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辞轻笑,“我知道你忙,不便打扰。再者我府里也事儿多,分身无暇。”
秦公子颔首一笑,“我对西秦国京城还算熟悉,不如到了京城以后,你我住同一客栈,我带你领略一下西秦国的风土人情、游览胜地,如何?”
她为难道:“实不相瞒,此次去西秦国,我身负重任,只怕不能到处游玩。”
“这样啊,那你打算在西秦国逗留几日?”
“还不一定。看事情办得是否顺利。”
“这样吧,若你有空,便来联络我。待到了西秦国京城,我把联络方法告诉你。”
“也好。”
“这小镇的酥饼是一绝,你尝尝。”秦公子取了一块酥饼递过去。
“嗯,尝尝。”慕容辞接过酥饼,却不知怎么的,被他的手指碰到了,顿时有点尴尬。
她默默地吃酥饼,知道他目不转睛地看自己。
犹豫了一下,她落落大方地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失笑,“玉公子,实不相瞒,我总觉得你容貌俊秀绝伦,明眸皓齿,比寻常男子来得秀气。不知你家中可有姐妹?”
她心神轻颤,面不改色道:“我有一个妹妹,不过家父对妹妹的婚事要求甚高……”
秦公子明朗地笑,“我不是那意思,你误会了。”
“如秦公子这般英伟俊美、器宇轩昂的公子,必定有不少姑娘心仪于。”
“不瞒你说,我近来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再者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心思……”
“其实男女之间的事要看缘分。若有缘分,即使他们相隔再远,也有终成美眷的那一日。”
“我也相信缘分,只是我担心有人捷足先登。”他苦恼地皱眉。
“抱歉,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慕容辞歉意道。
“你帮得上……”秦公子急急道。
“哦?”她不解。
他坐在她身旁,相距不远,一伸手便可碰触到她搁在案上的手。他当真这么做了,大手覆着她的小手,她心神大震,立即抽出手放下来,“秦公子误会了,我没有龙阳之好。”
秦公子尴尬地失笑,“其实我也没有,只是不知为什么,为玉公子的俊秀之姿着迷不已。”
慕容辞匆匆地站起身,脸颊微热,“夜深了,我回房歇息了。”
他起身伸臂拦住,俊朗里带几分豪气的眉宇布满了真挚诚恳,“玉公子,很抱歉吓到了你。我只想跟你说几句真心话,说完我就让你走,好不好?”
她微怒,“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龙阳之好。秦公子,请你自重!”
“我就说几句话,不会耽误你多久……”他急切地恳求。
“让开!”她怒喝。
一人疾步走去,一把推开他,他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却看见一个轩昂的玄色素袍男子拦在她面前。
慕容辞也有点懵,这个男子是那个这两日对她过分关心的近身侍卫。
但见这个不知名的近身侍卫平淡无奇的脸庞好似覆了寒霜,目光冰寒刺骨。
秦公子大怒,好似自己的女人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抢了那般盛怒,“你是什么人?”
慕容辞连忙道:“他是我的近身护卫。”
他与那近身侍卫对视,目光如冰如火,好似有火花吱吱地冒起来。
“主子跟友人说话,哪有你的事?”秦公子的语声饱含沉怒,冷峻的眉宇浮现几缕厉色。
“谁敢冒犯我家公子,我就不客气!”近身侍卫的嗓音粗噶沙哑,怒火一点即着。
“秦公子,今夜的事我不计较,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慕容辞义正词严道。
近身侍卫揽着她的肩离去,秦公子盯着他们,一双俊眸冷酷地眯起。
走到秦公子看不见的地方,慕容辞立即推开近身侍卫的手,冷厉道:“本宫警告你,注意分寸!”
