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晚上,月黑风高,阴森惨惨的夜晚……”钱思哲故意用带着夸张的表情说道,边说还边配上手势。
杨曦一听到钱思哲的这个开场白,也配合着故意装出害怕的样子,双手捂住眼说道:“啊——,好吓人哟!”
钱思哲笑了起来,即以平常的口吻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们接到了报案,说在沙石河批发市场旁边的一个民房里发现了一样东西!是什么呢?——那是一条人体的下肢。接到报案后,我们立马就去到了现场。现场是在一间民房里的,这个房间是一个在批发市场做生意的老板租来做他公司办公室的,这个老板是附近一个县里面的人,在这头一天他的几个老乡从省城回来,经过这里要住一晚上,准备第二天回县里去。这个老板就把房间让给了他的老乡住,他自己到外面去找地方住去了。当天晚上他回到房间里来取一样东西,他的几个老乡都没在房间内,这个老板到床下去取东西时候,发生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
“一条人体的下肢,你刚才说过的。”杨曦反应很敏捷。
“呵呵,对,你的反应真快,不愧为大学老师啊!”钱思哲赞了一句又说道:“这个人一发现这条人体的下肢后就马上跑到刑侦大队来报案。一听到是一起碎尸案后我们立即就赶去了十来个民警和技术人员,对碎尸案要不重视的话那可是不行的,那可是特大案件啊!到了现场后我们发现这条人体的下肢是用塑料袋装着的,塑料袋两头是封口的,里面是用液体浸泡着这条人体的下肢的,打开密封的塑料袋后,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冲了出来。然后我把这条下肢从塑料袋中取了出来,在对这条下肢检验的过程中,发现是从膝关节处截断的,在小腿上有一大片溃烂面,仔细一看,切割的刀法也是很专业的,当时也想到作案人会不会是医生行业的人啊什么的,嗯,你们猜猜,最后破案下来是不是医生作的案?”
“我来说吧,”杨曦抢着回答到:“作案人肯定是医生,不过啊……”
“不过什么呢?”钱思哲问。
“不过啊——,好象不是碎尸案吧?”杨曦说。
“那是什么?”钱思哲又问道。
“应该是——”杨曦回答说:“是外科手术截的肢。”
“楚延清,你说呢?”钱思哲向楚延清问道。
“赞同杨曦的意见。”楚延清说。
“何以见得呢?”钱思哲又追问道。
“因为你在说这个故事一开始,你就说的是‘我想起十多年前的一个所谓碎尸案来了’,嘿嘿,我对这个‘所谓’两字听得很仔细的。”杨曦说。
“就这个理由啊?”钱思哲问。
“还有啊,如果是碎尸案的话,就不会把肢体切割下来后再用福尔马林液体来保存得好好的,而且还把它放在别人住的地方。嘿,还有,你刚才说这下肢在小腿上有一大片溃烂面,很可能是骨髓炎引起的,是骨髓炎的话,就可能是作截肢手术的原因了。”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为什么要把这截肢下来的肢体用福尔马林液体保存下来呢?并且还要带起走呢?”钱思哲又问道。
“这个——,嘿嘿,楚延清,该你来回答了。”杨曦看到楚延清一直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不吭声,故意朝他叫道。
楚延清一听杨曦把问题推给了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犹豫地说道:“是不是这个病人年龄大了,想以后死了埋的时候有一个全尸啊!”
“哈哈,到底是人年轻,脑瓜好用啊,看来不会象我以前那样要走许多弯路了。”钱思哲欣慰地笑了起来,然后转向石星仁问道:“石局长,当时这个‘截肢案件’好象你也去了的吧?”
石星仁在听到钱思哲说起这个截肢的故事时,已经明白了这次的所谓碎尸块又是一个恶搞的恐怖插曲,要不钱思哲不会这么轻松自如地讲起以前的故事的,于是也就松了一口气。听到钱思哲在问他,笑道:“是啊,去了。当时我还是大案中队的中队长呢。那天到了现场的时候,一看到现场有这么一只断肢,就问那几个人的去向,嘿,还很容易地就把他们找到了,找到这几个人的时候呀,我带着大案中队的弟兄们就冲了上去,这几个人全被吓蒙了,任凭我们怎么捆绑也不挣扎。嘿,谁知道是一场虚惊呢?”
“听说石局长以前破了许多大案呀?”杨曦问道。
“那是!我们石局长可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呢!”张川行在旁边说,他与鄢仁还有王明理马天军等几个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门口围住了。
石星仁朝张川行瞪起两眼:“你小子就会瞎吹,还没找你算账哩!”
