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许熠时,阮黎吓了一跳。
不过一月没见,许熠几乎憔悴得不成样子。
见到阮黎,他眼眸终于变得明亮了一些,声音依旧那般温柔:“阮黎,你回来了。”
阮黎心内有些愧疚,面上仍扯开一抹笑容:“许师兄,你气色不大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许熠摇头,“就是太累了,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我一直联系不上你。”
“我去了国外出差。”阮黎模糊不清的解释了一句。
许熠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笑道:“那就好,还以为你在躲我呢。”
阮黎终于忍不住抬眸,直白的道:“你说的也不算错,我是在躲你。”
许熠的笑意顿时僵在嘴角。
阮黎叹了口气:“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也以为你能想清楚。”
没想到你不仅没想清楚,还变本加厉。
许熠攥紧了手,哑着嗓子问:“想清楚什么?”
“我记忆中,你不是这种纠缠不清的人。”
许熠努力维持着笑容:“我的确不是纠缠不清的人,我只是……没办法放弃你。”
阮黎一顿,有些无言以对。
许熠苦笑:“我也不想这样,可爱情这东西若是能随人心自由控制,那就好了。”
“对不起,我的喜欢造成了你的困扰。”
阮黎只感觉心底有口浊气压着,闷得慌。
“许熠,清醒点,不要把时间耗在没意义的事情之上。”
许熠沉默着,眼里的悲伤苦痛几乎溢出。
“阮黎,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只要看着你就够了,你就连这么一点点……快乐,都要剥夺吗?”
阮黎愕然,被这话里的沉重压的几乎喘不过气,她定了定心神,狠心道:“我永远不会感动。”
许熠依旧那般温柔的看着她,只是眼里的点点水光显得有些狼狈,他轻声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希望你把我的爱当成负担,只要能守护你,我就满足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许久,阮黎深吸一口气。
“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爱不是负担,却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给我压力。”阮黎眼底神色意味不明,嘴角的笑意有些冷,“你真的……爱我吗?”
说完这句话,阮黎不等许熠回话,拿过包径直走了。
阮黎走后,许熠以手捂脸,一动不动坐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身影在他对面坐下。
左泽旻挑了下眉笑道:“怎么了?苦肉计没成功?我听着人家不领情啊!”
阮黎的敏锐感知和冷静自持让他有些惊讶。
左泽旻和许熠认识多年,自然早知道好友温柔面孔之下的另一幅模样,只是他没想到阮黎竟也能察觉端倪。
许熠眼眸里早已敛起了温柔和伤痛,凌厉的抬眸看向他。
“啧啧。”左泽旻感慨着,“你每次一见她就这么装着不累吗?若是真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还得戴一辈子假面活着。”
“我可以为了她演一辈子,假面戴久了……”许熠猛的灌下一杯酒,“就成真的了。”
左泽旻笑了笑,想到那个女人没有一丝动容的冷艳眉眼,觉得好友的计划怕是得落空了,然许熠现在执念成魔,提醒也没用。
他拿起阮黎没动过的杯子对着许熠敬了一下:“祝你成功。”
说完左泽旻饮下杯中澄澈酒液,垂眸瞬间,眼神深邃难测。
之后的几天,阮黎的日子平静无波,无人打搅的阮黎享受了难得的轻松悠闲。
这日,将手中的公务与周昊全部交接结束后,阮黎回到家中从行李箱里翻出了那个木匣子,之前不是不想看,但却一直忍住了。
深吸一口气后,阮黎学着牧韫彦那天的动作扭了扭,然后在盒子上按了几下,然而折腾一通直到额头都出了薄汗却依然没弄开。
阮黎泄气的将匣子放下,蹙眉发了半天呆,最后不得不场外求助。
牧少接到电话时,纽约正是夜色阑珊的凌晨。
对阮黎难得一遇的主动来电,牧韫彦的语气里充满了愉悦。
他声音慵懒:“嗯,这么久都没找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打开了匣子?”
话音里满满都是带着笑意的调侃。
阮黎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摩挲着匣子,语气淡淡:“少给我说话阴阳怪气的,这东西到底怎么开?”
“你开视频我教你。”
“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说。”
“要的,我要看着才能说得更清楚。”
阮黎磨了磨牙,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响,然而终是有求于人,只得无奈妥协。
一分钟后,牧少的俊脸出现的屏幕上,阮黎却看也不看直接将摄像头对准盒子。
“怎么弄?”
牧少撇了撇嘴,“看到匣子雕花上那个凸起来的……”
“我按了没用。”阮黎打断他,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伸出手指又按了按。
牧少看着那只葱白手指,喉头动了动,又继续若无其事的说话:“我还没说完呢,你看你这人就是这么急脾气。”
阮黎有些尴尬的瞪了手机一眼,牧韫彦却一无所知:“盒子下面还有个暗扣……”
顺着牧韫彦的指点,阮黎终于顺利打开了盒子。
听到啪嗒一声时,她一直抿着的嘴角勾起,眼眸里露出久违笑意。
牧少得意的邀功:“打算怎么谢我,对了,盒子有什么东西,快拿出来跟小爷分享分……”
下一瞬,屏幕黑掉,牧少爷灿烂笑容僵住。
无情挂掉视频还顺手关机的阮黎嘴里嘟囔着:“吵死了!”
她深刻的演绎了什么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给牧小爷上了生动的一课,全然不理会视频那头的人在大洋彼岸一瞬间稀碎的心。
此时阮黎的心神已经全部放在了盒子里,除了上次看到的那张照片外,里面还有许多已经泛黄的信件,最下面还藏着一个很老式的笔记本。
从信封上的笔迹,阮黎可以分辨出有些是阮崇文写的,另一些则是别人寄给他的。
上面一直都是两个名字——阮崇文、暮云。
阮黎没有拆开,一封一封翻下去,直到最下面,信封上的名字却蓦然成了空白。
阮黎犹豫着要不要拆开,天人交战许久,她叹了口气,还是先打开了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阮黎就看出了这是一个日记本,看日期,似乎是从阮崇文去留学开始的。
“一九xx年x月x日,阴,昨日狂风过境,自到美利坚波士顿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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