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大厅,几乎聚集了将军府所有的将领。
虽然叶潭墨总觉得在一个姑娘面前露出腿部有些不合适,但碍于大家都对静好的医术深信不疑,而她现在也确实在给自己治病,便也只能同意。
扫了一眼身后,静好说:“把门关上,点上炭火。”
一个将领听到之后马上吩咐下人去办。
温峥说:“炭火估计要等一会,将军府一向不预备这些东西,所以要让下人现在去买。”
大冬天没有空调壁炉还不备炭火,静好觉得这些人就是想被冻死。也不想等那么久,静好看房间里这么多人,二氧化碳应该都够用了,便不再要炭火,只是让准备燃烧的蜡烛。
蜡烛有,毕竟晚上照明要用,下人马上送过来一支,放在桌子上。
静好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碗,碗中有一团一团湿润的棉花团,一边还有一个银夹子,再取出一个布袋,走到叶潭墨前面蹲下。
看着静好走近,叶潭墨倒有一种紧张又放心的感觉。
解开布袋,静好看着里面插的银针,选出一支合适的,掀开叶潭墨腿上的棉布。
虽然不是第一个大夫这么给自己治病,但叶潭墨看到这么多人死死往这边盯的目光也觉得十分不适。
感觉到将军的不习惯,温峥拉着众人往旁边退了几步。
可大家腿能后退,但眼睛却依旧看着静好姑娘给将军治病。
盯着叶潭墨的腿部看了一会,静好觉得蹲着太累,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温峥看到静好姑娘的举动,便从自己身边椅子上抽出来一个坐垫,准备送过去。
坐好之后,静好直接拿针去刺向叶潭墨腿部的一个穴位。
叶潭墨自己也紧盯这静好的银针,其他大夫他从来不会这么在意,或许只是因为静好太过于不同。
温峥拿着垫子,看静好根本就不会把目光注意到其他地方,便悻悻的退了出来。
随着银针的拔出,一滴鲜血出现在腿上。
拿起银夹子,静好用湿润的棉签蘸了一下,便站了起来。
众人看到静好起身,便问她将军是怎么一回事。
盯着那棉花团,静好回身看了一眼叶潭墨,眼中有些心疼和怜惜。
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叶潭墨总感觉哪里不舒服,便说:“有话就说,能治就治,不能的话就算了。”
听到将军这么说,众人的心都是一凉。
平缓了一下心态,静好说:“我只是看你这血液粘稠度不对,一般男性应该是三点四三到五点零七,虽然我现在无法确定你血液的数值,但应该低于正常标准。你应该是经常受伤流血,导致血小板的再生能力供应不上。”
虽然听不太懂静好姑娘的话,但温峥却能知道她是说将军经常受伤,便回答:“将军每一次上战场都会冲在最前面,受伤流血也是经常的。静好,这和将军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摇了摇头,静好说:“和腿上的病没什么关系,我只是看到有些心疼罢了。”
本来叶潭墨还想说些什么,可一听到静好的“心疼”二字,竟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旁边的将领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请静好姑娘以病痛为重。
静好再次回到自己的箱子边,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把棉球泡在里面,很快,棉球舒展开来,颜色变浅。
众人不知道静好姑娘在干什么,看她认真的样子,便也不敢开声打扰。
过了一会,静好满脸狐疑的抬起了头,似乎有很多疑问停在嘴边。
看到静好这种样子,叶潭墨也有些奇怪,自己是怎么回事,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
静好盯着叶潭墨,问:“叶潭墨,你……今年多大了?”
这话自己的病有关系吗?叶潭墨感觉并没有,便不回答静好的问题。
一边的温峥说:“我们将军今年二十三,静好,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静好认真的说:“哥,你确定你说的是对的。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说不定咱们的叶潭墨将军是不老男神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温峥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记错,他可是亲自查过将军出生当天的情况,绝不可能记错。温峥说:“不会有错,将军是卯运二年九月九日重阳节生人,静好,是不是将军有什么事?”