张川行舌头一伸,赶紧退到一边去了。
杨曦转过脸来,又看到水池台面上的尸块,突然悟出了什么,朝钱思哲问道:“噢,钱大队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尸块……”稍作停顿后,说:“也是截肢?”
“你说呢?”钱思哲反问她。
“这个嘛,说是截肢还说得过去。”杨曦指着断手说,接着又指着那个男性外生某殖某器说道:“但这个不会是截肢吧?嗯……”想了一下,又说:“会不会是宫刑啊?”说完“嘻嘻嘻”地就笑了起来。
“这个嘛,当然不会是截肢啰。”钱思哲说完就把阴囊内陷进去的皮瓣翻了出来,指着游离缘的皮瓣外侧问道:“看到了吗?”
杨曦与楚延清凑拢过去一看,在游离缘的皮瓣上有一串排列整齐距离均等的针眼,有一两处针眼上还嵌有缝线。
钱思哲又指着断手说:“你们看,这手掌上的皮肤是已经被剥离了的,显露出来的都是肌肉和神经。”
“是教学标本!”杨曦拍了一下大腿,冲楚延清说道:“楚延清,你咋个就这样笨呢?为什么就没想到是教学标本呢?。
楚延清说:“光说我,你还不一样?”
“呵呵,先不忙着确定是什么,把这东西的来源查清楚了再说。”钱思哲说。
“听到钱大队长摆了这个故事,我也想起了两年前在皇粮县发现的那条断手臂,也是我们钱大队长去定的案。”声音是从门边传过来的,大家转过身去一看,尧天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的。
“我定的案?皇粮县?我咋没印象了呢?”钱思哲说。
“那是你办的案件太多了,就想不起来了。”尧天真说。
杨曦一听,立即冲尧天真说道:“尧科长也有故事啊?快讲来听听!”
“不是我的故事,是钱大队长的故事。”尧天真说:“前年夏天,刑侦支队技术科通知我们尧大队长和我到皇粮县去办一起碎尸案,说是在皇粮县的皇粮河里发现了一截断手臂,我就跟着尧大队长一起到了皇粮县去了。到了皇粮县刑侦大队技术科的时候,市里的法医、痕检员和周围几个县的法医和痕松员都到了,大家把那所谓的碎尸块看了一阵后,刑侦支队的领导就组织我们对这个碎尸块发表意见,大家七嘴八舌地就议论开了,有的在分析年龄,有的在分析性别,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最后支队领导问尧科长是个什么意见,尧科长说这个断手臂可能不是什么案件,应该是截肢后扔的。然后尧科长把这个断手臂放到会场的桌子上,指着断面说这断面是很齐整的,应该是从肘关节处切下来的,但是前臂远端的一部分包括手掌都不在了,而前臂远端的这个断面并不齐整,有多处锯齿痕,并且裂创里面粘附有机油,估计是机械事故造成的手臂断裂,最后作了截肢手术。”
“呵,听你这一讲,我也想起来的,是有这么一回事。”钱思哲笑道。
“后来呢?”杨曦问道。
“后来呀,后来按照钱大队长的分析,侦查员们就到各家大小医院去访问,最后找到了断手的那个人,是一家工厂的工人,违规操作被机器把手扎断了。”
“这就是经验啊!”杨曦调皮地伸出了大拇指来晃了晃:“我哪时候能修行修到这个份上呢?”
楚延清说:“你就多学着点吧!”说完楚延清又补充了一句:“嘿,我也一样,得好好学。”
钱思哲此时朝着站在门口的张川行叫道:“张川行。”
“到,到。”张川行马上走上前来。
“你到大案队去,叫钟指导员安排一个侦查员与你一起到医院、卫生学校还有医学院去查一下。”
“是!”张川行趁机溜了出去。
“其他人先回去吧,今天是星期六啊,大家也没有得到休息,特别是杨老师,眼睛都熬红了,真是辛苦了啊!”石星仁说。
“报告首长!不辛苦!”杨曦故意挺直着腰,学着影视上军人的模样:“为人民服务!”说完又“嘿嘿”地嘻笑了起来。
“今天晚上要执勤的,不要忘了到位的时间啊!”尧天真看到大家要走,就提醒了一句。
“晚上要执什么勤?”石星仁问道。
“今天晚上市里要举行焰火晚会,”尧天真说,“我们大队要抽80人去执勤,大队安排我们技术科去八人。”
“焰火晚会?今天是元宵节?”钱思哲好象还有疑问似的。也难怪,他与石星仁刚从省里开会回来,又听说发了一起碎尸案,脑筋还未转得过来,没想到今天居然是元宵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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