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没躲,被敲得额头生疼,接着她说,“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像师父你,其实本来也根本没想过怎么样教育我不是吗?你命中必须收我为徒,而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自己来,我会把自己教好的。”
就像前面二十几年一样,一直都是她自己把自己教好的。
阎野还没完全缩回去的手停顿在了空中,脸上气极反笑,接着又慢慢收敛,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之中。
良久,久到林渡也觉得方才那话说得太急太过分,接着吐出一句,“对不起师父。”
就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轻轻地道歉。
阎野说,“抱歉。”
“对不起,我的确不知道怎么教一个孩子,也从没有想过要怎么教导你。”
“你说得对,我的确是知道我命中必须有一道师徒缘,而那个缘在你身上,所以我为了飞升,必须收你为徒。”
林渡听着那罕见迟缓又毫无戏谑的音调,一时愣住了。
“我是第一次当师父,也会是最后一次当师父,所以林渡,你能不能,告诉我,该怎么当好你的师父?”
阎野从前只觉得这是命缘逃不开,他并不喜欢吵闹的孩子,什么都不会,笨得厉害,难不成还要一个瞎子教导一个笨笨呆呆连清理自己都不会的孩子?
他见到林渡的那一天,是带了些对命缘的困惑。
因为和归传来消息,告知他有个和他一样天品冰灵根的孩子,只是天生不足,要不要收。
随后他下意识回了收,他在第七候太清境,对天道规则感悟已经很深了,甚至都说不上来到底是本人在答应,还是命替他答应了。
初见林渡那天,他清楚地看到了藏在那孩子疏冷和故作乖巧之下的戾气和反骨,像个扎手的刺猬。
比他预想的还要难搞。
可后来,他发现这个徒弟的确天赋非凡,甚至他扔给她的书就乖乖全部看完记住,很少会有问题,教导起来轻松得厉害,可惜就是命不好,脆得像是人手心的琉璃。
“我从前只在想,不把你养死了就好了,我现在想,你要哪里都好才好。”
“所以,林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教你?”
林渡愣了很久,她甚至不敢抬眼看阎野,尽管她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他的眼底大约不会有那些情绪,只会是一片灰冷的阴翳。
“可是,我也是第一次当徒弟,我不知道。”
她想,“那就,放我走?或许我出去的时候,看看别人家怎么教导徒弟的,就知道了?”
阎野被气笑了,“就这么想去?”
“不去我可能这第一关都过不去。”林渡硬着头皮,也替阎野心累,“我不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不,你很好。”阎野顿了顿,“比我想得,好了特别特别多,超乎意料的,举世无双的。”
林渡不太习惯这样古怪的氛围和赞美,“你这词儿,是不是用的有点问题?”
阎野点点头,“确实,不是无双,我是第一个天才,你是第二个,那就举世有双吧。”
林渡:还造上词儿了?
“算了算了,我在你神魂上留了一道神念,你感觉到了吧?”阎野难得觉得棘手,比最难算的阵法还要棘手,“有事儿的时候碰一碰我的神念,我会立刻到。”
林渡点了点头,“我准备很充分的,大师姐还给了我好多灵符,丹药齐全,我的阵法材料也齐全,还有滇南的地形图和势力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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