基本上没人发现她。
关榆原本是打算来厨房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忙的地方,可是来了一看,更本没她插手的地方,而且她也发现,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她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客厅里陪客人,自己也安安分分当个客人。
一早上没吃东西,她肚子已经很饿了,既然都已经来了,她想找点东西吃,刚摸到角落里的那个冰箱处,她还没先下手,另一个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先了她一步。
关榆抬头看过去,彻底愣住:“江……墨?”
可不正是江墨,那个几年前,狠狠伤了关榆一把,以及伤了他自己一把的江墨。
江墨看到她也只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就笑了:“原来是大表嫂,我说怎么在客厅里没看到你,原来跑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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