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纷纷站了起来,雷慰夜来到关榆面前,旁若无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说:“我要回局里一趟,你要是无聊就让小蕾留下来陪你,要不就出去逛逛,晚上等我回来。”
关榆点点头。
这一个星期没有去工作,局里虽说没乱,可是都在猜测他怎么一个音信也没有,要不真的非等着自己回去,雷慰夜也是不愿意走的。
他走了,老爷子才开口发话:“行了,小蕾你们都回去吧,我留下来。”
“爷爷,大哥都说了,让我留下来陪小榆。”蕾蕾挽着关榆的胳膊,撅着嘴撒娇。
老爷子被她的样子逗笑:“好了好了,你乖一点,我还有事跟小榆说。”
“蕾蕾,我们走吧。”汤水淼这时出声,强行拉了蕾蕾的手就往外面拖,两个人你拉我扯的终于还是出去了。
偌大的房子里又安静下来。
“丫头,陪老头子我到外面走走吧。”老爷子收回目光,突然说道。面子个还。
这栋别墅半山腰上,四周有山有水,平时很是清净,而且也很凉爽。房子面积很大,前院是修了个车库,后院里却是一片光秃秃的,只有一片青草地,还有一些靶子而锻炼身体用的器材。
这里是雷慰夜常爱来的地方,关榆还记得,半年前他教自己在这里怎么用抢,怎么打靶。如今她又一次来到这里,摸到了那些靶子。
“几个孙子里面,阿夜我是对他最严厉的。小时候他就表现出对抢支这方面惊人的天赋,我当时很高兴,知道他长大以为绝对能成器,所以对他也就格外严厉。”老爷子也站着那些草靶面前,他一说话,留着的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他也不负众望,果然越来越出息,我和家里人的愿意是让他从军的,可是他有自己的想法,他退伍后就直接入了警,为这件事他爸当初还跟他吵过一阵子,后来他能力出众,没过几年就成绩赫赫,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上升,是他同龄里面最有能力的一个。”
关榆能想象的出来那些年属于他的骄傲,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自己,她真该满足了。
老头子看着她笑了一笑,继续说:“他的能力不可能只限于当个小小的警察局长,他将来会有更大的做为,会光宗耀祖,他的前途会一片光明,甚至更大。”
“我知道,他从来就不是浅滩游虾,应该鹞鹰展翅。”关榆摸着手指下的草靶,那些靶上还有弹孔的痕迹,是他能力的证明。
看了她一眼,老爷子欣慰的点点头:“丫头你说的对。”接着面色一沉,话锋一转,又说:“你知道我刚才在楼上他跟我说了什么么?”
关榆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老爷子沉吟片刻方道:“半年前起,上头就有意调他的令,把他升到安防部里让他历练历练,可是因为你的事,他连着进了两次医院,又因为过了一次春节,这件事也就一直这么停了下来,到了今年,中央里再度有了这层意思。”
关榆不知道老爷子跟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也不敢贸然插嘴,所以就这样一直静静听着。
“可是,就是刚才,在楼上,他居然告诉我,他不会接受这份升迁。”
”老爷子突然这样说,眼神也直直看过来,关榆被老爷子这样凌厉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哈哈。”老爷子却突然又笑起来,“丫头,你这样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打过越南战争,瞪起人来全身上下有股戾气,跟平时那个和善可爱的老爷截然不同,所以关榆才会有些害怕。
“爷爷,他为什么不肯定接受?”太阳渐渐出来了,有些晒人,关榆一边问一边往一棵大树下走。
老爷子也跟着她身边走,却意外的没有答话。
过了很久后,关榆才又侧目看过来,重复的问了一遍:“爷爷,他为什么不肯接受?”
“因为你。”老爷子这才开口说道:“半年前你离开的原因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个好孩子,单纯善良,可是却因为你父亲的身份你也受着牵连。”
早春了,树木草丛都已经发芽,是生命是希望,可是为什么关榆却感觉她心里的生命和希望渐渐进了寒冷的冬天。
看她的样子,老爷子低低叹了一口气:“你和阿夜在一起,那就是他的家属,可是他的家属必须是身世清白,没有前科,这些丫头你都有。但是你父亲的事却影响极大,说不定最后那小子会因为这件被开除党籍,那么以后,别说升迁,就是前途也不可未知。”
一阵风吹过来,周围的树枝沙沙做响,老爷子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丫头,你明白了么?”