他没说什么,看着她进了客房,之后也不离去,在房门外守着。
不多时,秦公子回来,看见他守在外面,针锋相对地瞟他一眼。
……
慕容辞睡了舒服的一觉,吃过早饭后继续赶路。
琴若看着那四个近身侍卫把行装放在马车里,不过他们粗手笨脚的,她还是自己去整理。
慕容辞察觉到后面有人,回过头,看见秦公子站在自己身旁,小脸冷了几分。
“玉公子,昨夜是秦某唐突了。秦某糊涂,还请你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我不会再发疯。”
秦公子背着包袱诚恳地道歉。
她犹豫了一下,道:“希望秦公子说到做到。”
他笑道:“玉公子胸襟广阔,秦某佩服。你我还是结伴同行吧,去西秦国的路我熟悉一些。”
她不置可否,他就当她同意了。
那边,那个近身侍卫正在喂马,冷冷地望过来,其貌不扬的面庞凝结着厚厚的冰霜。
因为跟秦公子同行,她只留下四个近身侍卫和琴若,好在这一路秦公子没闹出什么令人尴尬的事,一路顺利。
入夜,他们在乡野的农家借宿一夜。
付给农家大婶碎银子,大婶做了丰盛的农家食物给他们吃。
秦公子端着一杯酒汤过来,“玉公子,今夜天寒地冻,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慕容辞不想喝酒,想保持清醒的头脑,正想婉拒,却看见那近身侍卫走过来,连忙道:“这烈酒我不能喝。”
琴若去整理床铺了,那整日冰冷着脸的近身侍卫低哑道:“主子不能喝烈酒,喝羊肉汤吧。”
羊肉汤递到慕容辞面前,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还是接了。
于是,这两人的目光又杠上了,如冰似火,似要将对方吞噬,又似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她扶额,慕容彧究竟派了个怎样的侍卫来呀!太不听话了!
最终,秦公子悻悻地喝了酒。
“我吃饱了,你们随意。”
说罢,她匆匆回房。
琴若把床铺好了,虽然是农家灰不拉几的棉被,但厚实暖和。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侍卫越来越怪?”慕容辞寻思着问道。
“是挺怪的,不过御王派来的这侍卫倒是挺忠心的,说不定他是奉了御王的死命令才寸步不离地跟着殿下。”琴若猜测道。
“本宫总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她觉得一个侍卫拥有不该有的霸道太讨厌了。
琴若道:“奴才倒是觉得那个秦公子更怪,他看殿下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样了……”
慕容辞想起昨夜那事,有点窘,“怎么不一样?”
“以前他看殿下的目光是欣赏,这次结伴同行,他每次看殿下,那眼里好像有火焰。”
“你没看错?”
“奴才怎么会看错?秦公子可能……喜欢殿下。”琴若笑嘻嘻道。
“就你鬼灵精。”慕容辞轻拍她的肩,“吃太多了,出去走走消消食。你先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琴若去外面看了一圈,没有人,于是她们在农家的附近漫无目的地漫步。
慕容辞寻思道:“在路上遇到秦公子,本宫总觉得不是巧合。”
琴若惊诧不已,“他是跟着殿下来的?不会吧。那殿下为什么跟他同行?”
就近观察打探嘛。
慕容辞道:“他太神秘了,本宫忍不住想把他的秘密挖出来。”
却忽然止步,因为她看见前面走来一个人,步履沉缓。
荒郊野外的冬夜寒气刺骨,夜空的星辰却璀璨流光,皎皎明月悬挂在高旷的夜幕上,水乳般的清辉遍洒人间,雾霭也染上淡青色的月辉,在寒风里轻轻摇曳,如诗如梦。
就在这样的星月夜里,秦公子自淡青色的雾霭深处缓步走来,披着一身的月辉与夜露,雪白广袂翻飞。
这样的背景里,这样的夜色里,这样的星空里,他好像变了个人,气宇卓绝,那张俊脸精雕细琢,星月辉光在面上流闪,摄人心魄。
琴若低声道:“怎么这么巧?”
秦公子站定在慕容辞面前,别样的温润,“玉公子,你也是出来消食的?”
慕容辞颔首,“今夜月色不错,在附近走走。”
“那边是广阔的草地,景致不错,不如到那边走走?”他含笑提议。
“不了,我再走一会儿就回去。”她婉言谢绝。
“也好,就在这边走走吧。”他并不尴尬,手一引。
三人在荒凉的草地慢慢走着,落叶凋零,在风里旋转着飘落。寒风呼啸刮来,掠起他们的头发和广袂。
秦公子笑道:“玉公子,秦某一直不敢多问,担心唐突了。这次你去西秦国是买卖的事,还是其他?”
慕容辞模棱两可地说道:“应该说是家里的事。”
他懂得察言观色,没有追问。
寒风刮得人冷飕飕的,他看见她抄着手,便解下外袍要披在她身上,“夜里寒凉,你先披上。”
她连忙侧身避开,道;“不用,我不冷。我们要回去了,秦公子,你自便。”
秦公子坚持道:“玉公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受了寒。此去西秦国京城还有三日路程,倘若你在途中受寒病了,那就不好了。”
“真的不用了。”慕容辞也坚持。
“公子不会穿外人的衣袍!”这声音低哑沉实,似寒冰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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