轻轻叹了口气,静好说:“这样不应该啊,叶潭墨今年才二十三,又出生在富庶的王公贵族之家,不像是会有这种问题的人啊。”
富庶的王公贵族之家,叶潭墨觉得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应该很多,可是对自己而言应该只能是一句笑谈。
到底是什么问题,众人议论纷纷,向静好询问。
静好说:“是有风湿性关节炎的问题,然后腿骨呢还有些疏松,可这一般发生的老年人身上,或者是自幼没有好好调养,落下的病根,但这并不好有,毕竟叶潭墨家世在那里,饭食营养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叶潭墨其他骨骼并没有什么问题,这两点最常见的原因基本可以排除。”
嘴角无奈一笑,叶潭墨总不能告诉静好,自己的家世对自己的人生一点用都没有。
说这些不可能的干什么,温峥直接询问可能的原因。
“好。”静好说:“可能的原因就是腿部受过很严重的伤。”
“将军腿部伤过,在战场上。”一个将领急忙说。
另一个将领打断他的话,说将军受伤之前就有这种问题了。
听到这话,静好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病人是叶潭墨,似乎忘了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静好急忙询问叶潭墨,他第一次有这种疼痛是在哪一年。
这个问题其他人就回答不了了,因为他们每一个人认识将军之后都知道这个问题,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将军并没有提及。
想了一下,叶潭墨说:“不记得了,十几年了吧。”
十几年?静好有些错愕,跟着叶潭墨的年龄往前推,那他就是十几岁甚至可能是几岁的时候就有这个问题,那前面的几种可能都是不可能的。
“静好,怎么样啊?”温峥担心的询问。
静好说:“叶潭墨,你是不是幼时得罪了谁,或者是被谁整过,也有可能是犯错被惩罚过?”
这在说什么啊,叶潭墨有些不明白,不过自己幼时确实有很多问题。
长长叹了口气,静好说:“如果想让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出现这种问题,并不容易,因为小孩子骨头比较好,而且有在成长期。但你这问题嘛,用《内经》说就是‘风湿寒三气杂至,合而成痹也’。你是不是小时候曾长期把小腿泡在冰水里,看你伤痛的样子,应该是……”
是什么,温峥等人都在认真的听着,可静好却突然收了声,使得他们只能追问。
静好说:“应该是跪在水里,或者是说下雨,也可能是下雪的时候,被罚跪,还是在户外。”
听完静好这么一说,叶潭墨突然想起来十年多前,虽然已经忘了原因了……
那时的长公主不知因什么事暴怒,责罚叶潭墨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跪了一夜。
最后,叶潭墨在第二天倒在雪地里,醒来时在床上,二夫人在旁边一直哭泣。
叶潭墨能记得的是,那一天他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只能听到姨母轻微的抽泣声,后来好像父亲来了。叶潭墨似乎也更加清醒了一些,他能听到姨母向父亲求情,怎么样对自己都可以,但绝不能伤着自己的性命。
那时的叶正锋说:“我也不敢去伤他性命,这一次长公主确实过火了,我自会警告她。”
“我也不求潭墨他能怎么样,只希望他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毕竟他也是我……亲生的孩子。潭墨的性命,是我的底线。”
“这我当然知道,只是长公主她本来就善妒,这一次潭墨又惹怒了她。”
“那也不能这么惩罚啊?”
“知道了,我会去告诫长公主。只是潭墨他,这些日子不要再出现在长公主面前了,毕竟长公主身份在那里,虽是我的妻,可我又能耐她何?”
“我知道了。”
闭上了眼睛,叶潭墨想好好的睡一觉。
也正是因为那一件事,叶潭墨做出了决定,一定要努力,绝不能让姨母再被人欺辱。可是也只有那一次,叶潭墨再没有受到姨母的关怀,哪怕他伤痕累累的从战场上回来。但也因为那样一件事,叶潭墨认定姨母是受到了长公主的压制,所以才对自己冷冰冰的,便一直想把姨母从大将军府中接出来。
如果说被罚,那绝不是不可能,毕竟将军在大将军府的地位大家都知道,但温峥毕竟不知道确定结果,便没有多说。
静好看叶潭墨似乎在想什么,或许真的有这件事,但谁会对一个小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收了思绪,叶潭墨说:“该如何医治,你来决定。”
“你会遵医嘱吗?”静好有些不放心的询问。
“会。”叶潭墨又补充说:“医嘱,与我伤痛疾病相关的,其他的就算了。”
笑了一下,静好看叶潭墨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就是严肃了一些。
该怎么治,众人也都去询问静好大夫。
静好说:“外敷内服齐上阵,医仙动手显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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