一直看着远方的关榆突然收回眼神,静静说了一句:“我明白,这一趟,我本不该回来的。”。
……
晚上雷慰夜回来的时候,关榆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上放着周润发演的上海滩,里面的爱恨情仇让人动容,关榆看的很入神,电视里恰好正发着许文强朝冯程程的父亲开了一枪,手枪‘砰’的一声响起,电子锁的大门也在这一刻响了一声。
现实与虚幻中关榆有些分不清楚,让她吓了一大跳,好半天都没有回神,直接熟悉的男声响起:“干什么呢你,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怎么不开灯?”说着,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
辨了好久,关榆才认出了是他,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过去接下了他手里的公文包,又替他松了领带。
平淡而无声的一切,像极了一对寻常的夫妻。
察觉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关榆摸上了自己的脸,笑起来:“我脸上有金子啊。”
“金子没有,倒是有一朵花。”
天花板上的吊灯倾泄出像水一样的银光,洒在她的脸上,在她精巧的小脸上开出如梦如幻的花朵。
“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你也可以这样让人醉生梦死。”他低低沉沉的声音说着,像古雅的醇厚的大提琴一样,让人不知不觉的沉醉。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看着,就在雷慰夜低下头快要碰到她的唇时,关榆头一偏,躲过了他的吻,嘻嘻笑道:“你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敲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
确实,他今天去了很多地方,处理了很多的事,这一个星期积在一起的事,差点让他累趴下了。
雷慰夜笑了一笑,伸手拧了她的脸一把,然后搂着她上了楼。
舒服的泡了个澡,自己喜欢的人又动手为他做了丰盛的晚餐,俗话说饱暖思淫`欲,雷慰夜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关榆拉到了自己的腿上,一双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
关榆这次没有拦着他,反而陪着他嘻嘻哈哈闹了一阵,等两人气喘吁吁的时候,已经从餐厅转移到了客厅。
“等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关榆却突然从他怀里出来,出声阻止。
老着有然。雷慰夜耐着心思问她:“怎么了?”
“我放的洗澡水没关,否则等一下该漫出来了。”说完,不等他反应,一溜烟跑了。
关榆再度从卧房里出来的时候,没有直接下楼,而是去了书房,因为刚才在她转身跑的时候,雷慰夜在她身后喊了一句,所以她直接来书房里找他。
因为刚洗了澡的缘故,所以关榆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微甜,她还没有进来,雷慰夜动了动鼻子,已经抬起了头。
“过来。”他冲她招招头,关榆立刻乖乖过去,又被他拉过去坐在了他的身上。他一只手搂着关榆的腰,一只手拿着纯黑色的钢笔在工作,关榆百无聊赖的看着,突然问:“你一向都不把工作带回家的,怎么今天例外了。”
以前不管有多忙,雷慰夜总是在警察局里将工作弄完了,头一次看到他带工作回来,她还是感到很新奇的。
“嗯,这几天积的文件太多,恐怕是三天三夜也弄不完,不想你一个人待在家里,索性带了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低头工作,漫不经心的,却让关榆震了震,台灯露出浅浅的光,打在他立体的脸上,让他的脸半明半暗,却又意外的暖。
今天他一回去警里就接收到了上级的批评,然后像山一样的工作压了下来,一直没完没了的拼命到现在。
“怎么了?”刚看完一份预估与歹匪作战计划,肩头突然一沉,雷慰夜合上文件,笑着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关榆。
“没事。”关榆轻声的说。
刚才那只拿钢笔写字的手慢慢放到书桌的抽屉上,雷慰夜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子,然后递到了关榆面前。
关榆懒懒的把眼睛瞥过来:“这是什么呀……”
话一说完,也清楚明白了看清了那个方形盒子,心里突的一跳,关榆蓦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瞬间变直,愣愣说:“这是……这是……不会是吧?”
“嗯,是的。”雷慰夜看她紧张的样子就好笑,他把她离开的身体拉近了些,笑着说:“打开看看。”
关榆本能的拒绝:“不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可是她怕,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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