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在青州城住了两日,平复了心情,便要返回葛城。
在她来说,她的身份不仅是宋燃的妻子,还是葛州城主的夫人,葛城对她来说不仅是家,还是疆土,自己的疆土,定然是寸土不让。
容缓自然认同,但心中仍然放心不下:一旦牵扯到“情”字,女人似乎就真正成了柔弱的代名词。
“兰心姐姐,你随着莫姐姐回去,看看个叫惜奴的是哪一路的角色。”
兰心忖了忖,问:“倘使看不惯,我可以打她么?”
“不但可以打,而且可以打得狠一点。”兰慧道
容缓点头:“前提是,切忌轻视对方。既然是胡新舞安排进去的,无非两种,一种色诱,必定精通媚术,一种是刺杀,必定武功不弱。”
“如果是前一种,我一定不是对手。”兰心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然我向她讨教一番?”
容缓失笑:“总之,你见机行事,切莫掉以轻心。”
兰心随莫离上路了。
容缓站在城头,看她们一行走远,转身问:“给祈刚的信可发出去了?”
“昨日晚间便发出去了。”兰慧道,“我知道你心中生气,因为那个胡新舞居然用得出这种手段,挑拨人家夫妻失和,可是,如果那宋城主……”
容缓摇首:“是人总会有空隙,世间心性坚定到无虚可趁、无隙可入者,毕竟少之又之。”
“就算如此,对那宋城主,我从此很难再持尊重了。”
容缓挑手一指:“你看那田间,丈夫在耕土,妻子在洒种,时不时相视一笑,时不时为对方拭汗递水,世人一看即知是一对恩爱夫妻。你可认同?”
“这是自然。”兰慧唇间泛笑,“寻常百姓的幸福,正在此处。”
“倘若突然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成意勾引那个丈夫,你认为他会为了他朴拙敦实的妻子坚持多久?”
“这……可,莫离貌美如花,夫妻相伴十载,又为他那般费心筹谋,他怎忍心如此?”
“错,他肯定是错了,倘若我是莫姐姐,恐怕连原谅都难。可是……”容缓叹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宋城主身子病弱,所以当一个病弱的女子出现他的面前时,心中先就有了一份同情与怜惜。之后,这个肤黄发稀、行止孱弱的女子,在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健康,也越来越貌美,且对他心怀感激,千依百顺……这一步一步,环环相扣,不得不说,那胡新舞的诛心之术用到真是精妙,将人心拿得到极致。”
兰慧嗤道:“我倒怀疑胡新舞那种女子是曾经受过什么天诛地灭的伤害,不然怎想得这般歹毒的伎俩?”
容缓眸心幽幽冷冷:“通过兰七的渠道,祈刚三到五日内即会收到信,到时那边自会有消息传来,你这边也要做好回应的准备。这一回,若不能让那胡新舞名扬天下,也枉我担负这容缓之名。”
“好!”这一次,兰慧极力赞成,“坏人姻缘,罪在不赦,该斩!”
*
三日后,兰心归来,红光满面,神采飞扬。
“这一次,我真真见识了葛州城主夫人的手段。”兰心道。
原来,莫离回到葛城第一桩事,即是找到向来帮城主治病的大夫,请他前去为城主进行例行诊治,并在寻常所用的药方里加了两味安神补息的药材,并命秀儿与大夫先自己进府,两刻钟后,秀儿的信号从府里发出,莫离进府,当即召集家丁奴婢,告诉他们,城主需要静养,难以为政务、家务分神劳心,从此这家里内外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可用。那个名叫惜奴的丫头自然也是站在下人列内。我后来从秀儿那边知道她原本是执意在陪在城主身边,但城主用药后很快入睡,她是被秀儿硬给推进了丫鬟群里。”
兰慧咂舌:“秀儿也是个厉害的。”
“谁说不是?”兰心笑意盈盈,“莫离说完那些话,便命人将二十两纹银、一包干粮交到惜奴手里,命她即刻离府。那惜奴果然是不是善茬,先是哀求痛哭表明心志,及至看莫离不为所动,而且自己的哭声并未同上次那般引来城主,当即改弦易辙,面色一变与莫离谈起条件。”
“什么条件?”兰慧纳罕问,“她是有什么握在手里,认为自己可以与城主夫人谈条件?”
“她说,她怀了城主的骨肉。”兰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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