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宇泽早就跟他说过了，所以陶宇轩心里也一直早有准备，不管她问不问出来，他心里都一直早有准备。
“是。”
陶宇轩点头，“当年是跟大哥这样商量的。”
颜若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那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颜若皱眉：“为什么？”
陶宇轩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颜若，我一直觉得我不会做错事，我精打细算，任何事情在我心里都是仔细核算，所以我做出来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后悔，可是不是的，我发现我也有后悔的时候，也有做错了，自己就会后悔一生的决定。”
“就算当时精心细算过，你跟着杜锦洛走，你也不会出事，你也是安全的。可是我就不应该那想，就不应该有那种把你推出去，去救别人的想法。”
“我那个时候不成熟，不知道谁在我心里第一。把袁家是摆在你面前，所以当事情来临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去考虑袁家的安慰，而不是你……”
颜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别哭，我不想看到你，也舍不得你哭。如果说这两年的时间教会了我什么，那就是责任。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看到了一切以前没有发现过的问题，也看到了谁才是我一生要放在第一位的人。”
“两年前在医院的时候，你说过，你说我虽然爱你，可是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我心里的第一位是袁家，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在胡说，我明明那么爱你，明明心里第一的女人就是你，怎么没有把你放在首位呢？我那个时候推卸责任，觉得你在胡搅蛮缠，不愿意承认你说的那些话。”
“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两年前的陶宇轩是个胆小鬼，还是个没有责任心的男人，只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永远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思靠问题，永远觉得自己不会错……”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替颜若擦眼泪，颜若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越擦越多。
“别哭了。”
最后没有办法，只得一把将她抱过来，让她坐在他的膝盖上，低头在头顶吻了吻。
颜若抽抽噎噎的问：“那现在呢，现在知道错了吗？”
“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我就知道错了。我做错了事，需要惩罚，所以不管你生气多久，或者是要生气一辈子，我都接受，因为那都是我报应，都是我应得的。”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停，声调低下去，带着三分期翼，还有七分认真努力的问她，“但是真的不要生气一辈子，那样会有遗憾，我不想接下来的一生，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只有生气和遗憾。”
颜若哭的声音更大了。
陶宇轩皱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看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想给她擦一擦，手上又没有纸巾，最后叹了口气，只得用衬衣的里子那柔然的面料帮她擦干净了。
颜若拉着他的衣袖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陶宇轩，如果我原谅了你……”
“真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陶宇轩惊讶而又紧张的问。
颜若捶了他一下，“听我说完！”
“好，你说！”
“如果我原谅了你，我心里会觉得憋屈，会不好受，因为两年前我知道你要把我推开杜锦洛的时候，我心痛的要死，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绝望过，那种心痛的感觉我现在回想起来心脏都会不舒服，我还会想自己抽我两个大耳光，骂我没有出息，你几句话就让我原谅了你。要是如果不原谅你……你也会痛苦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说完，她仰头，抬起一张小脸，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说怎么办？原谅你了，我痛苦，不原谅你，你痛苦。”
陶宇轩看着她的眼睛，定定看了半响之后，突然低头将她吻住。
颜若维持那个姿势不动，没有推开他。
他含住她的嘴角，细细的描绘她的嘴唇，带着强烈的欲望和占有欲。
颜若心尖颤抖，明明是严寒的天气，身体却炽热如同夏天一样。
好一会儿之后，陶宇轩放开了她，却没有离开她，他贴着她脸颊，声音嘶哑的说：“那就不原谅好了，我痛苦，总你痛苦好。”
颜若趴在他怀里，闻言点头：“好。”
陶宇轩笑了笑，又抱了她一会儿，才说：“亲我了一嘴的鼻涕和眼泪。”
颜若大叫：“陶宇轩，你给我滚！”
“嗯。”
他起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又顺势将她一把拉起来，回头四处看了看，说：“这里下半夜可能会更冷，我们要回去。”
颜若拍拍屁股上的沙子，点头：“那走吧。”
怎么进来的，两个人就怎么离开。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陶宇轩找人心切，所以也不觉得这门有多高，现在心境不一样了，仰头看着那扇高大的门，有点迟疑了。
倒是站在他边上的颜若说，“想起以前我在学校里的日子了，以前刚跟杜锦洛在一块的那会儿，不是他翻墙进来找我，就是我翻墙出去找他。”
话音一落地，周身的气温顿时骤降。
冷的颜若打了一个哆嗦。
“挺浪漫的吗？”陶宇轩不阴不阳的声音响起，“难怪能翻这么高的门进来，原来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他在吃醋吗？
颜若偏头看过去，笑起来，“是啊，挺浪漫的，怎么了，你有意见？”
陶宇轩咬牙，“没有。”
“那就好。”
她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那我们走吧，你先翻。”
陶宇轩看着她，挽起衣袖，利落帅气的翻了过去，他站在门外对她说：“过来吧，小心点。”
颜若深呼吸了两口气，慢慢爬了上去，爬到另外一边的时候，因为她身上的陶宇轩的衣服很长，夜又黑，她更本看不到路，脚下踩了个空，手里也没有抓紧，尖叫一声直直摔了下去。
‘噗通’一声，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陶宇轩伸手抱住了她，却因为她的冲击力被她撞到了地上。
他伸手护着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她毫发无伤。
颜若立刻从他怀里爬起来，忙问，“你怎么样？”
陶宇轩躺在那里，缓了一会儿，才摇头说：“没事。”
“那能起来吗？”颜若也不敢伸手拉他，怕他真的伤哪里了。
“没事，能。”
他一边说，一边从地上起来。
看到他能自己动，颜若松了口气，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
爬起来的陶宇轩动了动腰，悄悄伸手捏了捏，然后带着她往汽车里那里。
“小颜，你来开车。”
陶宇轩指指她的外套的口袋，“钥匙在里面，左边那个。”
颜若摸出钥匙，点头同意。
一上车她就打开了暖气，她穿了陶宇轩的外套都冻的不行，更何况他没有穿外套，肯定冻坏了。
车子驶出去，暖气也慢慢的充足在车厢里，气温逐渐升高。
“先去哪里？”
她问。
陶宇轩说：“去我哪里。”
颜若迟疑，陶宇轩看了她一眼，又说，“先去我哪儿，我拿点东西，然后再送你回去。”
“你要拿什么？”
“衣服。”
“衣服？”
“嗯，妈给吉吉和颜贝的衣服，让我带过去给他们俩个。”
颜若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沉默开车。
路程却是渐渐驶向了陶宇轩公寓的方向。
进入他小区的时候，颜若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两年没有来过他这里了，时间并不长，她却仿佛觉得好像是上辈子来过一样。
停好车后，陶宇轩从车里下来，却见颜若还坐在上面，没有动。
他抬手敲了敲玻璃，颜若按下窗户，看他：“怎么了？”
“怎么不下来？”
“哦，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上去拿吧，然后把衣服经我，我带回去。”
眼神沉了沉，陶宇轩说：“嗯，这样也可以。”
颜若刚要点头，陶宇轩又开了口，“不过，你能下来一趟，陪我上去吗？”
“为什么？”
“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上个星期停车场出事了，所以这里是存在安全隐患的，我不可能把你留在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颜若她明白过来，她立刻从车里下来，乖乖跟着他进电梯。
当然是惜命要紧。
管他是不是不方便，管他是不是男女有别。
电梯直达他的楼层，来到熟悉的地方，颜若几乎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到他的房子前。
陶宇轩拿出钥匙，开门进去，颜若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踏步进去。
一进去里面，仿佛时光倒流一样。
陶宇轩径直往里走，仿佛极为平常一样，头也没回的对她说：“关一门。”
颜若伸手关上门。
陶宇轩径直去了卧室，颜若站在玄关处，犹豫了一下，慢慢往客厅里走。
一模一样。
装修和东西，还是与两年前一模一样。
基本上没有动过。
颜若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看到什么，身体一震，慢慢走过去。
右侧的墙壁上，挂着大大小的相片。
有全家福，有婚纱照。
那些婚纱照是她没有看过的，有那年在海滩上拍的，还有在教堂里的，都是陶宇轩叫摄影师拍下来之后洗出来的。
他精心挑选，然后找的每一张她看起来都漂亮极了。
颜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相片，时光一去不复还，拍相片那些日子，好像昨天才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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